廣福樓一事之後,果然沒傳出關于蘇芷蘭的流言。
看來在場衆人,對宋家和宋弘深還是多有忌憚。
蘇芷蘭的婚事還早着,眼下最要緊的是蘇元州和沈月的婚事。
據說蘇家也在修繕老宅,即便蘇元州隻是回去拜個祖宗,于蘇家來說也是莫大的榮耀。
那日一早,蘇清妤正在看三房給沈月的添妝單子。
春桃忽然進來禀告,“夫人,李家來人了,說是給郡主送東西來了。
”
“奴婢瞧着,可真送了不少。
擡東西的小厮,就來了十幾人。
”
蘇清妤還在琢磨要不要再給沈月添兩成的添妝,又怕三房添的太多,二房面子上不好看。
想了想還是決定私下給沈月點銀票,不驚動旁人。
聽了春桃的話,她随口說道:“東西在外院交割好,李家來的人不許進内院。
”
春桃應了聲是,下去傳話了。
此刻沈家外院,李朝雲的丫鬟丹橘正帶着人收東西。
小厮們把東西從車上擡下來,又把禮品單子遞給了丹橘,丹橘帶着人清點。
畢竟是郡主房裡的事,旁人也不好湊的太近。
隻按照三夫人的吩咐,守好内外院的門就是了。
眼看着東西交割了一大半,李家來的小厮長生忽然捂着肚子跑到丹橘面前,“姑娘,小的肚子疼的厲害,要去個茅房。
”
丹橘眼皮子都沒擡,随意擺擺手,長生便往邊上跑去了。
這一幕,自然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很快,李家給李朝雲送的東西就交割完了。
領頭的管事帶着李家的小厮魚貫而出,丹橘也回了内院。
沈家大房的主院内,五少爺沈逞正逗着籠子裡的蝈蝈。
近兩個月,沈逞最喜歡的東西就是蝈蝈。
每日跟府裡的先生上過課後,就開始逗蝈蝈玩兒。
開始的時候,香冬還怕他玩物喪志,拘得緊。
後來見他即便玩,也沒落下功課,管的也不那麼嚴了。
兩人到底不是親生母子,再說沈逞也不小了,所以他晚上還是宿在外院。
但是白天無事的時候,他都在主院,一日三餐也都是跟香冬一起。
此刻沈逞正在樹下聚精會神地給蝈蝈喂食,連伺候他的小厮安路從外面過來都沒發現。
安路蹲在沈逞身邊,小聲說道:“少爺,小的剛才路過外院,發現了一個通體都是翠綠色的蝈蝈。
小的不敢擅自抓了,趕緊回來禀告少爺。
”
尋常的蝈蝈都是草綠色或者深綠色的,不足為奇。
但是翠綠色的蝈蝈可不常見,若是像安路說的,通體翠綠就更少見了。
沈逞聽見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在哪?
咱們現在就去。
”
安路賠笑着說道:“就在外院最東邊廢棄的晚香堂。
”
不知是不是緊張,安路袖子下的兩隻手攥在一起,出了一層薄汗。
那處院子沈逞知道,從前是外院爺們聽戲的地方。
老太爺去了之後,就荒廢了。
沈逞起身後又去跟香冬打了招呼,然後跟着安路去了外院。
晚香堂在外院也算偏僻的院子了,平時沒什麼人走動。
主仆兩人到了院子外,安路推開虛掩着的院門,率先走了進去。
又示意沈逞看着腳下,說那蝈蝈就在後院的雜草中。
沈逞随口問道:“這地方這麼偏,你怎麼會路過?
”
安路幫沈逞看着腳下的路,嘴上回道:“小的其實也不是路過,是瞧着少爺總沒找到合适的蝈蝈,就想着出來尋一尋。
”
沈逞笑道:“安路你可太厲害了,一會抓到那隻蝈蝈,本少爺重重賞你。
”
有那麼一瞬間,安路伸出了手,想拽住沈逞,帶着他離開晚香堂。
手要碰到沈逞的時候,安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收了回來。
兩個人就這樣過了穿堂,進了後面。
可剛走到後院,邊上就忽然竄出一個男人,手裡拿着根棍子,直接打到了沈逞的後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