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蘇宜慧便張嘴回了衛國公的話,“我大姐姐配給了沈家三爺,您說這大喜的日子,她仗着掌管中饋來給我清點聘禮,這不是故意找晦氣麼?
”
“我父親說了她兩句,還不高興了,帶着丫鬟要死要活的,丫鬟又見了血。
”
“真是讓衆位見笑了,我這就讓她回去。
”
說完她瞪了一眼蘇清妤,“大姐姐還不回去,影響了我的婚事,你擔待的起麼?
”
仗着和徐家這門親事,蘇宜慧今日可算揚眉吐氣了,說話都比平日硬氣了不少。
蘇清妤正在吩咐身邊的丫鬟,把瑪瑙先送回去,再好好找個大夫。
聽蘇宜慧這麼說,她便轉頭冷聲說道:“沈三爺以身殉國,嫁給他我隻覺得榮耀,你若是再提晦氣這兩個字,别怪我不客氣。
”
前兩句隻是随口一說,後兩句才是她要說的。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就聽衛國公大喝了一聲,“說的好。
”
下一刻,衛國公就陰沉着臉,滿是殺氣地看向蘇承邺,“蘇侯,你女兒竟然背後如此诋毀之修,你是不是該給本侯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
忠義侯也是滿臉怒意,目光陰狠,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手厮殺了。
蘇承邺猛然驚醒,衛國公是沈三爺的親姨父,他說來下聘,可沒說給徐家。
“國公爺……不是幫徐家下聘來的麼?
”蘇承邺試探地問道。
衛國公哼了一聲:“徐家?
我幫徐家下什麼聘?
我和忠義侯是幫沈家給蘇家大小姐下聘的。
”
忠義侯向來看不上徐家,聞言也沒好氣地說道:“徐家可指使不動我。
”
蘇承邺又看向念聘禮單子的小厮,“那你剛才念的,是誰家的聘禮?
”
小厮也愣住了,回道:“當然是沈家的啊。
”
合着他念了白天,白念了?
蘇清妤見狀走到衛國公和忠義侯身前,行了個禮,然後說道:“還好您兩位來的及時,不然小女子怕是要和沈三爺一同下葬了,還是被一對玉如意逼死的。
”
衛國公和忠義侯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就是晚來了一會兒,怎麼還鬧出人命了?
“外甥媳婦,你跟姨父說說怎麼回事,天大的事我衛國公府給你做主。
”
趙敬武和沈之修按照輩分是姨父和外甥,但是私下裡,兩人卻是莫逆之交。
前幾天聽說蘇家大小姐願意為沈之修守節,趙敬武可以說是感激涕零。
守節的女子不是找不到,但是像蘇清妤這樣的家世,這樣的品貌實在難能可貴。
此時趙敬武想起沈之修,心裡便湧起了一股怒意,今日若是讓人當着他的面欺負沈之修的媳婦,那就是他趙敬武無能。
蘇承邺見狀連忙上前解釋,“誤會,都是誤會。
清妤啊,剛才是爹爹不好,還好你那個丫鬟忠心,為父會重重賞她。
”
老夫人也上前勸道:“清妤,咱們還是先忙正經事,這些事我們關上門來再說。
”
蘇清妤緊咬着下唇,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一副故作堅強又心有顧忌的樣子。
她感激地對衛國公說道:“多謝國公爺關心,都是内宅的瑣事,就不耽誤您的工夫了。
”
她這個樣子,倒是讓衛國公更生氣了,這姑娘明顯是被蘇家威脅了,什麼都不敢說。
“今天這事必須說清楚,我和忠義侯進來之前,蘇家到底出什麼事了?
”
“你不光是蘇家嫡長女,還是沈家未過門的三夫人,豈能任人欺辱?
”
站在邊上的蘇順慈一直臉色緊繃,見大姐姐沒說話,便有些心急。
她看出來了,剛剛來的兩個人是能給大姐姐做主的。
大姐姐再不說話,這兩位大人走了怎麼辦?
十二歲的蘇順慈忽然握緊拳頭,眼神逐漸堅定。
她從婆子手邊掙脫了出來,跑到了衛國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