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最後看向李虎,私心裡他不想再留這人。
别看李虎解釋了當年的事,但是宣德帝對戰王的恨意卻不減。
就像永嘉說的那般,戰王進京興許隻是打着孝順的幌子,本質還是想要趁機作亂。
蘇元州和李虎同是武将,也同情李虎的遭遇。
所以見皇上有意處死李虎後,蘇元州便搶先開了口,“陛下,李虎這次也算立下大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臣提議,朝廷給些撫恤金,讓他以後生活也有個保障。
”
沈之修也附和道:“陛下,臣贊成甯王殿下的提議。
如此做,也能彰顯吾皇的胸襟和氣度。
”
宣德帝見兩人這麼說,也隻能宣旨,重賞李虎。
又問李虎,之後有什麼打算。
李虎言道他想回老家應天府去看看,皇上賞賜的金銀,正好當盤纏。
沈之修聽說李虎要南下回老家,便說沈家在城外的莊子正好空着,李虎這幾日可以先在那落腳。
等休息幾日,采買些土産,再行南下回家。
見皇上真的饒了李虎一條命,賢妃并未說什麼。
垂下的羽睫,恰好遮住了眼中濃重的殺意。
李虎退到一邊的時候,也深深看了賢妃一眼,瞬間又收回了目光。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宣德帝開口示意衆人可以散了自行出宮。
他則帶着宸妃姜紫煙離開了,衆人恭送皇上後,才往大殿外走去。
出了太和殿,宋弘深一眼就看見不遠處,太子正跟容郡王說話。
宋弘深唇角咧出一抹笑意,快步上前走到了容郡王身邊。
“王爺,什麼時候能喝上容世子的喜酒?
”
“本王和那紅蓮姑娘有一面之緣,她出嫁,本王可得送一份大禮。
”
容郡王聞言一張臉直接垮了下來,跟太子寒暄告退,就快步離開了。
宋弘深聳聳肩,“老王爺走的倒是快,老當益壯啊。
”
說完,也沒理會太子,跟在容郡王後面也離開了。
太子幽深的眸子盯着宋弘深的背影,寒涼陰鸷。
他是算計了宋弘深,可不是沒成功麼?
宋弘深倒好,一次次報複他。
“查清楚了麼?
宋弘深打算什麼時候南下福建?
”
太子低聲問身邊的侍從。
這件事是前幾日太子就吩咐查的,侍從聞言回道:“殿下,屬下查過了。
工部的圖紙已經畫的差不多了,現在忠勇王隻等着朝廷的銀子到位,就要帶着銀子和圖紙南下了。
”
“殿下也知道,每年清明之後,倭寇侵擾最為厲害。
”
“忠勇王打算今冬把新的戰船造好,明年春天下。
等清明前後,正好拿倭寇的人頭祭旗。
”
太子哼了一聲,“他想的美。
”
說完,太子輕甩衣袍,邁步往工部衙門去了。
*
回府的路上,蘇清妤靠在沈之修肩膀上昏昏沉沉。
今日在宮裡的幾個時辰,她心神緊繃。
出宮上了馬車,整個人放松下來,一股疲乏感也跟着傳遍了全身。
馬車轱辘才開始轉動,她就已經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沈之修心疼蘇清妤,懷着身孕還要在宮裡替他周旋。
他握緊她的手,又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眉心處吻了一下。
馬車在沈家二門處停下,蘇清妤也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看向外面。
見已經到家了,打了個哈欠,“這麼快。
”
沈之修小心地扶着她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文竹就帶着李虎走了過來。
沈之修一愣,“不是讓你帶着他去别院安頓麼?
”
李虎上前行禮道:“沈大人,是我有事相求,文兄弟才帶我回來的。
”
沈之修不明所以,示意李虎有事直說。
李虎便跟沈之修低聲商議了起來,“沈大人,我想連夜離開京城。
沈大人能不能給我辦個路引,要改名換姓,祖籍也要改。
”
沈之修沉吟片刻,“你是怕皇上容不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