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五少爺在她膝下養着,對五少爺可以說視如己出。
所以今日見李朝雲鬧事,丁婵二話不說就來甯王府報信了。
蘇清妤聽說是要進庫房拿東西,立時就想起沈昭變賣家産的事了。
現在李家能依靠的隻剩下太子,怕是更要傾盡财力幫太子上位了。
那李朝雲今日回府,真的隻是拿回些沈昭的舊物麼?
還是另有所謀?
這麼一想,她還有些慶幸沈之衡死前留下了遺言。
大房交到香冬手裡,總比被李朝雲把持要好。
馬車進了沈家後,蘇清妤坐着小轎朝着大房主院去了。
主院廳堂内,香冬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喝着茶。
任憑李朝雲怎麼說,她都不為所動。
隻要她不發話,就沒人敢放李朝雲進庫房。
她隻要拖到老夫人和三夫人回來就行了,哪怕老夫人說把大房的産業都給李朝雲,她也沒意見。
這是沈家的銀子,自然是沈家人做主。
但是主事的幾位不在府裡,她卻不能松口。
“香姨娘,誰給你的權利攔着本郡主?
一個小小的姨娘,也妄想做沈家大房的主麼?
”
李朝雲沉聲怒斥,看香冬的目光滿是不屑。
什麼香夫人,她也配讓她叫夫人?
李朝雲現在隻後悔沈昭幾人死了之後,她沒把持住大房的産業。
當時她沒想那麼多,隻想離開沈家。
一來是不想守孝,二來是想跟陳平厮混。
卻沒想到後來李家遭逢大難,從之前的偏幫太子,變成了傾盡家财扶持太子。
太子在雲台山弄了一個專門造火器的地方,雖還沒拿到軍器監的圖紙,但是所需原料已經開始往山裡運了。
李家這麼多年經營,家财還算豐厚。
可自家過日子夠,支援太子造火器和養私兵就不夠了。
太子催銀子催的緊,她就想起了沈昭生前曾經說過,沈家大房的庫房裡,有一匣子銀票和房契。
沒在明面上擺着,賬冊上也沒有。
她便想趁着老夫人幾人去甯王府的空,她把那匣子東西找到帶走,也能支撐一陣子。
她以為香冬不過是個姨娘,靠着狐媚上位,能有多大本事,還敢攔着她不成?
但是沒想到香冬是個脾氣倔強的,愣是一點餘地都沒有。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她瞧不起香冬,卻也拿她沒辦法。
眼見着時辰不早了,李朝雲便有些心急。
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自己去庫房,我看誰敢攔着我。
”
香冬起身攔住李朝雲,“郡主去庫房也沒用,沒我的命令,她們不敢放你進去。
”
李朝雲伸手作勢就要擋開香冬,“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着本郡主,滾開。
”
可還沒等她碰到香冬,門外就沖進來一道身影,用力推了李朝雲一下。
“你沒碰我娘親。
”
九歲的沈逞身穿石青色袍子,身量已經快到香冬肩膀的位置。
一雙眸子惡狠狠地看着李朝雲,把香冬攔在身後。
李朝雲被推了個踉跄,還好丹橘及時扶住了他。
“一個庶子,怎麼如此沒規矩?
到底是沒人好好教導,跟什麼人學什麼人。
”李朝雲厭惡地看向沈逞。
她是沈家大房嫡長媳,沈逞卻是沈家庶子,身份地位高下立見。
香冬拿沈逞當親兒子養,李朝雲說她可以,說沈逞卻不行。
所以聽了李朝雲的話,她立馬反駁,“郡主,他現在已經是沈家嫡子。
”
李朝雲哼了一聲,微揚的唇角泛着一絲不屑。
“嫡子?
嫡子就能不敬長嫂?
丹橘,五少爺以下犯上,給我打十下手闆,以示懲戒。
”
李朝雲很會拿捏分寸,十下手闆這樣的懲罰,說重也不重。
到時候她隻需要說都是為了孩子好,小懲大誡,就連老夫人都不會說什麼。
而她要讓沈逞知道,這個女人就算變成夫人,也護不住他。
再說一個庶子,打了也就打了。
在李朝雲看來,沈逞就算變成了嫡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就連當初沈昭的身份,她都不大瞧得上,更遑論沈逞。
丹橘有些遲疑,郡主是沈家兒媳,對小叔子動手,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但是近來郡主身子不舒坦,脾氣也喜怒無常,就連她都不敢多勸。
隻能小心地看了眼李朝雲的神色,然後走到沈逞身邊。
“五少爺,請吧。
”
香冬立馬拉住沈逞,把人護在身邊。
“郡主,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會管教,輪不到郡主動手。
”
李朝雲一股怒意直沖心頭,怎麼都壓不住。
哪怕心裡清楚,根本輪不到她管教小叔子,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動手。
她伸手就要拽沈逞,嘴上說道:“若是他大哥還在,他敢這麼跟我說話麼?
你們母子,不就是欺負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麼?
”
“今日我就替他大哥教訓教訓他。
”
蘇清妤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連忙吩咐翡翠把人攔住,開口呵斥道。
“住手,一家子鬧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
又冷眼看向李朝雲,“五少爺犯了什麼大錯,讓郡主如此動怒?
”
“到底是香夫人欺負你喪夫,還是你欺負五少爺喪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