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吳惠文面前,喬梁總感覺自己束手束腳,有時候心裡有什麼大膽的想法,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一方面是不想對不起呂倩,另一方面是吳惠文的身份地位多少讓喬梁感到敬畏,也讓他不敢随便亂來……各種因素交織下,兩人之前雖多次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但最後也都啥也沒發生。
而前幾天他喝醉那晚,喬梁多少已經能确認吳惠文對自己做了點什麼,那天早上剛醒來的時候他或許還有些後知後覺,但随着從吳惠文宿舍離開,身上衣服的一些細節,以及司機魏浩雲提醒他的脖子異樣等,喬梁要是一點都不懷疑,那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此刻看吳惠文對那晚的事情沒有要主動承認什麼的意思,喬梁很明智沒有追問,事情沒必要說破。
不過這會看着吳惠文那近在咫尺、妩媚動人的臉蛋,喬梁卻是沒來由産生了一個惡作劇的想法,突然,喬梁快速湊上去親了吳惠文的臉頰一下,然後回身坐好。
吳惠文啊的一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喬梁,顯然沒想到喬梁會這麼大膽,兩人之前雖然屢屢有一些較為過火的行為,但大都是借着酒勁,即便沒有喝酒的情況,兩人也隻是在一些肢體動作上沒有刻意回避男女之嫌,但要說喬梁直接親她,吳惠文相信喬梁沒那個膽子,今晚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喬梁竟破天荒毫無征兆地親了她一下。
被吳惠文瞪大眼睛看着,這會輪到喬梁不自然了,盡管前幾晚他已經認定吳惠文在他酒後對他做了什麼,但這會在清醒狀态下親了吳惠文一口,喬梁心裡有點緊張,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見吳惠文依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喬梁幹笑了一下,扯了扯自己襯衫的領子,道,“吳姐,你看我脖子上有個紅點,就是喝醉酒第二天的時候突然有的,當時還要更明顯一點,這兩天慢慢消了,不知道咋回事。
”
吳惠文眼睛動了一下,“會不會是被蚊子叮了?
”
聽到吳惠文這麼說,喬梁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尤其是看到吳惠文仿佛真的啥也不知道的眼神,更加想笑。
吳惠文這時伸手摸了下臉,輕聲道,“小喬,下不為例,這次我就當成是你這個弟弟歡迎姐姐,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
喬梁怔了一下,吳惠文這話不僅沒打消他心裡的那種想法,反而讓他生出更強烈的沖動,對方越是想欲蓋彌彰,越是想裝得啥事也沒發生,喬梁就越發想對吳惠文做點什麼,他這會甚至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若是直接在這裡……
心裡冒出這個想法,連喬梁自個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如果真的那樣做,吳惠文是會拒絕還是半推半就……
喬梁一時有些心猿意馬,吳惠文明顯看出了他的異樣,她的心緒同樣也亂了,原本隻是臨時決定過來看一下喬梁,和喬梁聊聊班子會議上的事,結果喬梁剛剛那突然一親,幾乎打掉了她明面上的僞裝。
門外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是飯店的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在服務員端菜進來離開後,喬梁和吳惠文都一動沒動,也都沒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中。
一會,喬梁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吳姐,要不我去把門鎖上。
”
吳惠文這回眼睛比剛才瞪得還大,看着喬梁的眼神滿是異樣,她不是小姑娘,自然明白喬梁要幹啥,在覺得喬梁突然變得膽大的同時,吳惠文甚至都沒發覺自己莫名有些緊張和期待。
吳惠文沒有說話,目光灼灼地看着喬梁,此時她反倒是希望喬梁能繼續膽大包天一點。
兩人之間此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喬梁同吳惠文對視着,突然間心一橫,起身就要去鎖門,這時吳惠文陡然出聲,幽幽道,“小喬,吃飯吧。
”
喬梁愣了一下,又轉頭看了看吳惠文,隻見吳惠文的眼神已經變得跟剛剛不一樣,如果說吳惠文剛才眼神裡也有一團火,那現在,那團火已經熄滅了。
吳惠文終歸還是冷靜下來,“小喬,向服務員要瓶紅酒,咱們喝一點,提前預祝你和呂倩喜結良緣,百年好合。
”
喬梁恍然,吳惠文是因為想到他和呂倩即将結婚的事,所以态度一下變了嗎?
默默點了點頭,喬梁将服務員叫過來後,拿了瓶紅酒過來,給自己和吳惠文各自倒了杯酒。
此時喬梁也沒了那種心思,吳惠文突然提到呂倩,還說了兩人結婚的事,喬梁即便是内心再渣,這時候也仿佛被澆了盆涼水。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除了像動物一樣的本能沖動外,更加有理智,是有智慧、情感的生物,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但也恰恰因為如此,充滿了七情六欲的人,同樣是矛盾的結合體。
此時的吳惠文,或許正是處于這樣的心境。
夜深人靜,吳惠文也許會多一些感性,少一些理智,但現在,吳惠文終歸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心裡升騰起的那團火,被她給強行壓了下去。
拿起酒杯和喬梁碰了碰,吳惠文輕抿了一口,強行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小喬,趙青正書記提議你當市長這事,你可千萬不要被高興給沖昏了頭。
”
喬梁輕點着頭,“吳姐,你放心吧,我還不至于那麼幼稚,就像你剛剛說的,趙青正對我已經不僅僅是捧殺那麼簡單,更可以說是居心險惡。
”
吳惠文道,“嗯,你能保持清醒就好,你才調到達關擔任書記不到半年,短時間内再破格提拔,不僅很難服衆,更容易讓你成為衆矢之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說了,你如今需要的是沉澱。
”
喬梁笑道,“吳姐,我都明白,所以我中午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憤怒,趙青正這個老混蛋分明是故意給我挖坑,明知道陶任華書記不可能同意,他卻故意提了個這麼建議,用心極為歹毒。
”
吳惠文聽到喬梁喊趙青正老混蛋,嘴角微微一抽,“小喬,你在我面前随便說沒關系,在外人面前,你對趙青正書記的稱呼可得注意點。
”
喬梁笑道,“吳姐,我也就在你面前才會這麼說。
”
吳惠文點點頭,又歎了口氣,“看來你和趙青正書記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了。
”
喬梁道,“隻要我一直堅持查田旭,那他就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
吳惠文輕擰着眉頭,因為趙青正的身份,吳惠文并不想對趙青正過多評價,不過吳惠文肯定是站在喬梁這邊。
沉思片刻,吳惠文道,“現在郭興安這麼一出事,圍繞關州市書記的人選,少不了又是一番明争暗鬥,你萬萬不可摻和進去,更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
”
喬梁笑道,“吳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個縣書記,市書記的人選哪是我能摻和的?
我也沒那個話語權嘛。
”
吳惠文道,“你雖然沒那個話語權,但你背後站着廖領導,保不準就有人想利用這一點。
”
喬梁道,“吳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瞎摻和的,反正我該幹啥幹啥,專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
”
吳惠文點了下頭,又道,“通過這次郭興安的事,陶任華書記的威望恐怕又要打個折扣,原本就立足未穩的他,在這一次事件中難免會讓人覺得他連基本的局面都掌控不了,尤其是在班子會議上,趙青正書記壓根就沒怎麼給他這個一把手面子。
”
喬梁撇了撇嘴,“趙青正這麼搞,也不怕回頭陶任華書記站穩腳跟後先收拾他。
”
吳惠文搖了搖頭,“沒那麼容易,隻要趙青正書記和蘇領導抱團,陶任華書記就得忌憚三分,特别是現在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陶任華書記并不是一個十分強勢的人。
”
喬梁跟着點頭,“看這次郭興安的處分結果,确實是讓人挺失望的,陶任華書記竟沒有那個魄力讓紀律部門繼續查下去。
”
吳惠文道,“主要還是郭興安選的這個時間點有點微妙,現在督導組在江東,可能讓陶任華書記多了很多顧慮。
”
喬梁不以為然,“我倒是不那麼認為,換成是我,新官上任,又正逢督導組下來的這個關口,正該借勢才對,說到底,還是怕事,關鍵時刻不敢亮劍。
”
吳惠文沒有附和喬梁的話,雖然對喬梁的話頗為贊同,但作為省班子的領導,站在她的角度,吳惠文其實也能理解陶任華。
喬梁和吳惠文正邊吃邊聊,喬梁的手機響了,喬梁拿起來一看,見是邱陽新打來的,便随手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邱陽新的聲音,“喬書記,剛剛田旭那部被楊勇兄弟植入木馬程序的手機開機了,我們監測到了他的位置。
”
喬梁神色一振,“在哪?
”
邱陽新道,“在國外,東南亞某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