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是我的血
秦宅,霍文啟跟秦正延坐在一起喝茶。
霍文啟是為了老祖宗的事情來的,他已經跟老祖宗談過了當年的事情。
老祖宗知道當年的誤會之後,沉默了許久,才終于告訴了霍文啟,她當年那個竹馬的名字,是墨修。
聽到這個答案,霍文啟大為吃驚,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霍連城在外拜下的那個師父,也叫墨修。
老祖宗還說,當年她之所以會那麼絕望,甚至差點跳河,是因為她去找過墨修的父母。
墨修的母親羞辱她,說她未婚先孕不要臉,還說墨修已經與京中的大小姐聯姻,不會再回煙城了。
老祖宗是聽了墨修母親的話,大受刺激才會心如死灰的,要不是因為這件事,老祖宗也不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嫁給了霍老太爺。
當年的事情,或許老祖宗與墨修之間是有誤會的,但是這誤會跟墨修父母的冷嘲熱諷也是有關系的。
所以老祖宗已經不想去深究當年的誤會到底都是些什麼了。
她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覺得與墨修已經沒有再重逢的必要。
況且老祖宗嫁給霍老太爺那些年,霍老太爺尊重她愛護她,對她情深義重。
老祖宗會在霍家老宅安靜的等待百年,好去地下與霍老太爺重逢。
至于墨修,年代久遠,前塵往事如雲煙,老祖宗覺得,過去的便都讓他過去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讓子孫後代與墨修相認,也不想再見到墨修。
并非老祖宗狠心,她聽到墨修終身未娶,孤獨一生的時候,心中也是動容的。
她知道當年墨修沒有及時趕回來,是因為身受重傷的時候,心也疼的。
人非草木,老祖宗心中怎麼可能毫無波瀾。
隻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在老祖宗看來,她能順利的活下來,兒孫滿堂,頤養天年,這都是霍老太爺給她的恩賜。
與墨修相認,對老祖宗來說,這是一種對霍老太爺的背叛。
她不願意。
至于墨修,反正他已經認為老祖宗當年腹中的孩子姓霍了,那就讓他一直誤會着好了。
老祖宗當年确實告訴過自己的娘,說她腹中的孩子是霍老太爺的,那樣說是因為老祖宗害怕她娘會逼着她打掉腹中的孩子。
不料想她說那話的時候,福伯會隐藏在暗處,這才鬧了誤會。
聽老祖宗細說了一些當年的情況之後,霍文啟也不由得歎氣,他能想到,老祖宗與墨修會分開,一定是種種阻撓背後,會産生的必然結果。
他将墨修收霍連城為徒的事情告訴了老祖宗,說道:
“這肯定不會是巧合,連城拜這位墨司令之後,确實成長了很多,而且現在墨司令還打算把煙城軍傳給連城。
照理說,墨司令并不知道連城與他的關系,可是他卻心甘情願的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給連城,我想這都是因為娘,墨司令對您.......也是一往情深了
驟然間與老祖宗談起她感情上的事情,霍文啟是感到不自在覺得尴尬的,可是這些話他又不得不說。
以前不知道墨修和老祖宗的關系,霍文啟還沒有多想,現在知道了,他就想的多了。
為什麼霍明軒一個縣城出去的普通少爺,能在省城官運享通,順風順水?
以前霍文啟沒有多想,現在這些問題他都不得不深思了。
老祖宗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并不知道霍連城要接管煙城軍的事情,坊間流傳的霍連城是墨修徒弟的事情,她也沒聽說過。
現在聽到這些事情,老祖宗心中也很震驚,她歎了口氣,說道:“又是何必?
”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一句“又是何必”道盡了老祖宗心中難言的心酸。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盡管老祖宗内心震撼,歎息了一句之後,仍舊還是決定不與墨修相認。
有的人,相見不如懷念。
就是再見,也是相對無言。
霍文啟特地到秦正延的家中走一趟,就是為了告訴老祖宗的決定,兩人說完老祖宗的事情,又閑扯了一會兒,霍文啟就起身告辭了。
将霍文啟送走之後,秦正延将福伯喊到了正廳,他說道:
“福伯,剛剛霍老爺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老祖宗當年腹中的孩子确實是你跟的那位将軍的,而且那位将軍,就是如今的煙城軍首領墨修。
你口風倒是很緊,一口一個老将軍,要不是霍家老太太主動說了這老将軍的名字,我怕是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
福伯低着頭,滿是歉意的說道:“這事情事關重大,沒有弄清楚情況,我不能随便說起将軍的名諱,不是有意瞞着老爺的
“行了行了,我有沒說怪你,隻是如今霍家老太太做的決定,是不跟墨修相認了,這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
福伯低着頭,他的手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角,語氣痛苦的開口:
“當年的事情,是我沒有弄清楚,我沒能幫将軍帶回正确的答案,将軍孤苦一生,終身未娶。
至于霍家老太太的決定我也能理解,畢竟她如今是一大家子的長輩,心中也有她自己的顧慮。
不過将軍這一生太苦了,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他在這世上尚有存在血緣關系的人,那我一定要找到将軍,将這一切告訴他。
當年的事情已經錯了,我不能讓這個錯誤延續一輩子。
老爺,現在我恐怕得跟您辭行了,我得去周正,尋将軍去了,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在種種照拂
說完話,福伯突然跪下,對着秦正延磕了個頭。
秦正延見狀立即起身,将福伯扶起來,說道:“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你是該去尋一趟墨司令的,霍家老太太不想後人與墨修相認,是有她自己的顧慮沒錯,隻是墨司令也是個苦命人,他對這一切,也該有個知情權的
說着話,秦正延不由得歎了口氣。
許多事情,不得不說一句,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