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破陣
岑家父子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
兩人手上捧着一個牌位,上面蓋着鮮紅色的布。
楚洛站在門口,對着他們二人道:“按照我白天教你們的,一走出這扇門,就掀開紅布,繞着白天我給你們講的方位行走。
一邊走,一邊喊人。
最重要一點,不管聽到什麼,都不準回頭,隻能往前走
外面明明有路燈,花園裡也都亮着燈,卻偏偏讓人覺得黑得吓人。
岑安意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岑家父子抱着牌位走到門口,那股陰恻的寒意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都盯着他們。
他們跨出家門,掀開牌位上的紅布。
岑父抱着的是自家爺爺的牌位。
岑安意抱的也是。
父子兩個人跨出别墅的門,分别朝着大門兩邊走去,一邊走,嘴裡一邊喊着,“爺爺,我是岑安意/岑遠
路燈明亮,四周環境都看得清楚。
可抱着牌位的父子兩人,好像一走出門口,就好像跨入了黑暗當中一樣,身影漸漸地沒入黑暗當中。
讓本來就準備沖出去搗亂的人,心裡都害怕不已,不敢踏出别墅的大門。
岑二爺見狀,氣得用拐杖砸的,“你們再耽誤下去,我們二房誰都别想好過
這話一出,還有些害怕的人,都鼓起勇氣,沖向門外。
楚洛也不攔他們,讓他們沖入了黑暗當中。
她拿過一旁岑安意父子準備的東西,走到了前院正中間。
她手中捧着一個長方形之物,用紅布包着。
一掀開,上面用正楷字體寫着,岑氏族譜。
楚洛左手結印,右手輕輕一抛,族譜唰地飛到半空中,書頁無風快速翻動。
遠處有風吹來,從岑家祖墳方向,一路吹到了别墅正前。
樹葉唰唰作響,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壓過樹葉,直撲過來。
這一幕,看得岑家二房還沒有出去的人背脊發寒,他們隻能感覺到真正陰風,還有人能隐隐約約看到有霧影撲向楚洛。
而薊宰的眼裡卻能清楚地看到,一群群的陰魂,以千軍萬馬的架勢,朝着楚洛撲了過來。
楚洛指尖夾着符紙,向前一揮。
符紙并沒有被強風吹落,而是懸停在半空中,将楚洛包圍在中間。
在暗夜之中,符紙發出淡淡的金光。
這一幕驚得岑家二房的人都睜大了眼睛。
他們之前也了解過楚洛,但是都沒把楚洛放在心上,隻把她當做一個營銷出來的小網紅。
但是看到這一幕,心裡就慌了。
“爸!
”
“爺爺……”
岑家二叔也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又忐忑地看着楚洛,他強裝鎮定,“大師說了,這個陣法除了他,誰都破不了。
這個楚洛不過一個小女娃娃,她怎麼可能有本事破……”
剩下的聲音越來越小。
隻見那個楚洛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青銅劍,劍身泛着寒光。
另外一隻手結印,兩指豎起指天,口中法訣不停。
語速極快,卻又讓人能清楚地聽到她說出的每個字。
清晰的字眼又仿佛帶着千萬斤的重量,直直砸進衆人的耳朵裡。
薊宰之前見過楚洛施法,那些法咒和他印象當中的沒有任何不同,隻不過因為楚洛靈力強大,才威力不同。
但是這一刻的楚洛,烏發因風而起,裙擺也被吹得飛舞起來。
四周陰氣翻騰,而她就宛如她手上的青銅劍一樣,利刃出鞘。
原本豎起的兩指突然内扣,一個繁複的單手印快速地結成。
隻在黑夜當中,聽到一聲,“去
青銅劍唰的一下脫離了楚洛的手,帶着銀白的寒光,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銅劍離手,楚洛雙手結印,結印速度比剛才還要快。
“破!
”
濃密的黑夜裡傳來了一聲劇烈的崩塌聲。
纏繞在四周的陰氣随着劇烈的聲響而瞬間消散,迷迷蒙蒙能看到缥缈的似是人影的霧氣散開。
銅劍又如同流星一下極快的回到楚洛的手上,她一手握住,一個轉身銅劍就恢複到了拇指大小。
楚洛周身的黑發和裙擺也在這一瞬間全都落了下來,空中打着旋兒的綠葉,也飄飄然落了下來。
她把青銅劍挂在了脖子上,轉頭看了看大門兩邊。
黑暗漸漸散去,路燈的光亮也都漸漸恢複,就連别墅内的燈光也能透出去了。
過了一兩分鐘,岑家父子才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地抱着牌位出現。
剛才他們一走出别墅,周圍就陷入了黑暗當中,明明花園裡就有路燈,可路燈仿佛隻能照亮周圍一米左右的距離,而在光亮之外,就好像有無形的話黑色幕布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就在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走路的腳步聲,又像是說話聲。
有時候像是在幾步遠的位置,有時候又像是貼在耳邊一樣。
直到他們走過了兩個方位後,身後的聲音就變得清楚了。
過世的小妹、爺爺、媽媽、爸爸……
他們的聲音不停地在聲音或是開心,或是凄厲地喊了起來。
直到後來,那些聲音全都變了音調,尖銳地撲殺過來。
就在他快要挪不動步子的時候,那聲音驟然慘叫了起來,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周圍的濃黑也消散,燈光昏黃地照着。
他這才走了出來。
“楚大師……”
岑家父子雖然心裡已經猜到楚洛肯定是破陣了,但還是殷切地看過去。
楚洛:“陣法已經破了
父子兩個人都面露驚喜。
岑父惡狠狠地看向岑家二房的人,“楚大師,您既然能夠破陣,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讓他們遭受報應?
”
岑家二房的衆人都瞪着他們,卻又害怕地看向楚洛。
“不用我出手楚洛邁步走了進來,别墅裡陰寒的氣息消失,“陣法被破之後,他們從你們身上奪走的氣運會慢慢消散,你們的命格也會恢複。
而他們……”
“他們這些年作惡多端,會遭受嚴厲的反噬
岑安意還是不甘心,咬着牙道:“便宜他們了
害得他們長房家破人亡,把他們當作血包吸食,居然就這麼便宜他們了。
“爸,我們怎麼辦?
”
岑家二叔老神在在,“大師說了,這陣法誰也破不了,慌什麼!
”他神色冷厲地掃向岑安意父子,“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我們二房虧待過你們嗎?
”
“既然你們執意要和我們二房作對。
那就别在南市待了
岑家二叔站了起來,鄙視地看過去,“一個黃毛丫頭,你們也信?
長房真是沒落了!
”
“老爺子,老爺子……”遠處一個穿着西裝的五十多歲的男人從外面跑了進來,滿臉倉皇,“老爺子,花房突然炸了
岑家二叔:“……你說什麼?
”
“花房炸了
岑家二叔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玻璃花房就是大師當年為他們設計的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