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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爭之世》第二卷 曲阜春秋 第293章 夜行

《大爭之世》 作者: 月關 6588 2024-08-13 17:27

  慶忌隨著嬴襄走出車廂。
站在車轅上向前方望去。
隻見兩支大軍緊緊擠在道上。
一些車子已經駛入道路兩側的田地。
車輪陷在雪泥之中動彈不得。
許多士卒正在互相推搡叫罵。

  嬴襄手搭涼蓬一邊興緻勃勃地觀望。
一邊問道:“前方是哪路諸侯的人馬?

  那位將軍答道:“還未打聽明白。
看旗幟。
好象是楚國和魯國。

  這時阿仇快步走了過來。
抱拳稟道:“大王。
秦伯。
末將剛剛打聽明白。
前方起了糾紛的是楚王和魯公的儀仗。

  慶忌訝異道:“魯楚兩國麽。
彼此因何生事?

  秦吳兩國的大軍同樣前後護侍著。
所以慶忌和嬴襄距離前方擁擠在一起的雙方還有一段距離。
無法直接了解發生的事情。
阿仇方才已上前打聽明白。
忙稟告道:“回大王。
楚國、魯國國君的儀仗一起趕到了這個路口。
因道路擁擠。
隻容一路諸侯通過。
須有一位諸侯禮讓於道。

  魯人說。
魯國國君是一等公爵。
身份尊貴。
而楚國國君隻是一個子爵。
理應避讓於道側。
但楚人說。
楚乃天下強國。
西有黔中、巫郡。
東有夏州、海陽。
南有洞庭、蒼梧北有汾陘之塞、郇陽。
地域廣闊。
為諸侯之

  成王在位時。
便已自廢子爵而稱王爵。
周天子也無可奈何。
還要賜以胙肉。
要楚國鎮爾南方夷越之亂。
無侵中國。
承認了楚國的霸主地位。
因此楚王爵位。
要高於魯公。
要求魯公讓道於側。
魯公的人則說楚人僭越稱王。
隻承認周天子欽封的子爵。
不承認楚人自封地王爵。
雙方互不相讓。
是以起了口角。
堵塞了道路。

  在宗周天下的從多邦國之中。
魯國是姬姓宗幫。
諸侯望國。
魯國國君是一等公爵。
而楚國國君隻是子爵。
按道理。
的確應該楚國讓路。
若是當初周天子仍能控制天下諸侯的時候。
楚國是絕不敢如此放肆的。
那時楚國國君參加諸侯大會。
連登堂入室的資格都沒有。
隻能和仆役們混在一起。
幫著抱捆柴禾。
照看爐竈。
若敢逾越了禮製。
早被周天子收回玉圭。
廢其爵位。
收其領土了。
然而。
現在誰敢如此對待楚國?

  魯國本來未必有膽子和楚國結怨。
可是一來楚王年幼。
威望不隆。
又因吳國和內部兩個權臣先後生事。
以緻國力大減。
如今諸侯在黃池會盟。
公開的名義是奉周天子之詔。
而魯國是最奉周禮的國家。
上至魯公。
下至卿士。
不論是國之大事。
還是往來小節。
始終不忘法則周公。
祖述先王之訓。

  如果此番給楚國的子爵讓了路。
那是喪盡魯國顏面的事。
是極為嚴重地失禮。
所以魯公姬宋哪怕硬著頭皮。
也得和楚國爭上一爭了。
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楚國雖在吳國手上吃了一次大虧。
照樣不是天下諸侯可以輕視的國家。
魯公姬宋能討得好去麽?

  秦、吳兩國盡管和楚國也不見得有多麽親密。
但是畢竟都是南方的同盟之國。
而且一向是被中原諸侯排斥的國家。
一聽此言頓生同仇敵愾之心。

  姬襄皮笑肉不笑地道:“魯公是一等公爵。
而我秦國為伯爵。
看來是沒資格上前勸阻了。
雪後初晴。
風光正好。
不若你我在此生起爐火。
一邊欣賞雪景。
一邊下棋飲酒。
等他們分出個上下尊卑如何?

  慶忌哈哈笑道:“我吳國始祖泰伯逝後方追封為伯爵。
開國之君章則受封為子爵。
地位更加卑微。
如今我這個吳王。
魯公也是未必肯承認的。
所以……隻好在一旁候著就是了。
阿仇。
生火煮酒。
擺起棋盤。
待寡人與秦伯先下幾局再說。

  於是秦吳兩**隊就在停下。
前方兩支大軍吵吵鬧鬧。
彼此用著楚魯兩地的方言互相辱罵。
後面秦國和吳國的大軍則原地駐紮。
眼看已是中午時分了。
便在道路兩旁地荒地裡埋鍋造飯。
生火的生火。
撿柴的撿柴。
又有親兵侍衛。
捧了白雪放在中煮化。
給大王燙酒。

  慶忌和嬴襄卷起車簾。
便在車中盤膝坐了。
一邊下棋。
一邊喝酒。
秦伯的棋下的不好。
慶忌的水平也有限。
兩個臭棋簍子下了兩盤。
便失去了興趣。
擡頭看看。
前邊雙方人馬已經由口角衝突漸漸發展成肢體衝突。
嬴襄不由笑道:“哈。
馬上就要有樂子看啦。

  可是過了一會兒。
雙方爭吵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隨後雙方分開。
楚王的儀仗揚長而去。
魯軍卻退到了一旁。

  慶忌和嬴襄互相看看。
臉上同時閃過鄙夷之色。

  楚軍浩浩蕩蕩從路上行過。
直至他們去遠。
魯軍才隨後起行。
嬴襄歎道:“這個魯公。
實在能忍。
黃池之會。
以中原諸侯居多。
如果魯國肯維持王道。
堅忍不退。
楚國也奈何他不得。
如楚國興兵。
魯國更會得到中原諸侯的同情和支持。
可惜。
他還是怯讓了。

  慶忌笑道:“昔日楚莊王時。
便敢公然向天子問九鼎。
今日又怎會將王道禮製看在眼裡?
不過魯國要麽不爭。
既已爭道。
斷無如此虎頭蛇尾地道理。
其中或有不為人知的理由。
等咱們到了黃池。
不妨派人打聽打聽。

  “說的也是!
”秦伯一笑。
又道:“現在輪到你我了。
前方道路狹窄。
隻容一軍通過。
咱們誰先誰後啊?

  慶忌笑笑。
謙遜地道:“秦伯是慶忌內兄。
理應秦伯先行。

  嬴襄大笑。
眼底卻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慶忌回到自己地車中。
嬴襄告辭先行。
率軍在前。
慶忌帶領吳軍施施然隨在其後趕往黃池。
黃池現已駐紮了十餘路大小諸侯。
依照各國出動地兵力多少。
宋國已經事先劃定了各國所需的地盤。
插旌旗以為識別。
又遣使者帶路。
各國諸侯到了。
自有使者引入他們地地方。

  慶忌到時。
隻見有些諸侯正在安營紮寨。
剛剛還在道上爭路的楚國、魯國正在各自的營盤內搭設大大小小的行軍帳蓬。
又有士兵掘坑埋竈。
煮飯燒水。
慶忌剛剛在給吳國劃定的地方安頓下來。
轅門才紮好。
邾國國君便來拜見了。

  邾國名不見經傳。
乃是淮泗流域地一個小國。
一向依附於吳國。
今見吳王到了。
小弟當然要來拜見帶頭大哥。

  慶忌倒沒擺架子。
馬上熱情接見了這位邾國國君。
由於大帳還未紮好。
兩人便站在轅門內攀談了一陣。
不一會兒。
又有一些南方依附於吳國地小國國君趕來參見。
邾國國君見狀忙告辭離開。

  同樣的節目在其他諸侯地營盤中也在上演。
哪個國家勢力龐大。
地盤龐大。
所擁有的小弟也就越多。
國力強大一些地諸侯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便跑去拜望其他諸侯的。
必要的架子他們還得端著。
即便深受齊國恩惠的知氏、範氏、中行氏等新立諸侯。
他們自恃身份。
也不會在對方的營盤都還沒有紮好的時候便去拜望。

  慶忌接見了吳國的眾小弟後。
營盤也紮好了。
慶忌一路行軍少有沐浴。
手下人以新雪煮了沐湯。
慶忌進帳沐浴一番。
換了一身輕便袍服。
神清氣爽地走出後帳。
阿仇便上前稟道:“大王。
末將已經打聽過了。
方才楚魯爭道。
從另一條路經過的齊侯已經得了消息。
便派上大夫田乞前來相勸。
說服魯君讓道於楚。
這才化解了一番糾葛。

  “哦?
齊國果然是由田乞隨駕而來。
”慶忌在榻上坐下。
略一沉吟。
笑道:“那就難怪了。
當今天下大國。
唯有齊楚而已。
姬宋地骨頭再硬。
也不敢同時得罪了齊楚兩個超級大國。
隻是……姬宋此人可沒有那麽寬廣的胸懷。
田乞以勢相壓。
姬宋心中對他必然怨毒不已。

  阿仇咧嘴笑道:“有什麽關系呢?
姬宋就算恨得他要死。
也奈何不了齊國呀。

  慶忌失笑道:“說的也是。
不過齊人如此急功近利。
得罪鄰國。
未必便是好事。
隻是現在還不現端倪罷了。
對了。
嬴蟬兒到了沒有?
“東夷女王已經到了一天了。
他們被安排在荀國旁邊。

  “知道了。
你去安頓三軍士卒。

  想到今夜就能見到久別的成碧。
慶忌心中一陣興奮。
連忙擺手道。

  阿仇應聲退下。
左兵衛楚傑卻又急匆匆走進來。
說道:“大王。
有人送來密柬一封。
請大王親啟。

  “哦?
”慶忌接過。
翻來覆去的看了看。
不見上面有什麽標志。
忙問道:“來人可曾說是何人所遣?

  “沒有。

  那密信都是帛布寫。
軟軟的絕不可能有什麽機關。
慶忌順手拆開。
隻見內中隻有一行娟秀的篆字。
寫的卻是“妝千金之軀。
付與郎矣。
往來看顧。
勿負妾心。
但得伊人。
餘願足矣。

  那時伊人這個詞並非單指女性。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中地伊人指的是誰。
慶忌一見便心中了然。
不禁看著那帛發起癡來。

  蔡傑站在對面見大王望信沉思。
自己也不知是該悄悄退下還是繼續候在那裡。
猶豫半晌。
方輕輕問道:“大王?

  慶忌擡頭。
神情有些怪異地問道:“宋國……不是。
衛國……不是……。
呃……”

  “嗯?

  “衛國來的是……君夫人南子麽?

  “這個……末將不知。

  “嗯。
你退下。
喚耳目司來見。

  片刻功夫。
早已先行趕到宋國的耳目司負責頭目出現在慶忌面前是。
向他一問。
果不其然。
此次衛國參加會盟地不是國君姬元。
而是君夫人南子。

  諸侯議盟。
理應由一國之君參加。
衛國也不例外。
據說當時君夫人南子正在娘家宋國。
衛侯姬元率兵赴會。
行至半途突患重疾。
被迫返回都城醫治。
於是急急授權君夫人南子監國。
代赴黃池之會。
這一來。
黃池之會便較以往諸侯會盟有了一個極大地不同。
那就是有了兩個女人參加會盟。
一個是衛國君夫人南子。
另一個自然就是東夷女王嬴蟬兒了。

  田乞隻想把齊侯捧上天下霸主的地位。
從而壯大自己的權力。
哪管它司晨地是母雞還是公雞。
因此對兩個女人參政毫無質疑。
齊國都沒有意見。
其他諸侯自然懶得自討沒趣。

  慶忌聽罷點點頭。
問道:“衛侯真的病重嗎?

  那耳目司頭目面有難色地道:“衛侯返回都城後。
便在宮中救治。
除了身邊親近之人和宮中禦醫。
便連滿朝文武都見他不得。
屬下的人無法接近中樞。
實在不能得到確實的消息。
不過……小臣派人買通宮中守衛。
得到一個消息。
從衛侯寢宮地排水溝中流淌出地水。
倒是時常摻著些藥渣。

  慶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入夜。
白天的喧囂嘈雜已全然不見。
整個大地都陷入了沉靜之中。
吳國營盤地轅門打開。
數十侍衛護擁著一輛馬車走出了轅門。

  天色黯淡。
星光映著雪光。
大地籠罩在一片顯得不太真實的蒼茫之中。
風呼嘯著。
時時卷來一片雪沫。
滲到人的脖梗裡。
迅速化成了水痕。
涼涼地直沁心脾。

  馬車駛出吳軍營盤。
向右一拐。
繞過魯國的營盤繼續向前。
駛向衛國的營盤。

  與此同時。
一輛馬車在百餘名武士的保衛下正從衛國營盤前經過。
向這邊走來。
前方的侍衛手中高舉兩盞燈籠。
一盞燈籠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齊”字。
另一盞燈籠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田”字。

  溫暖如春的車廂裡。
有兩個身著狐裘、頭戴裘冠地男子。
左邊一個神情安詳。
舉止儒雅。
但雙目如電。
不怒自威。
右邊一個胡翹如鉤。
魁梧如虎。
頭上裘冠垂下駱毛垂纓。
與中原諸侯打扮有所不同。

  這車中坐的就是齊國上卿田乞。
和北燕國君姬春。
周武王得天下後。
把北燕之地封給召公。
召公帶領大批周朝貴族趕到北燕。
與當地的商朝舊臣和土著們建立了北燕國。
由於燕國百姓大多是東胡一族。
所以受封北燕的周朝貴族受當地人影響。
衣著、風俗都被同化了。

  燕國建國以後與中原各地來往甚少。
因此在中原少有人提及。
由於燕國時常受到更北方的胡人侵略。
全靠齊國撐腰才能立足。
因此一向附庸於齊。
此次齊國有意爭奪天下霸主。
這個小兄弟自然要趕來為大哥搖旗呐喊。

  田乞坐在車中撚須微笑道:“放眼當今天下。
能與我齊國一較高下的。
實在半個也無。
南方諸侯。
或許對我齊國爭霸心不甘情不願。
但是要找個能與我齊國抗衡的力量卻很難。
楚國疆域廣大。
為列國之冠。
但是近幾十年來楚國內部就不曾安生過。
再加上如今楚王尚是一稚齡孩童。
更無稱霸的希望。

  至於秦國。
在諸侯之中雖也算得強大。
卻還比不上楚國的國力。
而且秦國遠居西陲。
野蠻之風較楚國更甚。
未受周禮教化地蠻族。
如何能成為我宗周天下的方伯(諸侯之長)?

  姬春笑道:“田大夫說的是。
不過……寡人雖在北方。
也聽說東海慶忌。
勇武不可擋。
如今儼然已有東南霸主之勢。
楚王年幼。
秦伯素不受中原諸侯重視。
若是他們自知爭霸無望。
齊心協力吹捧慶忌。
恐怕……南方諸侯是一定紛紛響應的。

  田乞冷冷一笑。
傲然道:“吳國一向貧瘠。
國力難以支撐吳國連番大戰。
自慶忌討伐闔閭以來。
再到如今吞滅越國。
宗主東夷。
西佔楚地。
雖說均取得了勝利。
但是哪一件事不要用兵、不要花錢?
以吳國國力。
早該支撐不住了。
今日吳師趕到。
老夫暗中看過。
軍卒確是十分寒酸。
吳人雖有自晦之意。
其實未嘗不是事實。
他們地家底已經快要掏空了。
還拿什麽爭霸天下?

  聽說楚國屢次三番向吳國索要闔閭掠走地財物。
吳國一味推脫。
對外隻說被夫差一把火燒掉了。
我看……吳人必是匿下了楚人的財富。
用作連番大戰地軍費。
嘿!
這其中的關節楚人未必便想不到。
隻是他們既不想與吳國再啟戰端。
這個啞巴虧不吃也不成。
不過這樣一來。
楚人對吳人未嘗便沒有芥蒂。

  這次吳國幫助楚國鋤除了令尹費無忌。
又趁機從楚國手中割去了潛山以東的領土。
楚人心中更是大大的不舒服……”

  姬春道:“話是這麽說。
可是涉及到誰主天下的問題。
就怕楚人自知無力爭奪天下霸主之位。
最終仍是要轉而支持吳國地。

  田乞一笑。
老謀深算地道:“吳人這般寒酸地趕來赴會。
已是向天下表明沒有爭霸之意了。
再說。
楚王年幼。
還是一個半大孩子。
不像大人那樣精於算計。
好對付地很。

  姬春道:“聽說。
楚國現在由子西秉政。
太後監國。
楚王尚未親政。
未必便能作得了主。

  田乞哂然一笑道:“婦人嘛。
懂些甚麽?
那孟嬴在女子之中也算是個人物了。
能趁費無忌領兵在外。
果斷兵變。
奪回王權。
又能不惜割讓潛山領土。
以換取吳人幫助。
割去心頭毒瘤。
當機立斷。
堪稱巾幗。

  可是。
婦人終究見識短淺。
她若真有大智慧。
便該獨斷專行。
盡攬楚國大權。
直到楚王長大**前根本不該讓一個孩童插手國事。
可她愛子心切。
總希望她的兒子早成大器才好。
如此重要地諸侯議盟。
偏要打發了她的兒子來拋頭露面。
想著能讓兒子在諸侯面前展露頭角。
這便是她大大地失算了。

  想必楚王出行之前。
楚太後孟嬴就已千叮嚀、萬囑咐。
該如何做、該如何說。
全都一股腦的教給了楚王。
嘿嘿!
可是小孩子有一個最大的好處。
那就是他討厭的。
不會藏在心裡;他喜歡的。
一定會表現出來。
而且性情衝動。
不計後果。

  吳人從楚人那裡佔了這麽多好處。
小楚王必然深恨慶忌。
老夫與燕侯同去拜訪。
給足這小家夥的面子。
再許給他些好處。
你說他會站在誰的一邊呢?
哈哈。
不瞞你說。
今日楚魯兩國爭道。
老夫已經賣了楚王一個大大的顏面。
這小童豈有不知恩圖報地道理?
隻要諸侯大會上。
這楚王做為一路諸侯公開做出了承諾。
那便再也更改不得。
自古君無戲言。
縱然貴為周天子。
因為一句玩笑話。
還要封出來一個晉國。
莫非楚太後還敢以楚王年幼為理由。
收回楚王的許諾不成?

  姬春笑道:“田大夫所言有理。

  就在這時。
前方武士叫道:“前方甚麽人?

  隨著聲音。
馬車也停了下來。

  對面也有武士高聲喝問。
田乞掀開轎簾。
蹙眉道:“甚麽事?

  此時雙方武士已通報完畢。
有武士高聲回稟道:“啟稟田大夫。
對面是吳國大王。

  “哦?
”田乞眼珠一轉。
忙道:“讓道。
請吳王殿下過去。

  “諾!
”武士答應一聲。
馬車駛向道邊。

  對面車駕走來。
到了近前停下。
轎簾一掀。
車中慶忌端坐。
向這邊微笑道:“原來是齊國田大夫。
久仰久仰。

  “不敢承大王提起。
”田乞旁邊的姬春早已仰起身子。
貼著椅背坐了。
田乞拱手笑道:“不知大王這是往哪裡去?

  慶忌微笑道:“吳國地方少見如此雪景。
大雪之後。
天地蒼茫。
萬物蕭殺。
氣象萬千。
寡人心有所感。
是以乘車夜行。
觀雪賞月。

  今夜漫天星辰。
就是沒有月亮。
慶忌說謊眼都不眨。
田乞也是面不改色。
打個哈哈道:“大王真是好雅興。
那外臣就不打擾大王了。
告辭。

  慶忌微笑頷首。
轎簾放下。
繼續向前行去。

  姬春坐起身子。
急急說道:“慶忌夜行。
絕不是為了什麽狗屁的賞雪賞月。
雪有什麽好看的。
寡人在薊城天天看的都是雪。
眼睛都快看瞎了。
他一定是去會什麽人。

  田乞一笑:“那是自然。
諸侯正在陸續趕到。
咱們邀請天下諸侯。
時間上計算的恰到好處。
他們事先來不及互遣使節商議行止。
自然要待到了黃池再行聯絡。

  姬春神色一緊:“可慶忌要去和誰相會。
又議些甚麽呢?
你不是說。
他無意於霸主之位?

  田乞剛要回答。
便聽車外武士又喊道:“前方甚麽人?

  p:月關寫。
一向沒有快要寫完提前打聲招呼的習慣。
覺的該結束了。
便也結束了。
不過有朋友提醒。
不事先說一聲。
難免會令人感覺突兀。
應該提前告訴大家。
關關從善如流。
於是在前天已發完一章之後。
馬上對它進行修改。
加了一段p。
不過先訂閱了地朋友可能沒有看到。
在此再說一聲。
此快要結束鳥。

  至於下本要寫的新。
還是穿越流。
全架空不是不能寫。
事實上全架空不需要查閱大量資料。
不需要考證太多歷史。
無論是體制、文化、語言、服飾。
任何一個方面都不要考究。
不管哪個朝代的東西拿來就用。
隨心所欲。
完全沒有方方框框的束縛。
寫起來地確容易地多。
但是寫那種東西我沒**。
以真實的歷史為背景。
在創作時。
我自己也像是穿行在那古色古香的歷史畫卷之中。
那樣才有感覺。
因為我喜歡在真實中創造虛幻。
在歷史中改變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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