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年來過一次,這才一年,怎麼就漲到二十兩了?
殊不知這小道童是看人下菜碟,見何氏穿的好,又一臉苦相,就知道這些人不僅有錢,還有要事相求。
不趁機多要點,他們吃什麼?
小道童朝着右上方抱了抱拳,一本正經道:“這銀子不是我們收的,是孝敬各路神仙的。
”
秀紅看了看何氏,何氏點點頭。
隻要能報仇,别說二十兩,就是二百兩她也拿的出。
交了銀子後,那小道童就引着兩人走了進去。
何氏環顧四周,這裡和普通的宅子沒什麼區别,收拾的也還算整潔。
“上次你和親戚來,你親戚出不起銀子,做法事要了你們很多銀子麼?
”何氏低聲問秀紅。
秀紅回道:“進門的時候要三兩銀子,我們給不起,壓根沒進來。
不知道為何,今年卻漲價到了二十兩。
”
何氏心裡越發沒底,怕對方要價太高她承擔不起。
這人敢在進門的時候就要二十兩銀子,可見是個有本事的。
越是心裡忌憚,便越覺得這是個高人。
小道童把兩人引到了廳堂,一進門,兩人就齊齊打了個寒顫。
廳堂内三面都是神像,高大威嚴。
神像前面擺着貢品,香爐裡還燃着香。
地上放着一排的蒲團,一青衣道袍打扮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正中。
何氏見這裡确實是個道家修行之地,更不敢輕視。
跪在地上說道:“求道長幫我。
”
張天師睜開眼,眼角的餘光卻瞄向一旁的小道童,小道童沖他比了個手勢。
他頓時心中竊喜,知道今日來了條大魚。
“夫人請坐,有事請直說。
天神面前,不必遮掩。
”
秀紅扶着何氏跪坐在張天師的對面。
何氏開口說道:“有一人害了我兒子,但是我沒有證據。
想請天師做法,讓那人付出代價。
”
張天師招搖撞騙多年,什麼事沒經曆過。
一聽何氏這麼說,他便為難地說道:“夫人這是為難貧道了,貧道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
何氏忙道:“天師,這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那人不是好人,天師這算是替天行道。
”
張天師聞言伸手捋了捋胡須,“夫人這麼說,我當然是信的。
隻是……要跟上面的師尊解釋,我找師尊一次,付出的代價太大。
”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上面,又給了何氏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何氏越發笃定,這位張天師是有大道行的。
“天師說找你師尊要付出大代價,是什麼代價?
”
張天師沉吟了片刻說道:“需要買些法器,所需花費實在太多,夫人還是回去吧。
貧道既不能賺夫人的銀子,更不能借着這由頭坑騙夫人。
”
“清風,送客。
”
那道童走到何氏身邊,“夫人,請吧。
”
又掏出那二十兩銀子,“這銀子也是考驗夫人的,夫人拿回去吧。
咱們家都是正神降世,不收銀子。
”
這二十兩銀子一遞過來,何氏心裡再沒一絲懷疑不說,也堅定了找張天師做法的決心。
“天師,我是信您的。
您隻需要說,要多少銀子才能夠買法器,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
見張天師還是猶豫,何氏又道:“天師不必多想,算是我出銀子,求天師幫個忙。
您若是肯幫忙,我感激不盡。
”
張天師歎了口氣,“看夫人也是誠心來的,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買那些法器,需要一千兩銀子。
”
其實一千兩銀子對何氏來說,不是小數目。
但是怕張天師反悔,她立馬說道:“沒問題。
”
這聲沒問題,讓張天師差點咬了舌頭。
心裡暗罵自己,怎麼就沒多要點,這明擺着是要少了。
可眼下已經說完了,自然不好加價。
隻能慢慢找機會,再想辦法多撈點。
何氏答應了給他一千兩銀子後,又問道:“敢問天師,我給完銀子,多長時間能報仇。
”
張天師正襟危坐,掐着手指頭比劃了一會兒,說道:“這人陽壽未盡,我不能收她。
但是我能讓她死後,到了陰間受到應有的懲罰。
”
何氏驚詫地盯着張天師,“死後受罰?
那要等到哪年?
能不能讓她現在就受罰。
”
張天師搖搖頭,“夫人有所不知,死後受罰才是真正的懲罰。
貧道能讓她下刀山,滾油鍋。
受這無邊的苦楚,永世不得超生。
”
這是張天師慣用的伎倆,死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他收了銀子沒負擔。
若是答應現在就替她報仇,難道他還要去殺人麼?
張天師自認為自己是個有底線的人,傷人害命的事,他不做。
何氏心裡略微有些失望,她想看着蘇清妤不得善終。
死後下油鍋雖解氣,可她看不着。
再說了,死後到底受沒受罰,她又瞧不見。
可又一想這位的道行,懷疑又消散了不少。
思來想去,又覺得這樣也好。
這是她報仇無門的境況下,最好的辦法。
“我明日給天師送銀子,天師什麼時候開始做法。
”何氏問道。
張天師差人拿了紙筆過來。
“你寫下那人的生辰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