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十一月的夜晚,本來就涼,别說淋一身水了。
應承禹讓傅荔澆了個痛快,臉上笑一絲沒垮。
傅荔啧了聲,覺得沒意思。
她站直了,從上往下看他。
“下回還敢作死嗎?
”
應承禹低頭笑了下,他覺得他要是說還敢,她能氣死。
他想了下,仰頭說:“不敢了。
”
傅荔輕嗤,知道他是敷衍,更覺得不爽。
她腦子轉着,想着非得狠狠教訓他一通,讓他永生難忘才行。
不料,她思考的間隙,應承禹竟然問她:“你拿那破水管,手冷嗎?
”
傅荔:“……”
服了。
他什麼破關注點。
自己都落湯雞了,還特麼朝他獻殷勤?
智障。
她丢了水管,在樓上站好,迎着月光,活動了下筋骨。
應承禹問她:“你酒醒了沒?
”
“幹嘛?
”
“沒醒,去吃個夜宵啊,吃完了舒坦。
”
“神經,沒醒,不會直接回去睡啊,這都幾點了?
”傅荔白他一眼。
應承禹道:“睡什麼睡,又不是老年人,吃完了,我帶你通宵玩兒。
”
傅荔:“我跟你玩兒?
我可不敢。
應老爺子您也三十了,這要是你猝死了,還賴我呢。
”
“不賴你,遺産歸你。
”
“……”
誰要他遺産,占誰便宜呢。
傅荔懶得理他,轉身打算回屋内,從宅子裡出去。
應承禹估計她走前門,加快腳步往外去。
忽然!
隻聽他“卧槽”一聲。
傅荔:?
她轉身往後看了眼,頓時愣住。
人呢?
讓鬼吃了?
哪來的好鬼。
她随意地走到平台邊沿,搭着欄杆往下看,“應承禹?
”
沒人應。
她吹了聲口哨,又叫:“智障?
”
一片靜,隻有風吹過的樹葉簌簌聲。
嘁。
吃了就吃了吧。
傅荔雙手抄進口袋,直接走人。
身後傳來無奈的聲音:“你好歹叫個人來找我一下吧,我死了怎麼辦?
”
傅荔輕哼。
就知道他搞鬼。
她重新轉身,往樓下看去,見他從花圃裡坐起來,頭頂全是泥巴和草,她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
哎呦。
報應啊,報應。
應承禹坐在花圃裡,聽到她放肆的笑,無奈至極。
“你小點兒聲行嗎?
屋裡人都睡了。
”
傅荔從上面探頭,“缺胳膊少腿沒?
”
“少了個腿。
”
她在上面鼓掌。
應承禹:“……”
見他沒立即起來,傅荔以為他摔出事兒了,她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應承禹看得心驚,想攔她,她已經踩過一片讓他壓壞的花,到他面前了。
她還特地開了手電,對着他臉照。
應承禹閉上眼,别過臉去。
臭丫頭,真夠狠的,也不怕照瞎他。
正想着,傅荔伸手,托着他下巴,把他臉轉了過來。
瞥到他臉上讓花刺剌傷的劃痕,她幸災樂禍,“啧啧,應少,毀容了啊。
”
應承禹也不顧疼了,雙手後撐,眯着眼睛往上看她。
“差不多得了,咱倆又沒什麼要命的仇,好歹我還替你掙着錢呢,看在錢的份兒上,拉我一把。
”
傅荔自覺出氣了,心情不錯,還真朝他伸出了手。
應承禹愣了下,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傅荔催促:“快點。
”
他回了神,把手給她,卻發現自己手上髒了,中途收手,用昂貴的外套擦一手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