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民的罪名洗清了,衆人之間的隔閡便也少了許多。
酒過三巡,衆人的情緒也都好了許多。
黑寡婦嘟囔着呵斥陳學文欺騙她的事情,氣氛倒也歡樂了不少。
蘇建德情緒尤其高漲,一個人便喝了一瓶多的白酒,喝得是頭暈目眩,說話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他攬着陳學文的肩膀,結結巴巴地道:“兄……兄弟,這次的事情,真……真要多謝你了。
”
“是你幫我弟弟洗清了罪名,這份情,我……我蘇建德一定記在心裡,永遠不會忘記。
”
“我蘇建德這個人,别的不行,但知恩圖報這一點,絕……絕……絕對沒話說,我……”
他還想說話,胸口突然一陣上泛,他張嘴便要嘔吐。
不過,這蘇建德倒也經驗豐富,連忙捂住嘴,倉惶跑出了房間。
蘇建民見狀,不由無奈歎氣:“哎,我哥這也是心情好,喝得太猛了。
”
黑寡婦看了一眼蘇建德面前的空瓶,撇嘴道:“喝了一斤多白酒,能不吐嗎?
”
蘇建德離開了,屋内衆人倒也沒在意,畢竟氣氛起來了,衆人都在一起閑聊呢。
另一邊,蘇建德捂着嘴直接奔到洗手間,哇哇哇一陣狂吐。
沒多久,一個穿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地溜進了洗手間,來到了正在嘔吐的蘇建德背後,靜靜看着蘇建德。
蘇建德此時正在摳嗓子,接連又吐了好幾口,這才站直了身體。
他看到身後的人,卻如同沒有看到似的,自顧自地走到洗臉池旁邊,清洗了一把。
把自己的衛生搞好了,他這才看着來人,低聲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
”
這男子,其實便是蘇建德的手下,是在他們之前就已經趕到這個山莊的。
今晚這宴席,雖然是陳學文定的位置,但正如陳學文所言,隻要是在桐關市的範圍之内,就逃不開蘇氏兄弟的掌控。
蘇建德早已安排了一切,讓人弄了十幾輛車,每輛車都拉了大量油桶,藏在桐關市十幾個區域。
隻要陳學文說出位置,他就能讓這些車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到陳學文說的酒店,然後去做陷阱。
而陳學文跟他說了這個山莊之後,他便直接讓自己的人先過來了。
這批人,提前便開始在這山莊裡安排起來,在陳學文定的這個閣樓當中藏了很多汽油桶,布置好了陷阱。
他們把一切都辦好之後,陳學文等人方才趕了過來,而黑寡婦和蘇建德,又在之後才姗姗來遲,搞的好像真的才趕到似的。
事實上,蘇建德的人,比陳學文的人,還要早到二十多分鐘呢!
男子低聲道:“二十多個汽油桶,全部到位。
”
“樓上樓下,全部擺滿了。
”
“隻要把汽油桶全部紮破,所有的汽油,會把這整個閣樓全部澆一遍。
”
“隻要一點火星,就能讓整棟樓全部變成火海,誰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
蘇建德表情平靜,緩緩點頭:“窗戶呢?
”
男子:“我們的人提前過來,已經把所有窗戶的防盜窗加固了。
”
“就算是梁啟明,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裡撞開防盜窗。
”
“火勢起來,用不了幾分鐘,就能把他們全部燒死,他們根本不可能跑得出去的!
”
蘇建德沉默了片刻,還是擺手:“這還不夠。
”
“他們說不定還能從門口跑出來。
”
男子:“那個包間的門,是對開的大鐵門,很堅固。
”
“我隻要讓服務員把房間門反鎖了,他們就不可能出得來!
”
蘇建德滿意點頭:“那就安排服務員去做事。
”
“把門反鎖了,立刻放火,不管是黑寡婦還是梁啟明,又或者是那個什麼王大頭,一個都不許放走了!
”
男子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可是,二爺還在裡面呢?
”
蘇建德直接瞪了他一眼:“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
“一個都不許放走了!
”
男子立馬點頭:“是!
”
男子急匆匆出去做事了。
蘇建德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包間的方向,臉上閃過一絲寒芒。
“老二,别怪當大哥的心狠手辣!
”
“你這個人太犟了,今天不殺你,事後,你肯定要跟我翻臉決裂。
”
“再說了,你拿的東西太多了,我得為你侄子掃清路上所有障礙!
”
“所以,你必須死!
”
蘇建德低聲喃喃。
誰也想不到,這個親哥哥,竟然會下此狠手,要殺自己的親弟弟。
但在蘇建德眼中,這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為了幫自己的兒子掃清障礙,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黑衣男子走到閣樓一邊,将一個服務員叫了過來,在那服務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又把一個鐵鎖遞給他。
服務員點了點頭,徑直走到那邊包間門口。
他順手将包間門關上,然後,取出一把鐵鎖,将那包間門反鎖上了。
做完這一切,服務員好像沒事人似的,徑直轉身離開了。
而旁邊幾個包間裡,那些人們都關着房門喝酒吃飯呢,壓根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至于陳學文他們所在的那個包間,屋裡幾人也正在聊天,誰也不會在意一個服務員關門的事情。
相反,服務員把包間門關上,這也是很正常的舉動,畢竟屋裡的人說話聊天,也想要一個私密的環境。
見到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蘇建德立馬朝那個男子揮了揮手,讓他們開始做事,然後自己則匆匆忙忙地下了樓。
而那男子,則帶了幾個人,悄悄溜進那些藏了汽油桶的地方,迅速将汽油桶刺穿,裡面的汽油直接便灑了出來,沿着流到閣樓各個地方。
不到五分鐘時間,那男子便帶着幾個手下走了下來,來到了蘇建德的身邊。
“大哥,都安排好了!
”
“什麼時候動手?
”
男子低聲說道。
蘇建德看了看樓上包間的燈光,輕歎一聲:“老二,對不起了!
”
“走好!
”
說着,他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後,随手便将打火機抛向了閣樓的地面。
地面上,已經凝聚了一灘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