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豐面色一變:“你是說,如果趙炳權打算對桐關市出手,就會引出天海黑寡婦?
”
“而天海黑寡婦一旦摻合進這件事,那趙炳權,未必能殺陳學文?
”
丁文慧緩緩點頭。
丁慶豐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片刻後,他自顧自地道:“趙炳權估計也能想到這一點,他應該會以大局為重,不會去胡亂做事吧?
”
丁文慧深深看了他一眼:“趙炳權怎麼想,不重要。
”
“重要的是,陳學文會怎麼做!
”
丁慶豐奇道:“什麼意思?
”
丁文慧:“陳學文這個人,謀略極深。
”
“隻要他不是個蠢材,那他就肯定會把天海黑寡婦扯進來。
”
“所以,不管趙炳權有沒有對蘇建民下手的想法,陳學文,都會把黑寡婦引進來。
”
丁慶豐頓時愣住了,仔細想想,以陳學文的手段,他真有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沉默半晌,丁慶豐有些沮喪地道:“那這麼說來,這一次,陳學文說不定還能活着回來了?
”
這個情況,讓他的情緒有些難繃了。
要知道,陳學文現在在平南的威望和實力,都是越來越高的。
他們其實是想趁着這次的機會,殺了陳學文,一了百了。
可是,如果這一次陳學文能夠順利殺了楊成俊回來,那他們的計劃落空不說,最關鍵的是,陳學文解決了楊成俊,那他在平南的威望,會進一步提升。
到時候,此消彼長,丁家的優勢,就又要降低許多了啊!
丁文慧表情平靜:“事情很難說。
”
“畢竟,趙炳權實力也不弱。
”
“如果趙炳權能夠做好充足的準備,暗中再多派一些人手過去,那想殺陳學文,也不是什麼難事!
”
丁慶豐無奈道:“我就怕趙炳權做不好充足的準備啊!
”
“難不成真讓陳學文再全勝而歸?
”
丁文慧深深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茶杯,輕聲道:“這就不是咱們需要考慮的了。
”
丁慶豐滿臉無奈,又問了幾句話,但丁文慧也沒跟他細說。
最終,丁慶豐隻能是滿臉沮喪地走出丁文慧的莊園。
坐上車,往丁家大院趕回去的路上,丁慶豐一直坐在後排,閉目思索着。
在車輛行駛了一半的時候,丁慶豐突然睜開眼睛。
他想起了丁文慧說過的話,如果趙炳權能做好充足準備,那想殺陳學文并不難。
他擔心的是,趙炳權沒有做好充足準備!
既然怕他沒有做好充足準備,那何不幹脆提醒他一下,讓他直接做好充足準備呢?
想到這裡,丁慶豐心裡也突然一動。
他突然明白,丁文慧跟他說這番話的意思了。
丁文慧是在暗示他,通知趙炳權,讓趙炳權做好充足準備啊。
這件事有點過于髒了,而且,牽扯到夏青荷與夏芷蘭的事情,丁文慧自己不願意去做。
可是,丁慶豐可沒有這些忌憚。
他直接讓司機停了車,然後将司機趕出車,自己掏出手機。
他剛想撥趙炳權的号碼,但在撥号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給丁慶元打了電話,把這個情況跟他說了一下,讓他給趙炳權打電話說清楚情況。
丁慶元聽完丁慶豐的話,不由詫異:“不就是打個電話嗎?
”
“你自己直接打過去不就完了?
”
丁慶豐沉聲道:“不适合。
”
“我現在掌管丁家,而陳學文追殺楊成俊,是為夏青荷夏芷蘭報仇,為馬天成雪恥。
”
“如果是我打這個電話,一旦傳出去,就會讓人覺得,我暗中扯自己人後腿,以後說不定會被人以此為借口而指責。
”
丁慶元懵了:“大哥,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明白了。
”
“你打電話,就是扯自己人後腿,怕被人指責。
”
“我打電話,難道就不怕被人指責?
”
“你别什麼黑鍋都推過來讓我背啊?
”
丁慶豐無奈道:“咱倆不一樣,我以後是家主,我得能服衆。
”
“而你,跟陳學文結仇那麼多,你想對付他,這也正常啊!
”
丁慶元:“那要不我當家主,你來打電話吧!
”
丁慶豐:“……”
“你少廢話,你就說,這個電話你打不打?
”
丁慶豐憤怒說道,完全都是呵斥了。
丁慶元也自覺失言,無語道:“行行行,我打,我打還不行嗎?
”
丁慶豐冷聲道:“立刻打,現在打,明白不?
”
丁慶元:“明白了明白了,真是的。
”
挂了電話,丁慶豐無奈地揉了揉腦袋。
換做以前,他肯定是毫不猶豫地便把這個電話打過去了。
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也學會愛護自己的羽翼了。
畢竟,他可是有野心當家主的人,怎麼能給人留下話柄?
……
丁慶元别墅。
丁慶元挂了電話,氣憤地嘟囔了幾句。
不過,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他拿着手機準備撥電話,但是,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他把手機遞給旁邊一個手下:“你來打這個電話。
”
手下:“啊?
”
你們弟兄倆都不願意打的電話,讓我來打是吧?
都不願背的黑鍋,讓我背?
丁慶元瞪了他一眼:“啊個屁啊!
”
“咋,你也想當丁家家主?
”
手下:“呃,我……我打……”
他接過手機,老老實實打了電話。
……
粵東省,一個三十多層高樓的頂樓。
一個身材中等,雙手布滿老繭,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正在寬敞的沙發上坐着。
若是有粵東省的人在這裡,必然能一眼認出,這個中年男子,就是粵東老大趙炳權!
在趙炳權對面,還坐着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男子,與楊成俊有幾分相似,正是楊成俊的父親楊建輝!
而另一個男子,則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孔武,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便非普通人。
趙炳權正在與楊建輝聊事情,突然,桌上手機響起。
他接通電話,聽了一會兒,臉上頓時抹過一絲冷笑。
放下電話,他看向對面的楊建輝:“楊堂主,剛才平州那邊有人打來電話,跟我說了咱們之前猜測的事情。
”
“呵,連平州的人也看出來,天海黑寡婦會進場了,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