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站在後面不遠處,目睹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蘇建民審問衰狗的過程。
他一直都在觀察衰狗的表情,想看衰狗是否會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不過,從衰狗的表情上來看,他除了驚惶和害怕,别的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而且,看他說起收賬那件事的表情,雖然面紅耳赤,但目光堅毅,很明顯說的是事實。
如此一來,陳學文對衰狗這些話,也相信了九成。
如果這衰狗不是那種演技特别高超的人,那麼,他應該是沒撒謊,恐怕真的是阿山暴露了蘇建民的位置。
不過,不同于蘇建民的震撼和無法相信,陳學文倒是能夠接受這個答案。
畢竟,幕後人實力肯定不簡單,收買蘇建民身邊最親信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也唯有最親信的人,才是他不會防備的人,也是最适合背刺他的人。
隻不過,這個阿山沒想到,梁啟明會在盛怒之下,把他們全部幹掉。
所以,阿山雖然出賣了蘇建民,卻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直接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
陳學文揮了揮手,讓人把衰狗帶了下去。
然後,他走到蘇建民身邊,沉聲道:“看樣子,這個阿山,應該是被人收買了!
”
“他故意把消息洩露給衰狗,然後,再由衰狗把消息洩露給梁啟明的。
”
蘇建民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
”
“我們兄弟倆都對阿山不薄,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
陳學文表情平靜:“你們待他不薄,不代表他就不能出賣你們。
”
“越是你身邊信任的人,被人收買的可能性越大。
”
蘇建民長歎一聲,雖然難以接受,但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陳學文看向衰狗的方向,沉聲道:“阿山出賣你的事情,我不覺得奇怪。
”
“我真正想不明白的,是幕後的人,怎麼就能指引着梁啟明找到衰狗呢?
”
蘇建民一愣:“什麼意思?
”
陳學文看了他一眼:“你留在外面的親信不少,衰狗隻能算是其中一個。
”
“而唯獨衰狗從阿山口中得知了你們藏匿的具體位置,又恰好,梁啟明就被引去找到衰狗,知道了你的藏身之處。
”
“你真覺得,這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
蘇建民面色一變:“你是說,那個經理,也被幕後人收買了?
”
陳學文搖了搖頭:“我恐怕,被收買的,不隻是那個經理!
”
蘇建民:“什麼意思?
”
陳學文深吸一口氣:“你在桐關市有很多場子,也有很多手下。
”
“梁啟明想找你,不一定會選擇哪個場子下手。
”
“幕後人,也無法控制梁啟明去某個場子。
”
“所以,如果幕後人真的想指引梁啟明去找到你,我恐怕,被他收買的,可不僅僅隻有其中一個經理,而是大部分,甚至,有可能所有的經理,都被這個幕後人給收買了!
”
說着,陳學文看向蘇建民,沉聲道:“也就是說,你場子裡那些為你幹活的人們,現在說不定,都已經被這個幕後人控制着。
”
蘇建民面色大變:“這怎麼可能?
”
“我手下那麼多場子,誰能把我場子所有人都給收買了啊?
”
“如果真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啊!
”
聽了蘇建民的話,陳學文不由陷入了沉默。
這件事,他越想,越覺得問題嚴重。
蘇建德蘇建民,可是桐關市真正的大佬,在桐關市的掌控力還是很強的。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幕後人到底是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避開他倆,把蘇建民場子裡那些管事的人全部給收買了。
如果幕後人真有這個本事,收買這麼多人,那他也沒必要再搞出這麼多事情了。
他完全可以讓蘇建德蘇建民的手下起來反了他倆,然後接管桐關市的地下勢力,從而不用擔心黑寡婦的侵吞。
所以,陳學文基本可以斷定,幕後人沒有收買這麼多人。
可是,如果幕後人沒有收買這麼多人,那他又如何能夠指引梁啟明找到衰狗的呢?
或者,這個人,本身就是桐關市實力很強的大人物,可以輕松影響蘇建民場子裡的那些經理之類的。
想到這裡,陳學文心裡突然一跳。
這一刻,他心裡突然有了個想法,但他一時間卻不敢往這個方面去想。
見陳學文在沉默着,蘇建民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不知道曲小姐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
陳學文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起身:“你們先在這裡等消息,我出去一趟。
”
他走出廢棄廠區,将丁三叫了出去:“三哥,之前桐關市本地那些老大的資料在哪兒放着?
”
丁三指了指不遠處一輛越野車:“就在那輛車的後備箱裡。
”
“咋了?
你之前不是看過嗎?
”
陳學文:“突然有點想法,想去驗證一下。
”
他走到車邊,突然想起一事,轉頭看着丁三:“對了,三哥,讓你在靈佛市的朋友,幫我做件事。
”
丁三點頭:“沒問題,你說!
”
陳學文附在丁三耳邊,低聲說了一件事。
丁三聽完,不由一愣:“你确定?
”
陳學文緩緩點頭:“試一試吧。
”
丁三點了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安排。
”
他急匆匆地走出去辦事了,而陳學文将那些資料拿了出來,自己找了輛車坐進去,然後把所有的資料全部拿了出來,又開始仔細翻看起來。
将所有資料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陳學文最後拿着蘇建德蘇建民兩兄弟的資料,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