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跟胡長生碰面,并未直接上樓,而是先去了樓下的休息室。
劉栓子等人在門外守着,胡長生單獨帶着陳學文進了休息室,低聲道:“我們來之前,接到許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
“丁家親自派人去跟許家談了,想讓許玉翠不再追究這件事。
”
“也不知道丁家給許家承諾了什麼,中午吃過飯,許玉翠就回家了。
”
陳學文皺起眉頭,許玉翠是今天最重要的人物。
她是馬天成的四夫人,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她如果在這裡,那陳學文就可以以這件事做文章,趁機向丁家發難,讓丁家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現在,許玉翠走了,陳學文就獨木難支了。
沒了最重要的當事人,他還如何追究丁家的責任?
沉默許久,陳學文低聲道:“許家的封鎖,是不是也撤了?
”
胡長生歎了口氣:“是的。
”
“不僅許家的封鎖撤了,天成集團有一大半高層,也撤了封鎖。
”
“咱們現在最多隻能封鎖平州,想封鎖整個平南,人手上根本做不到了!
”
陳學文陷入沉默。
看着陳學文如此表情,胡長生低聲道:“學文兄弟,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
陳學文立馬道:“胡爺盡管說。
”
“咱們自己人,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還需要您多提醒!
”
胡長生點了點頭,低聲道:“丁家雖然内讧,但他們對血脈的認可還是非常在意的。
”
“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也是不願犧牲家族成員的。
”
“丁慶澤,畢竟是丁家上任家主的兒子,也是曾經未來家主的繼承人,在丁家地位極高。
”
“現在丁家掌權的丁文慧和丁慶豐丁慶元,也是他的親哥親姐。
”
“這種情況下,想殺他,我怕是不太可能。
”
說到這裡,胡長生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所以,我建議,咱們不要在丁慶澤的事情上,如此緊追不舍。
”
“咱們可以迂回一下,逼丁家讓出一些利益,暫時放丁慶澤一條生路。
”
“畢竟,丁慶澤馬上就要滾到國外了,這個人,死不死,差别不大!
”
陳學文沒有回答。
他很清楚,胡長生說的,是最好的提議。
可問題是,他的兄弟李二勇,這次差點把命都給搭上了。
如果他就這樣放了丁慶澤,他如何回去面對自己的兄弟?
沉默許久,陳學文輕聲道:“多謝胡爺提醒。
”
“不過,我還是想試一試。
”
胡長生還想說話,陳學文直接道:“我兄弟這次能活着回來,是因為他命大,不是因為丁家手下留情。
”
“所以,對丁慶澤,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
說着,他拍了拍胡長生的肩膀,道:“胡爺,這件事我會處理。
”
“你不需要幫我封鎖平州,隻需要安排人手,幫我封鎖平南的所有機場。
”
“其他的事情,我會親自來做!
”
見陳學文态度如此堅決,胡長生也不能再說什麼,隻能緩緩點頭:“行。
”
“學文老弟,我隻是給你提議,至于如何選擇,我不會幹涉。
”
“不過,以咱們的關系,我還是那句話。
”
“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你,而且全力協助你!
”
陳學文感動地點了點頭,自從平陽城單刀赴會救下胡長生之後,胡長生是真的把他視為自己人了。
而胡長生雖然是個老狐狸,但對待朋友,是真的沒話說!
陳學文收拾一番,便跟着衆人一起上樓,直奔會議室而去。
到了會議室外面,陳學文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臉上包滿紗布的女子,正是昨晚被他用酒瓶爆了臉的丁文燕。
丁文燕的頭部,現在隻露出兩隻眼在外面。
看到陳學文上來,她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憤怒的精芒,眼神幾乎都快要吃人了。
陳學文絲毫不懼,反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笑道:“這樣看,順眼多了!
”
陳學文身邊衆人頓時哄笑起來。
而丁文燕卻是氣得雙眼發紅,拍案而起,竭力怒吼:“陳學文!
”
陳學文卻沒理會她,而是帶着身邊衆人,大搖大擺地走進會議室,一邊走還一邊嘟囔:“還是打輕了。
”
“就應該讓她說不出話嘛!
”
丁文燕氣得渾身哆嗦,恨不得追上去,但被旁邊的人連忙按住了。
“文燕,你就别生氣了!
”
“二叔吩咐過,今天就要在會議上幫你讨個公道!
”
“你就坐着等看好戲吧!
”
旁邊男子笑着勸說道。
丁文燕這才舒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表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會議室内,丁慶豐正坐在主座上。
今天到場的人很多,确切地說,是丁家來了很多成員。
不管是之前就進入天成集團的那些丁家成員,還有之後進入天成集團的那些丁家成員,現在全都在這裡。
這個會議室裡面,丁家的人,就直接占了一半。
反觀陳學文這邊,人數上是遠遜于對方的,隻占了會議室裡兩成不到,可謂是勢單力孤。
然而,陳學文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相反,他直接走到了丁慶豐旁邊,拍了拍丁慶豐的肩膀:“起來!
”
誰也沒想到,陳學文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丁慶豐也是一愣,皺眉道:“幹嘛?
”
陳學文:“這個位置,是董事長的位置。
”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坐在這裡?
”
丁慶豐面色一寒,怒道:“我是公司總裁,以後也将是公司董事長,我憑什麼不能坐在這裡?
”
陳學文直接道:“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
”
“公司的股份一日未定,你就不是!
”
“既然不是,就滾一邊去!
”
丁慶豐怒道:“現在公司裡,我是級别最高的,我為什麼不能坐在這裡。
”
陳學文嗤笑一聲:“你級别再高,隻要一天不是董事長,就沒資格坐在這裡!
”
“畢竟,這是馬爺曾經坐的位置!
”
“馬爺頭七剛過,你就想越俎代庖了?
”
這句話出來,頓時讓屋内出現了小小的躁動。
丁慶豐卻是面色一變,馬天成雖然去世了,但名望依然不是他所能比的。
沉默片刻,丁慶豐最終還是起身,坐在了旁邊,惡狠狠地看着陳學文。
而陳學文,則坐在另一邊,笑呵呵地和他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