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江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近乎哀求,再不複曾經的沉穩。
畢竟,這牽扯到他兒子的生死問題。
此時,站在後面的秀梅也開口了:“陳學文,得饒人處且饒人。
”
“丁家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你沒必要對德凱再趕盡殺絕吧?
”
陳學文冷漠地看了秀梅一眼:“秀梅,你能活着,是因為你可以安心留在醫院照顧大夫人。
”
“我勸你一句,不要摻合外面的事情,更不要摻合跟我有關的事情。
”
“否則,你死了,我照樣可以請個看護去照顧大夫人!
”
秀梅面色大變,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敢多說一句話。
她很清楚,現在的陳學文,是真的敢直接殺了她!
陳學文又看向周振江,冷聲道:“你們不回平州,那說明你們沒有報仇的心思,那我或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理會你們。
”
“但你們回了平州,還設下陷阱想殺我,說明你們對我有殺心。
”
“這種情況下,我如果再放你們離開,以後還如何服衆?
”
周振江面色慘白,他知道陳學文這話說的是一點都不假。
這件事,如果陳學文不解決,以後還指不定會有多少人來試探他的底線呢!
周振江咬了咬牙,突然道:“陳總,這件事,全都是我的主意,跟德凱沒有一點關系!
”
“您要殺的話,就……就殺我,饒德凱一命。
”
“我保證,德凱離開平南,以後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再也不會給您找任何麻煩,如何?
”
陳學文深深看了周振江一眼,冷笑道:“你這個父親,倒是挺稱職的啊!
”
周振江苦笑一聲:“我欠他的太多了,這是我該做的。
”
“陳總,隻要您點點頭,我現在就把命留在這裡!
”
說着,他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對準自己的脖子。
“爸!
”
錢德凱急了,慌張喊道。
周振江朝他搖了搖頭:“别說話,這件事,我來解決!
”
“陳總,您給我一句話吧!
”
“我這條命,就給您了!
”
陳學文深深看了他一眼:“讓我饒他,也不是不可以。
”
這話,讓周振江眼中頓時多了一些光芒。
“陳總,那……那怎麼才能饒了他?
”
周振江連忙問道。
陳學文輕聲道:“你是李紅祥的師爺,你身邊這些人,有很多都是李紅祥的舊部下。
”
“李紅祥,畢竟是我們天成集團的功臣。
”
“他被方茹害死,這件事,總得有個說法。
”
聽到這話,周振江面色頓變。
他終于明白陳學文的意思,陳學文這是要讓他們這批人去對付方茹啊!
說白了,陳學文要借刀殺人,要麼他們殺了方茹,要麼,方茹殺了他們。
而陳學文,自己則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把他們雙方消耗了!
見周振江不說話,陳學文淡笑道:“怎麼?
不願為你老大報仇?
”
“呵,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
“不過……”
他看向錢德凱,冷聲道:“錢少可就得把命留在平州了!
”
“當然,也包括你們!
”
他目光掃過周振江身後衆人。
周振江面色再變,他知道,這一次,已經是别無選擇了。
要麼是去跟方茹拼命,雖然肯定是難逃一死,但至少能保住錢德凱。
要麼,就是他們全都死在平州。
該如何選擇,已經非常清楚了。
周振江深吸一口氣,看着陳學文:“陳學文,你說話算數?
”
“如果我們去找方茹報仇,你會放了德凱?
”
陳學文點頭:“當然算數。
”
“不過,也隻限這一次。
”
“下次他再有什麼别的想法,或者是故意出現在我面前,那他還得死!
”
周振江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陳學文,最終緩緩點頭:“好,我按你說的去做!
”
“我會去為李紅祥報仇的!
”
“不過,你得先放了我兒子!
”
陳學文笑了:“那不可能。
”
“他得留在平州,你們才會盡心盡力做事。
”
“如果他走了,呵,我怕你們都不一定會去平城呢!
”
周振江面色再變,他知道,陳學文這是要拿他兒子做人質,脅迫他去平城殺方茹。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别無選擇了。
他很清楚,現在陳學文掌控大局,他就算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什麼。
“好,就按你說的去做!
”
周振江緩緩點頭:“不過,陳學文,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
“我們去對付方茹,不管結果如何,但你都得放了我兒子!
”
“我要這麼多人都做見證!
”
陳學文平靜點頭:“沒問題!
”
周振江這才舒了口氣,他走到錢德凱身邊,看着自己的兒子,眼眶含淚:“德凱,以後……以後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
“記住,離平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
錢德凱眼眶發紅,抓着周振江的胳膊:“爸,不要去平城,你們……你們鬥不過方茹的!
”
周振江長歎一聲,他當然知道他們鬥不過方茹,可問題是,他們哪裡有選擇啊?
“好好活下去!
”
周振江拍了拍錢德凱的肩膀,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帶着身邊手下離開。
此時,陳學文突然道:“等一下!
”
周振江愣了一下,轉頭道:“你又要怎麼樣?
”
陳學文笑道:“我擔心你們這些人,不是方茹的對手。
”
“所以,我特意幫你們找了一些幫手。
”
說着,他看向秀梅,笑道:“秀梅姐,丁家不是養有很多高手嗎?
”
“你聯系一下丁家那些人,讓他們跟周振江一起去平城做事。
”
“你們也算自己人,互相幫助,這也是應該的吧!
”
秀梅面色頓變,她知道,陳學文這不僅是要利用方茹消耗周振江這批人,還要消耗丁家剩餘的那些高手。
她咬了咬牙,沉聲道:“陳學文,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
”
“我隻是丁家的一個丫鬟,又不是丁家的成員,你覺得我能決定丁家的事情?
”
“我有什麼資格命令丁家的人做事?
”
陳學文淡笑:“我不是讓你去命令,我隻是讓你傳達我的意思。
”
“至于做不做嘛,那就看丁家自己的意思了。
”
“畢竟,這是幫助他們自己人,他們應該不會不做吧。
”
說到這裡,陳學文臉上抹過一絲寒意:“如果丁家連自己人都不幫,那說明這群人就實在太過冷血了。
”
“這種冷血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都會做一些偏激出格的事情,比如說來找我報仇。
”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