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任傑打算直接去赤土禁區永恒之門的。
但這一去,不知行程是否順利,也不知何時會回來。
而安甯還在家裡一直等着自己回家,從前…安甯還有陶夭夭相伴,但現在…陶夭夭也不在她身邊。
總是要回去看看她的。
自己一日不回家,她便會多擔心一日,而任傑也不想安甯繼續被擔憂折磨下去了。
……
傍晚時分,國術館,任傑的身影于院中樹下浮現。
而此刻,院中顯得熱鬧異常。
臭棋簍子,蟑螂爬子,拉皮條的三位爺爺,正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國術館門口。
就聽臭棋簍子罵道:“吹喇叭的,快踏馬點,你那苦茶子都破洞了,帶它幹啥?
”
吹喇叭的氣急:“催什麼催?
着急投胎啊?
等我一會兒能死?
死了的話,正好老子的唢呐能派上用場啊!
”
“容我拉個屎再說!
”
見幾人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任傑歪頭道:“幾位老不死的這是要去幹嘛?
”
臭棋簍子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小嘴兒還是跟淬了毒似的啊?
“小傑回來了啊?
沒什麼,這不是穹頂計劃成立了嘛,召九階的加入穹頂小隊,看看能否沖擊至威境,多增加些頂層戰力!
”
“我們幾個老家夥都在名單上,哦對咯,還有你小姨子,媳婦哥都在其列…”
任傑恍然:“穹頂計劃麼?
”
的确,姜陽,姜玉露的等級都足夠高,沖擊一下,并非沒有上威境的可能…
龍叔這邊也開始攢家底了啊?
“走這麼急?
不吃個飯再走?
”
“就不吃了,少吃一頓又不會死?
吹喇叭的,你快點拉!
”
而左側廂房中,聽到動靜的安甯推門而出,一見任傑回來,她眼眶瞬間便紅了起來。
任傑眸光溫柔的望向安甯。
明明已經不愁吃穿了,卡裡揣着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她的穿着仍舊樸素。
眼下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都顯得異常憔悴,顯然這段時間沒怎麼休息好。
發間不知何時也多了不少白發,眼角,鬓間,也已有了歲月的痕迹…
任傑的眼神有些恍惚…
分明也沒有過去很久,為何…自己會突然有種,安甯老了許多的感覺?
時光是公平的,不會遺落下這世上的每個人…
任傑鼻頭忍不住發酸,可還是笑着道:“媽~我回來看你了。
”
安甯急匆匆的跑過來,一把抱住任傑,緊緊抱着,似乎松手的下一秒,任傑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回來了…就好!
”
安甯一度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這段時間外面好像很亂,街上好多人都在罵你,說你的不好,網上也有好多人在攻擊你…”
“發生什麼事了?
都沒問題的吧?
”
任傑咧嘴一笑,擦幹安甯眼角的淚花:“哈哈~我能有什麼事?
這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你面前呢嘛?
”
“至于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媽你信麼?
在你心裡,又是怎麼看我的?
”
安甯一臉認真:“在我心裡,你就是全天下最棒最好的孩子!
”
沒人比安甯更了解任傑了。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在說任傑不好,說他錯了。
安甯也不會聽信。
父母總是會傾盡全力的去支持自己的孩子,安甯尤其如此。
任傑笑着:“那不就沒問題了嘛!
”
安甯則是抹了抹眼睛,盯着任傑望個不停:“怎麼瘦了這麼多?
這段時間一定很累吧?
”
“若是實在撐不下去了就回家,小傑現在這麼有本事,到哪兒都能過的自在,咱不受這個氣嗷。
”
任傑咧嘴一笑:“放心吧媽,沒事的,吃一頓您做的飯就補回來了。
”
“諾~這次出了趟遠門,帶了點土特産回來,給炒了吃吧,想吃您做的小炒肉了。
”
說話間,任傑直接從背後拎出來十斤雪白的帝歲肉,用繩子挂着,看起來跟從路邊攤買回來的豬肉似的。
肉一取出,整座國術館内的生命氣息直接爆表。
安甯好奇的望了過去:“這麼大塊肉的麼?
看起來有點肥的樣子,不過沒關系,我待會兒焯一下水。
”
然而此刻,四個小老頭的眼睛都直了,哈喇子流的跟瀑布似的,包括水鏡先生都從房間裡沖了出來,眼泛精光。
你管這叫土特産啊?
這可是帝歲肉,從十階靈主身上嘎下來的啊,就這麼水靈靈的拎回來了?
肥?
我們可半點都不嫌肥啊?
隻見臭棋簍子他們一把就将行李丢一邊去了,神色認真道:
“咳咳~我們也不是那麼急,可以吃了這一頓再走!
”
任傑眼神揶揄:“欸?
不是說,少吃這一頓又不會死的嘛?
”
拉皮條的咽了口唾沫:“但這一頓不吃,是真的會死!
”
喂喂喂,這可是長生不老藥啊?
就算是沒吃到,喝口湯也管用的啊?
隻見吹喇叭的滿眼得意,挑眉道:“看~老子這屎不是白拉的吧?
”
這頓飯蹭上,賺大了好麼?
安甯笑道:“我這就去做,夭夭跟小黎她們沒跟你一起回來嘛?
”
任傑搖了搖頭:“這次沒有,她們被一些事情耽擱了,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讓她們一起回家看您?
”
“欸~好嘞…”
今天,可能是安甯這段時間最開心的一天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裡拎着的十斤肉,對當世巅峰強者來說,是多麼夢寐以求的東西。
眼見安甯進了屋,任傑的眸光則落在了水鏡先生身上:
“是你去找的夜王,也是你找的陸千帆,對麼?
”
水鏡先生眸光閃躲,終是歎了一聲:
“是…”
這也是她為何一直躲在屋子裡,不敢見任傑的原因。
因為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任傑…
任傑沉默,緩緩握緊了拳頭。
“你還知道些什麼?
”
水鏡先生直視着任傑的眼眸:“我能看清所有,卻不能說與你聽…”
“你想扼殺掉未來的全部可能嗎?
”
任傑沉默着,仰頭望向無垠星空:“你的能力,也還蠻殘忍的,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
水鏡先生苦笑一聲:“我活該…”
院中的氣氛有些尴尬,臭棋簍子撓了撓頭:“小子…要再與我下一盤棋麼?
”
任傑搖頭道:“不必了…”
“我算盡了所有可能,你…窮盡一生,也赢不了我的!
”
“我,落子…必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