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墨,赤荒大地沙塵飛揚,即便是空氣中都好似充斥着絲絲恐懼。
赤荒主城之中燈火通明,可即便是千百座赤陽火炬,也照不亮那深沉的夜色。
此刻的赤荒主城,炬火結界全開,以袤土靈泉為能量核心,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大量的駐城軍,白族戰士皆守在城前,甚至就連非編制,擁有戰鬥力的民衆都自發的組織起來,加入守備力量中。
畢竟白族中,并沒有純粹的普通人。
夜風之下,陣陣沙沙聲傳來,空氣無比凝滞,帶頭的防衛軍不禁攥緊了手中長槍,咽了口唾沫。
周遭沉寂如死,好似那暴風雨前的甯靜。
下一秒,沉夜被那無盡的血光映亮,一道血十字蒼星驟然亮起。
緊接着,一道直徑超百公裡的巨大深紅炮柱劃破夜空的寂靜,就如一條血色長河般,直朝着赤荒主城奔流而去。
一時間,所有白族的眼中都被絕望填滿。
就聽那駐城軍士大喝一聲:“守住啊,我們…”
“轟!”
話還沒說完,其身體便被那深紅炮柱刹那淹沒。
隻見炮柱直接于赤荒大地上犁出一條深淵裂谷,将城前駐城軍的軍陣直接貫穿,碾碎,而後重重的轟在炬火結界上。
結界瘋狂震顫,開裂,無數能量射流如天女散花般朝着四面八方衍射。
赤荒主城的防禦,竟真的生扛住了這一擊。
可正當白族戰士們慶幸主城防禦沒被擊破之時。
隻見結界上空,那隻無比龐大的深紅巨獸一閃而來,擡起它那遮天巨爪,朝着赤荒主城暴力拍下。
就聽“轟”地一聲,如蜘蛛網般的裂紋以主城為中心肆意蔓延,大地四分五裂,大陸架好似都被這一擊拍碎。
整座主城都朝下陷了近千米,城中千盞炬火都随之一黯,如風中殘燭般,好似随時都會熄滅。
結界壁壘之上已遍布裂紋。
而那深紅巨獸頭頂,任傑就面無表情的站在上面,随後一躍而下,身子就如一顆血色流星般,直朝着赤荒主城墜去。
“原鑄驅動•毀滅!”
“50%!”
“終焉之日!”
其鐵拳亮起黑光,直接對着赤荒主城暴力壓下。
這一刻,城中無數白族人皆仰頭望着墜落的任傑。
他就如那降臨的惡魔,強大,未知,不可撼動,終為白族帶來了末日與死亡。
于此等絕境之下,他們看不到丁點活下去的希望,情侶擁抱彼此,父母抱緊了自己的孩子,一同迎接…死亡的降臨。
“轟!”
炬火結界被任傑一拳砸穿,其身子直墜入城區中央,上百道漆黑的毀滅圓環以任傑為中心極速擴散。
頃刻間便将偌大的赤荒主城夷為平地,崩為深坑。
不知多少白族于一瞬間化作飛灰,身子被完全碾碎。
但…這對白族來說并不是真正意義的死亡,因為他們皆有三條命。
随着城區徹底被毀,隐于城下的袤土靈泉也被剝離了出來。
單單其直徑就超過了百公裡大小,絢爛的十彩之色于泉中流轉,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驚人的能量。
遠超藍星那邊的能量層級。
而就在任傑砸出這一拳之後,赤荒之主天縱帶着大批的白族大軍趕了回來,身後還遠遠吊着個思淼。
見任傑一拳就碾碎了赤荒主城,天縱的眼睛猩紅如血,雙耳嗡鳴,整個人似乎都要燃燼一般。
“任傑!你都做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啊!”
隻見任傑緩緩站起身子,一張漆黑的惡魔面具生成,遮住了自己的臉。
他不想讓白族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如你所見!”
“做一個屠夫,應該做的事!”
天縱怒吼着,狀态拉滿,便要朝任傑沖過去。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
民衆們還有兩命,隻要攔住任傑,就來得及!
可思淼卻急忙拉住天縱!
“不行!不許去!老殿主已經下了死命令了,讓我們趕回梵天殿,保留有生力量。”
“你沖上去唯有死路一條,你就算是把命搭在這裡,又能改變什麼?”
可天縱卻紅着眼睛,一把甩開思淼的手!
“老子不知道我能改變什麼!”
“我隻知道,我的臣民就在這裡,如果我不能保護他們,那我甯願與之同死!”
“你走吧!别管我,我天縱的終點,或許就在這裡了。”
若是今日逃至梵天殿苟活,你讓老子怎麼活?”
隻見思淼的眼中淚光翻湧着,她想說什麼,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就聽天縱大吼道:“所有不怕死的将士們,随我來!”
“我會盡量拖住他,不惜一切代價将民衆往安全地帶轉移!”
“能救多少救多少!”
“沖!”
這一刻,天縱的身上驟然燃起熾烈的生命光焰,不顧一切的朝着任傑沖去。
那些白族戰士們也怒吼着。
“沖啊!跟他拼了!”
“救一個不虧,救兩個賺了!”
“赤荒若是不在了,老子這條命也不留了!”
“任傑!我要你死啊!”
大批大批的白族戰士沖向戰場。
思淼貝齒幾乎咬碎,可也隻能通過自己的境界,盡可能的控制住雨海大軍不随其一起沖上去。
“天縱,對不起,我還不能死在這裡。”
“走好…”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最後再看了一眼天縱的背影,終是帶着自己的大軍趕往梵天殿。
在感性與理智之間,思淼選擇了理智,選擇了顧全大局。
而任傑也并沒有再管那些蘇生的民衆,任憑那些白族戰士舍身去救。
反正…無論如何,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
面對沖上來的天縱,任傑直接展開自己的境界,撞了過去。
哪怕天縱拼盡所有,又如何能撼動得了任傑?他甚至才半步我境而已。
隻見天縱的境界被完全剝離,無盡的規則線朝其纏繞而去。
可天縱卻怒吼着沖向任傑,甚至直接将自己的三條命共同獻祭,以此來換取絕強的力量,于無盡的規則線纏繞下沖鋒。
一口氣沖到了任傑身前。
刀鋒距離任傑的脖頸也就不足三寸的距離,可這段路,卻燃盡了天縱的一生。
他的刀,再也無法挺進半步了。
隻見任傑的面具,一如既往的生硬,冰冷!
手中的破妄之刃斬出,直接捅穿了天縱的心髒。
天縱瞪大了眼睛,大口吐血,身子無力的靠在任傑的身上,掙紮着望向不斷被救出的民衆,身子一點點的化作塵埃。
任傑就這麼站在那裡沙啞道:“别搞得…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一樣。”
“大家都一樣,隻是…之前赢的是你們,現在赢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