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辰妍住的房子并不大,是一個老舊的兩居室,應該是單位分的宿舍。
客廳很小,便是我們幾個人進去,都感覺有些擁擠。
不過房間打掃的很幹淨,一塵不染,家具陳舊,卻十分整潔。
從這一方面看來,荊辰妍便是一個做事情一絲不苟,十分嚴謹的人。
荊辰妍招呼我們落座,然後給我們一人泡了一杯茶,一直笑眯眯的。
将茶水放在我們面前之後,荊辰妍便笑着說道:“金校長,歡迎您來我家做客,就是房間太小,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您是燕北大學的校長,我看着就覺得親切,多少年都沒有會母校看看了,真是很想去一趟。
”
金校長接過了茶水,寒暄道:“歡迎你随時回母校參觀,燕北大學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
荊辰妍也坐了下來,又道:“一開始聽說燕北大學的校長在找我,我就很意外,心想那燕北大學的老校長,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沒想到是新任的金校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讓金校長親自跑一趟?
”
金校長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着說道:“是關于三十年前的一件事情,所以特意過來問詢一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
聽聞此言,荊辰妍稍稍有些詫異,便問道:“金校長,您想問什麼?
”
金校長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于是看向了我,說道:“荊同學,我先給你介紹一下身邊的這個吳少爺吧,這位是我們華夏著名風水師李玄通的親傳弟子吳劫。
”
“荊阿姨好。
”我客氣的沖着她點了點頭。
荊辰妍臉色的疑惑之色更重,估計是想不明白,金校長為什麼會帶一個風水師過來,而且看上去那麼年輕。
不過她還是沖着我笑了笑說道:“吳少爺好。
”
這時候,金校長才直接切入正題,說道:“荊同學,三十多年前,你住的那棟宿舍樓,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一下燒死了六個人,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關于那場火宅的事情……”
“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響傳來,吓了衆人一跳。
但見荊辰妍手中握着的茶杯突然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而荊辰妍的表情突然大變,神色極為複雜,驚恐、慌亂、哀傷……竟然同時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很顯然,荊辰妍沒有料到金校長竟然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不過荊辰妍很快反應了過來,有些慌亂的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些走神了……”
說着,她起身,拿來了打掃的工具,将摔碎的杯子清掃了一下,這才重新坐了回來。
此時的她,已經恢複了平靜,看向了金校長,沉聲道:“金校長,您為什麼會突然查這件事情?
”
金校長再次看了我一眼,眼神帶着幾分詢問的口氣,那意思是問我能不能說關于那棟老宿舍樓發生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這事兒必須要跟她說,要不然下面的話根本就沒法談了。
金校長歎息了一聲,這才說道:“荊同學,對于當時那棟老宿舍樓的情況,你肯定比在場的所有人都了解的多的多,三十多年前,自從發生了那場火宅,死了六個學生之後,那棟老宿舍接連發生了各種詭異離奇的事情,還發生了命案,最後那棟老女生宿舍樓就被封了,我是十幾年前才調到燕北大學當校長的,可是十幾年前,那棟老女生宿舍樓,一直都不怎麼太平,接連不斷的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那棟老宿舍樓裡面,就在前段時間,又有四個學生在那裡丢了性命,如果不搞清楚當年的那場慘案,那棟老宿舍樓的問題就永遠得不到解決,所以我們才找到了你這裡來。
”
荊辰妍聽聞,表現的很平靜,好像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一樣。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苦笑了兩聲,眼眸之中竟然蒙上了一層水霧,自顧自的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怨氣還沒有消散啊。
”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荊辰妍肯定知道,而且知道的很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荊阿姨,前幾天,我曾經去過那棟老宿舍樓,在三樓的314女生宿舍,找到了一個筆記本,那筆記本的主人是聶雲,當初你們應該是一個宿舍的同學吧?
”
荊辰妍擦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聶雲一開始是跟我們一個宿舍的,隻不過隻呆了半年就搬出去了。
”
“她為什麼搬走?
”我問道。
荊辰妍突然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看着,過了好一會兒,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吳少爺,你覺得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
我被荊辰妍這個問題給問懵了,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虎子叔一聽這話,突然插嘴道:“這個問題我能回答啊。
”
我們所有人都看向了虎子叔。
我也覺得有些意外,虎子叔什麼時候能回答這麼高深而且富有哲學的問題了?
虎子叔大嘴一撇,說道:“你們小時候沒讀過三字經嗎?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閉嘴。
”我翻了個白眼,打斷了虎子叔的話。
虎子叔還一臉不服氣的說道:“少爺,我說的有錯嗎?
”
金校長尴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關于人性本善還是本惡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正确的定論,在我國,最典型的言論是孟子的“性善論”和荀子的“性惡論”,我認為,善惡的界定,是看行為是否符合倫理道德的規範,符合即為善,不符合,即為惡。
”
不愧是大學校長,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聽着就讓人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虎子叔這智商,跟金校長相比,就跟幼兒園的小學生一模一樣。
聽到金校長的解釋,荊辰妍卻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金校長,我并不贊成你說的話,我認為人性本惡,如果沒有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人脫去了那身僞善的外衣,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