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們幾個人都走出了屋子,讓教主單獨跟小妖女相處一段時間。
過了許久,教主才從那間屋子裡走了出來,眼睛都是腫的。
估計誰也接受不了這種事情吧,白發人送黑發人……
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惑,這麼大個拜火教,隻有教主和小妖女兩個女人當家,小妖女的爹又是誰呢?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但是這事兒,咱也不敢問,畢竟跟我又沒什麼關系。
出來之後,教主再次找到了那兩位老爺子,對他們二人行禮,說女兒就拜托給他們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跟她說,她也會發動整個拜火教的人去尋找那種仙草雕棠。
兩位老爺子說話直來直往,隻是說讓教主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還說一會兒就會将小妖女放在一處寒冰洞裡,三年之内,教主可以随時過來看她。
然而,教主卻說不來了,除非等到自己女兒蘇醒的那一天,她才會來。
其實,我也能理解她那種心情,看到長眠不醒的女兒,見一次,心就會痛一次,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見。
教主和金尊使者很快離開了法陣,離開了紅葉谷,估計是要回西域了吧。
我們幾個人一路将他們二人送出了很遠。
一路之上,教主一言不發,在即将分開的時候,我過去跟教主行了一禮,畢恭畢敬的說道:“教主,您老人家放心,哪怕是還有一線生機,我們也會想方設法的找到那雕棠,救活她的命。”
“謝謝你,那千年雪蓮花還有太歲,就留給小羅吧,我女兒當初替他擋了一槍,肯定也希望他好好活着,我女兒能找到這樣一個男人,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教主面色平靜,轉身離開。
“不要送了,都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教主便跟金尊使者飄然而去,很快消失在了我們幾個人的視線之中。
看到教主遠去的背影,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沒來由的竟然有一種負罪感,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沒有保護好小妖女,或許這才是我有負罪感的根源。
小妖女張開雙手,毅然決然擋在邋遢道士前面的那一瞬間,時常會在在我腦海之中浮現,每當想起那個畫面,我的心就會狠狠刺痛一下。
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那時候突然跳出去替邋遢道士擋槍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擋住了那一槍,小妖女就不會死,而我有符甲金衣保護自己,頂多就是個重傷。
終究,我做不到小妖女那般決絕,沒有她速度那麼快,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教主留下了千年雪蓮花和太歲,正好便宜了邋遢道士,能夠讓他的傷勢恢複的更快一些。
但是算時間内,邋遢道士還是不會醒過來。
在薛家藥鋪又待了兩天,邋遢道士還是沒醒,我就想着,正好在魯地,我也該回家看看了。
馬上就要26歲,每年回家一次的規矩不能忘。
值得一說的是,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卡桑,不知道他跑到了哪裡。
我正要離開薛家藥鋪回九山村的時候,卡桑才突然出現在了薛家藥鋪裡面,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一看到卡桑回來,我們幾個人都圍了過去。
谷大哥有些擔憂的問道:“卡桑,你小子跑哪裡去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人就不見了。”
“我去了一趟武當上,找他們掌教張意涵去了,當初他女朋友水兒也是魂魄散去,是他在武當的藏經閣裡面待了好幾年,研究出了方法,重新幫他女朋友凝聚了魂魄,我就是想要把他請過來,看看能不能救活嫂子。”卡桑十分平靜的說道。
“還有這種事兒,那他來了沒有?”持朗有些激動的問道。
卡桑搖了搖頭:“沒有……張大哥說當時他也是碰運氣,其中還有許多機緣在,用了好幾年才成功,而且當時水兒嫂子并沒有完全丢失魂魄,還有一縷殘魂在身體裡面,現在小妖女的三魂全無,張大哥也不敢輕易嘗試,隻要失敗一次,人就完全救不活了。”
“唉,看來還是隻能找那仙草雕棠還有張老前輩的師父才行,我已經通知萬羅宗的人了,幫我們尋找這東西。”我歎息了一聲。
卡桑真的是讓我們十分感動,他永遠是那種默默付出,悶聲幹活的人。
出了這種事情,卡桑首先想到的是通過自己的人脈和各種方法去救人。
當初我被雷劈的時候,像他這麼驕傲的人,也會跪在兩位老爺子面前求他們救救我……
他是真的将我們當成了最好的兄弟,才會如此。
既然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那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
這事兒還要從長計議。
大家夥繼續在這裡等着邋遢道士醒過來,我和小胖便直接回到了九山村。
他跟我一樣,也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家了。
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隻有回家的時候,才會讓我感受到一絲安甯與平靜。
家裡人都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這次回家之後,下一次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了。
因為明年,我要渡劫,是自己的第九劫。
三劫、六劫和九劫是最為兇險,所以,九劫之難,我真的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活。
這次回家,我特别珍惜,尤其是經曆了邋遢道士和小妖女的生離死别之後,我才更加珍惜跟家人團聚的機會。
我和小胖租了一輛車回家,買了很多東西,大包小包的裝滿了車。
回到村子裡的時候,我在村口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每年的這個時候,她就站在村口等待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有些佝偻的身影承載着對我的期盼,就為了這一年一次的相見。
作為一個兒子,我虧欠他們太多,不能承歡膝下,不能盡孝道,因為我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看到車子朝着這邊行駛了過來,離着還有很遠一段距離,她便朝着我這邊狂奔而來,半路之上還差點兒摔倒,我連忙讓司機停了車,我朝着她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