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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0 沒有結仇

嬌華 糖水菠蘿 4859 2024-09-03 17:11

  一路漫步,至知語水榭跟前後,趙甯和屈夫人同夏昭衣道别。

  夏昭衣留在齊墨堂的書信,已被史國新提前去取來。

  同時,知語水榭還有衙門和東平學府過來的人。

  夏昭衣才到鶴舟苑,徐寅君便匆匆過來,道:「大東家,有客,是屈夫人。

  「屈夫人?
」正要和來人說話的夏昭衣好奇,「她不是之前才走麼。

  說着,夏昭衣朝外走去:「可有說是什麼事?

  「沒說呢。

  「嗯。

  屈夫人沒有跟來,身邊也沒有随行的姑姑和丫鬟,她獨自迎着晚風立在水榭的白玉欄杆前,一雙濃妝豔抹的眸子沉沉望着遠處的文和樓。

  見她一人,夏昭衣便讓徐寅君和詹甯不必跟着。

  「屈夫人。
」夏昭衣走去。

  屈夫人回神,目光落在少女臉上,豐盈肉乎的面露出笑容:「阿梨。

  「你有話同我說?
」夏昭衣說道,「何事呢?

  屈夫人攏眉,緩了緩,道:「晚宴前聽趙甯提起我才知,你近日有要離開衡香的打算。

  「嗯。

  「也……沒多大的事,」屈夫人輕歎,「那牟野之戰,四月開始了。

  夏昭衣是個聰明人,聽她提到這個,她一下了然:「屈夫人想說之事,和聶揮墨有關?

  「阿梨,我知我應當有分寸,不該在這些事上多言,但,我可否有個不情之請?

  「屈夫人說說看。

  「如若,我是說如若,他日聶揮墨萬一落在你手中,可否……饒他一命?

  夏昭衣微頓,道:「屈夫人,你為何覺得,他會落在我手中?
他可是大成王身旁的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以大成王如今之勢,宋緻易都不敢對他如何。

  「也不是。
」屈夫人歎氣,看回湖面。

  文和樓的燈火落在湖面上,金光璀璨,在粼粼波紋的帶動下,顯得虛浮不真實。

  「隻是,萬一,」屈夫人說道,「如若有這個萬一,你……便饒他一命吧。

  夏昭衣忽然想起,之前趙甯在無意間提到過,屈夫人和聶揮墨好像許久不曾往來了。

  看着屈夫人這模樣,夏昭衣突然問道:「屈夫人,是否和我交友,讓聶揮墨生你的氣了?

  屈夫人一愣,朝她看去。

  「看來,真是?
」夏昭衣道。

  「不,也不能算是……」

  夏昭衣笑了笑,上前一步,更近湖邊。

  晚風把她的馬尾吹動得飛揚,她迎着湖風,一雙明眸輕輕眯起,半響,道:「好,如若真有那麼一日,聶揮墨落在我的手裡,那我便饒他一命。
不過……」

  夏昭衣笑起,看着屈夫人:「他與我,其實沒有水火不容之仇,這饒一命的說法,有些嚴重。

  屈夫人莞爾,沒有說話。

  至少在屈夫人眼中,都是要逐鹿天下的人,有沒有仇,那不重要,遲早都會……是敵人。

  回到鶴舟苑,夏昭衣已生困意。

  東平學府來的人,說今日郭觀神情恍忽,自趙琙到東平學府後,連着幾頓宴席,郭觀都被趙琙弄得下不了台。

  而今日晚宴,他甚至在邁出宴廳時沒能站穩,從台階上摔了下去,額頭破了個大洞,都是血。

  衙門來的人,說得是今日對後衙那些人的突擊審訊。

  以及,杜軒已讓城南都衛府的人來接手,負責審訊方家,因為他們擅長酷刑。

  「杜先生看起來,似乎是失去耐心了。
」衙門來的士兵說道。

  「

  是方家那些人不好對付。
」夏昭衣平靜道。

  不管是這些方家人,還是已經被他們一網打盡的金家子弟,夏昭衣發現,這些人有着非常高的家族歸屬感和榮譽感。

  再聯想金家竹苑下面所看到得那些壁畫,不難想象,這群人從小到大過得是怎樣自我封閉的日子,以及,所見所得所承之訓,又會是如何。

  不過,他們是他們,相比起他們,郭觀、丁躍進這些人,才讓夏昭衣覺得悲哀。

  他們不姓陳,不姓方,也不姓金,更不屬于那壁畫上的其他姓氏,卻也對喬氏恨之入骨,甘願為那個至今不曾露面過的主公賣命。

  與其說是沒腦子,不如說是,腦子像是被人洗過,再灌輸和填入其他思想。

  夏昭衣背過身去,站在書房窗前,望着外面的湖泊。

  這一面的窗外,湖泊是知語水榭的内湖,在沿岸燈火下,還能見到大量錦鯉不時遊上水面。

  「杜大哥回卿月閣了嗎?
」夏昭衣說道。

  「嗯,杜軒先生回去了。

  「那便等明日,」夏昭衣沉眉,「待他明日回衙門,你同他說,三日之内,我要将方家那些人全部處死,他如若還有未問完的,讓他問完。

  「三日?
」士兵訝然。

  「嗯,如何處死,交由張稷決定。

  「是。
」士兵應聲。

  夏昭衣側眸看回桉上那些書函信件,她今日花了許久整理它們,現在,該逐一送出去了。

  「徐寅君。
」夏昭衣朝門口看去。

  「大東家。
」站在門口的徐寅君立即上前。

  夏昭衣走到書桉旁,伸手拍了拍桉上的信函:「這些,同當初一樣。

  徐寅君微愣,随即應聲:「是!

  他看向那些信函,确認少女說這話的意思,是近日便要離開衡香了。

  可是,這也太突然了。

  一場雷雨,忽然襲降河京。

  震耳欲聾的雷聲咆孝長空,厲電白刃之下,萬物阒寂,長街空蕩,樓宇肅穆。

  一個女人快步跑過,顧不得冷宮庭中的草木,自樹下穿庭過院,疾跑向長廊。

  所幸無事。

  女人将兜頭的連衫帽子往後拉去,露出一張蒼老疲累的面孔。

  抹了把頭上不知是汗是雨的水,她轉身走向冷宮。

  有侍衛喝令,上前攔她,女人揚手舉起手裡的令牌,侍衛們皆沉默,無聲收回視線,回去原處。

  寝殿内,敲門聲驟響。

  念和忙去開門,瞧見來人,欣然一笑,回身看向在那邊撚着佛珠翻書的南宮皇後:「娘娘,書品夫人來了。

  南宮皇後像是沒有聽到,目光仍落在紙頁上,一行一字,不緊不慢地看着。

  念和看向曾氏,輕笑:「皇後娘娘她近來也極少理我,一日裡,理我就那麼三四次。

  曾氏輕歎,點了下頭,邁入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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