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男生 奇幻玄幻 不是吧君子也防

匠作 九十四、玉堂

不是吧君子也防 陽小戎 10118 2025-08-13 04:56

  【功德:一千一百六十六】

  日常檢查了下功德值,歐陽戎重新睜開了眼。

  屋内沒有點燈。

  卻又一道黑影在空中“嗖嗖”的亂竄。

  定睛看去,是一枚青銅卷軸。

  上面正趴着一隻儒服小女冠,緊閉眼睛,用力抱着卷軸不撒手。

  青銅卷軸便奮力掙紮身子,在空中神龍擺尾般的亂甩,如一匹脫缰的野馬。

  這一精一軸,就這麼在歐陽戎的屋子裡飛馳亂跑。

  歐陽戎眼神适應了黑暗,擡頭看了看,伸出手掌。

  桃花源圖穩穩的落到歐陽戎手上。

  還有已經花了眼的妙思,畫卷停穩後,她松手後都站不起身,有些眼冒金星。

  “小戎子,你快管管它,簡直要上房揭瓦。”

  出來溜達的【匠作】,聽到小墨精惡人先告狀的言論,劇烈的抖動軸身。

  幸虧歐陽戎緊緊握住,攔住了它,否則小墨精都要被它猛地甩尾拍飛。

  “你自己消停點吧,你怎麼趴上去的,你自己心裡有數,每次都是則趁我在忙,想偷吃東西。

  “以前桃花源圖裡的【寒士】,懶得動彈搭理你,你還能偷東西吃得逞,現在有【匠作】在,你休想不經我允許,偷拿偷摸。”

  妙思眉頭緊緊蹙起,歪頭打量歐陽戎淡淡開口的臉龐神情:

  “小戎子,你變了,開始對本仙姑都防備了。”

  “防的就是你。”歐陽戎随口說:“别找了,墨錠全丢了。”

  “你放屁,你還要用它吊着本仙姑産靈墨呢,怎麼可能丢,你這麼摳一個人。”

  歐陽戎嘴角扯了下,不置可否。

  妙思瞄了眼下方,走去歐陽戎肩膀,路上還不忘伸腿踢一腳委屈告狀的青銅卷軸。

  她來到歐陽戎肩上坐下,兩腿亂甩道:

  “小戎子,本仙姑倒是錯怪你了,谌佳欣這小娘能處,缺什麼她是真給,一張小嘴還挺愛叭叭叭的,快把你當自己人了。”

  歐陽戎垂目檢查着桃花源圖,點了點頭,說:

  “那是我廚藝好,加以誠待人。”

  “呸,臭不要臉,就你還以誠待人?你怎麼不直接和她說,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對手柳青,就是你阿妹,比親妹還親的那種。

  “人家都和你坦誠聊天了,你還裝做木讷不懂,嗯嗯啊啊的,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是吧……欸欸欸,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手松開……”

  歐陽戎抓起胡說八道的小墨精,丢回了衣櫃,闆臉一句:

  “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惜我小心眼,兩個都動,勸你别再惹本君子。”

  妙思摔了個人仰馬翻,頭暈目眩,她扶了扶歪斜的小道冠,梗着脖子堅持說:

  “本仙姑是實話實說,還不讓說真話了,怎麼,你小子急啦……”

  下一刹那,“嗖”的一聲,一枚青銅卷軸從她眼前一尺距離飛過,差點和小腦殼撞到。

  吓得女仙大人第一時間縮回了腦袋,反應過來,她小臉先是一怒,不過轉瞬看見青銅卷軸在空中折返,她眼神一怯,趕緊躲回了衣櫃,緊閉櫃門。

  歐陽瑞搖了搖頭,懶得理她。

  不過現在【匠作】能以投影方式,溜出來墨家劍匣,倒是能幫助下他,管一管妙思。

  某女仙大人喜歡窩裡橫,歐陽戎有時候明裡不方便動手鎮壓,不然容易被說成以大欺小,但是【匠作】就不一樣了,和好朋友耍耍怎麼了?前不久,女仙大人還說很想它,思戀成疾呢……

  這叫窩裡橫的怕比她更橫更莽的,以毒攻毒。

  歐陽戎放任【匠作】在屋内撒歡溜達,順便克制妙思,轉身去往床榻,和衣休息去了。

  有小家夥在,妙思偷不到吃的了,最近應該能消停不少。

  ……

  翌日,晨。

  窗外面的天還沒亮,歐陽戎習慣性的醒了。

  他翻了個身,兩手抱胸,側卧榻上,繼續閉目睡回籠覺。

  這一覺便睡到了午後未時,睡的竟有些腰酸背痛的。

  但好久沒有睡的暢快了。

  上一次應該還是被李姝坑害,失了膳堂膳夫職務的那幾天。

  歐陽戎伸了個懶腰。

  離他上值的時間還早。

  孫氏那邊交代過,從今日起,歐陽戎就是夜班了,白天在家裡待着,夜裡去清涼谷膳堂守夜,負責給谷内仙子們做齋飯。

  望着床簾出神片刻,歐陽戎翻身而起,推開窗扉,迎着午後暖陽,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去院子裡的井邊,打水洗了把臉。

  隔壁院牆外,忽然傳來婦人聲音:

  “阿良?你怎麼還在家裡,不去膳堂嗎?”

  轉頭看去,是李纨。

  她打扮的端莊,似是準備出門,臉色詫異的看着他院子這邊。

  歐陽戎沒有解釋,言簡意赅:

  “等會兒就去。”

  李纨點點頭,笑說:

  “确實的多休息下,你現在是庖丁了,位置很高,膳堂内應該也沒人管你了,倒是舒服。”

  說罷,婦人忙着出門,二人打了一圈招呼後,她擺手告辭。

  歐陽戎也沒有多問李纨去幹嘛。

  最近這些日子,或許是已經在這邊混熟了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顧忌阿青的看法,李纨都沒怎麼找他幫忙幹雜活了。

  李纨開始常雇傭小島上其他的雜役小娘們,處理院中雜事。

  她出手闊綽,能令雜役小娘們賺到外快,自然有的是人幹。

  平時白日裡,李纨好像經常出門,也不知道去幹嘛。

  歐陽戎隻知道,她應該是常去竹堂那邊,看望盧驚鴻,常去的緣故,貴婦人和竹堂那邊的人都熟了很多,有時候托歐陽戎做飯,都是好幾份一起,帶過去做人情。

  李纨八面玲珑的,在這新環境裡,喜歡結交各路人。

  此前屢次“勞煩”歐陽戎就是例子。

  不過眼下,李纨明顯是想來點新的交際,重心也從歐陽戎、宋芷安等人身上移開,有些新的目标了。

  其實不隻是李纨。

  此前常聚的小夥伴,如宋芷安、餘米粒、盧驚鴻等人也是這樣,在各自的堂口,開始有自己新的圈子了。

  衆人聚在一起的時間都少了起來。

  也就沙二狗還和以前一樣,喜歡過來找柳大哥蹭飯吃。

  對此,歐陽戎沒什麼傷懷感觸,反而有些樂得其成。

  因為他也有新的圈子要接觸,所以精力要減少分散,李纨等人少找下他,倒能省心不少。

  例如從今日起的值夜班,以後都是夜裡出門,白天睡覺了,和正常人作息相反,說不得和宋芷然、李纨等人的日常交集又要減少些。

  歐陽戎下午沒再繼續睡覺。

  規定是傍晚膳堂雜役們下值後,他趕去膳堂就行,不過歐陽戎早早就出門了。

  先去了趟采買房,找上陳大娘子。

  對于他的到來,後者有些詫異問:

  “什麼,你要去庫房選夜裡的食材?好,行的。”又說:“你倒是勤快,都還沒到晚上呢。”

  “閑不下來。”

  答了一句,陳大娘子已經取了鑰匙,親自帶他去往庫房。

  畢竟待過,歐陽戎對庫房熟悉,轉了一圈,挑了些上号的大米,外加一些蘿蔔。

  歐陽戎沒有糊弄谌佳欣。

  他對齋飯這塊确實熟悉,當初在東林寺的早膳堂吃膩了都,但印象最深的就是東林寺的腌蘿蔔了。

  既然做齋飯,他就提前熬些白粥,然後再自制一些腌蘿蔔,提前腌制好。

  這爽口的腌蘿蔔,按道理應該是符合那位五女君吃齋飯的标準。

  歐陽戎思索片刻,确認無誤,便開始準備了……

  下午很快過去,傍晚時分,夕陽落山。

  歐陽戎拎着準備好的小包袱,來到膳堂。

  其他同僚們全走了,膳堂内人影寥寥。

  歐陽戎來到竈台邊,低頭瞧了眼。

  雖然一天沒來,但竈台卻收拾的幹幹淨淨。

  他轉頭搜尋了一圈,在膳堂一角的窗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小娘看書身影。

  是吳翠。

  應該是她幫忙收拾的。

  有個強迫症的庖役夥計真好。

  歐陽戎朝她那邊點了點頭:

  “多謝了。”

  吳翠看了眼他,沒有回應。

  還沒到做飯的時候,歐陽戎放下竹筒和小包袱,離開竈台,在膳堂内轉了一圈。

  隻有他一個庖丁留下值夜,其他人都是庖役,約莫七八人。

  大多是年紀大的大娘大嬸。

  歐陽戎算是地位最高的,能指揮她們。

  當他看見,吳翠隻是出門消失了一會兒,一個時辰後再度返回,在窗邊坐下,不像要走的樣子。

  歐陽戎下意識問了句:

  “吳翠,你也值夜?”

  吳翠看了眼他,突然開口:

  “你果然不隻是想當什麼掌勺庖丁,你想要的更多。”

  刹那間,歐陽戎全部動作停住。

  他神色不變,看了看吳翠。

  小娘眼神笃定的看着他。

  “什麼更多?”

  吳翠不答,隻是自顧自的說:

  “柳阿良,你的人脈确實廣,深不可測,能直接把洪大娘子換走,調到夜裡掌勺做飯。”

  歐陽戎搖搖頭,木讷道:

  “我什麼也沒做,就被調來了,是蘭堂仙子們的調遣,她們找的孫大娘,我也是聽她們差遣。”

  吳翠眼神依舊不信。

  她小臉認真道:

  “夜裡的齋飯,不是一般人能幹預的,夜班的成員布置已經許久沒有變了。蘭堂那邊也不行,需要清涼谷裡那些玉堂仙子們點頭,你總不會要和我說,是有玉堂仙子看重了你,喜歡你做的飯,才特意叮囑蘭堂,這樣調動的吧?你以前都是白日掌勺,那些玉堂仙子們,有沒有吃過你做的飯。”

  “玉堂?”

  “嗯嗯。”

  吳翠心不在焉,沒有解釋的意思。

  歐陽戎大緻猜到了些,應該是清涼谷内,那位五女君所執掌的堂口,可能也是主持那座水牢的越女團體。

  顯然,谌佳欣就是吳翠嘴裡的玉堂仙子之一。

  歐陽戎很想朝吳翠點頭,卻欲言又止。

  以為是說到了點子上讓他氣短心虛,吳翠愈發确定某事。

  雀斑小娘搖了搖頭,繼續坐在窗邊,借着附近一點燭火看書。

  歐陽戎也懶得解釋了。

  不過他瞧了瞧吳翠,發現周圍燈火有些朦胧昏暗,她不時的揉揉眼睛。

  歐陽戎走回竈台,取了些燈油返回,添在了她附近的燈盞中,又随手幫她調整了下位置。

  燈火明亮了些。

  吳翠擡頭看了眼歐陽戎離開的背影。

  他擺擺手:

  “注意些吧,天天盯着看,挺費眼的,日夜還都固守在膳堂裡,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休息的,别硬熬……修煉讀書這種事,硬熬隻會事倍功半,别問我怎麼知道的,嗯,幼時認識一個朋友,天天去鎮上學堂。”

  也不知道吳翠有沒有聽進去,歐陽戎沒再幹預,回到了竈台,檢查起了熬制的白粥。

  至于吳翠對他的那些猜測誤解……覺得他是和她一樣,對晉升之路猶不死心,是來值夜班,碰清涼谷裡機緣的……無關緊要,無需解釋。

  夜裡的膳堂很安靜,各做各的事,有年紀大的大娘直接靠着門迷糊睡了。

  歐陽戎熬好粥後,也兩手抱胸,閉目養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到子夜。

  突然一聲響,兩扇門扉敞開。

  歐陽戎、吳翠等人睜眼看去。

  是夜風闖了進來,還有斜雨。

  也不知是何時起,外面下起了一陣小雨。

  驚醒過來的庖役,剛要走去關門,身子頓住,趕忙讓路。

  一群越女,撐膳走來。

  在膳堂門口停步。

  約莫九人,安安靜靜,帶頭越女,腰懸鎏金牌,剩下八人,各個腰懸銀牌。

  歐陽戎不由的側目,很少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的高級越女,還是來取飯的,就和不要錢似的。

  而銀牌越女是七品修為,鎏金牌越女則需要六品。

  清涼谷裡的這座玉堂隐隐有些特殊。

  不過吳翠等庖役們,似是習以為常。

  “齋飯呢。”

  靠前方的一位銀牌越女問道。

  歐陽戎和吳翠等雜役,立即轉身去取準備好的粥飯食盒,去往門邊遞送。

  領頭的鎏金牌越女接過食盒,突然問:

  “你是新來的?洪氏呢?”

  歐陽戎感受到周圍人視線都投了過來,他目不斜視,木讷點頭:

  “洪大娘子身子抱恙,孫庖長差我過來接替一段時日,我叫柳阿良,本堂庖丁,以前是負責白天膳食的,仙子盡管吩咐。”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