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聽出味兒來了,悄悄用手指捅了捅自家妹子,朝著爺爺的方向努了努嘴。
後知後覺的顧夜,忙放下正在研究的毛衣裳,抱著爺爺的胳膊撒嬌賣乖:
“爺爺才是最好的!
在葉兒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爺爺如天神般降臨,救葉兒於苦海之中。
您用一顆火熱的心,溫暖葉兒冰冷的靈魂。
是您,給了我救贖;是您,讓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是您,讓我殘缺的生命得以完滿。
爺爺,您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誰都不能替代的!
!
”
顧茗在一旁搓著自己的手臂,直翻白眼——好肉麻啊!
可偏偏顧蕭就吃這一套,被孫女哄得心花怒放:“真是爺爺的乖孫女,沒白疼你一場!
等開春,爺爺在衍城給你買座院子,給你建作坊用!
”
“爺爺,您不會把家底都投進去了吧?
”顧夜很好奇,爺爺當初的俸祿到底有多少,這些年到底存下了多少家底,怎麽感覺他總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她哪裡知道,當鎮國公一家平反後,赤膽忠心、有情有義的顧蕭,被封三品將軍,賞賜了宅院、莊子和金銀珠寶,還補償了他十年的俸祿。
他雖然解甲歸田,每年的俸祿卻一文不少。
這是皇上特批的,整個東靈國就他獨一份兒!
他現在相當於帶薪休養呢!
顧蕭很壕地擺擺手,道:“放心吧,爺爺的家底,足夠給你置辦一副豐厚的嫁妝的。
再說了,爺爺就是把家底都掏給你了,小葉子、小茗子,你們將來還能讓爺爺餓著?
”
“那哪能啊!
爺爺,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到時候,您的重外孫交給你來訓,把他培養成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顧夜說這話一點都不害臊。
身為武將的顧蕭,一向大大咧咧,沒覺得孫女這麽說有啥不對,反而樂得哈哈大笑。
顧茗在一旁不樂意地道:“哪有帶著爺爺出嫁的?
你當我這個哥哥是擺設?
爺爺有我這個孫子奉養,你個小丫頭片子,就別瞎操心了!
”
“哼!
你不是說將來要上戰場建功立業嗎?
你常年不在家,要是再娶個母老虎一樣的嫂子,爺爺跟著你不夠受氣的呢!
爺爺將來還是跟著我……”顧夜衝哥哥做了個鬼臉。
顧茗微紅著臉,氣鼓鼓地道:“你就不想著你哥好,咒我娶個母老虎?
倒是你……哪個男人願意奉養媳婦家的長輩?
又不是倒插門!
”
“嗯……哥,你這主意不錯!
爺爺,我給你招個養老孫女婿!
您看,你孫女我條件不錯吧?
要模樣有模樣,要手藝有手藝,要頭腦有頭腦,要錢財有錢財。
到時候,我主外,他主內,我負責賺錢養家,他負責貌美如花……嗯,沒毛病!
”顧夜拳頭往手心一敲,越想越覺得可行。
顧茗急了:“你拉倒吧!
有哪個好男人願意給人當上門女婿的?
靠女人養的窩囊廢,咱可不能要!
再說了,上門女婿不孝順的,也不是沒有!
”
“敢不孝順爺爺,咱把他休了!
”顧夜雙手叉腰,很強悍地道。
顧蕭越聽越不對勁兒,收斂起笑容,道:“葉兒,婚姻大事可不能當兒戲。
爺爺會給自己留足養老的錢,到時候有仆從老媽子伺候,不用你們操心。
葉兒,成親相當於第二次投胎,千萬得慎重啊!
”
顧夜心中不以為然。
不過,她不想爺爺擔心,笑眯眯地道:“爺爺,我那是說笑話呢,哪能當真?
言歸正傳,說咱們的蒸酒作坊。
到時候,我們在衍城郊區買個莊子。
爺爺用莊子入股佔三成,師父用方子入股也佔三成,剩下的我跟哥哥一人兩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茗打斷了:“我又沒做什麽貢獻,分什麽乾股?
這不是打你哥哥的臉嗎?
這話不要再提,否則我就翻臉了!
”
顧蕭也表示不要乾股:“那莊子算是爺爺提前給你置辦的嫁妝。
你隻要給你師父分三成乾股,其他的都算你的!
”
“爺爺,你這是打算做甩手掌櫃?
”顧夜一瞪眼,“我平時又要學醫術,又得練製藥,還想把兒童用藥普及,哪裡有時間打理蒸酒作坊?
所以,您不是乾拿股份,是要乾活的!
就這麽說定了,你和師父三,我佔四。
”
“好,好!
乖孫女,你別氣,爺爺收下這三成股就是!
”顧蕭爺孫倆,一個寵妹狂魔,一個惟孫女命是從,顧夜一急眼,倆人都得繳械投降。
“作坊還連影子都沒有呢,咱們就在這爭得跟烏眼雞似的,這算不算畫餅充饑?
”顧茗哈哈笑著,嘗試著活躍氣氛。
顧蕭忙點頭應和著:“就是,就是!
別人家都是爭財產,咱們家倒好,硬把錢財往外推……”
“爺爺這話說得不對,哪有往外推?
都是自己人,給誰不是給?
”以顧夜小財迷的性子,能夠讓她舍得分股份錢財出去的,也隻有她重視的親人了。
“妹妹說得對!
自己人還分什麽裡外?
”顧茗在一旁和稀泥,“妹妹,時候不早了,爺爺連著趕了兩天的路,讓他早些歇下吧!
”
顧夜從炕上下來,抱著裝著焱貂毛衣裳的包袱,甜甜地道:“爺爺晚安,哥哥晚安!
”
夜晚,不知什麽時候,雪停了,風止了。
第二天,村裡孩子們歡快的叫聲笑聲,把顧夜從沉睡中喚醒。
顧夜家旁邊,有一處平緩的斜坡,上面稀稀拉拉地生長著幾棵樹。
此時,村裡大多數孩子,都集中在這兒。
學滑雪的,坐著木闆往下滑的,打雪仗的……歡叫聲,直衝雲霄。
太陽從雲層中探出腦袋,映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下雪不冷化雪冷,顧夜套上昨天收到的焱貂皮毛衣裳,外面罩著狐皮鬥篷,手攏在袖子中,站在一邊看孩子們玩鬧。
李小海這些日子已經認了不少草藥,心中還想著他找到的那叢天麻呢,躍躍欲試地準備上山。
山上積著厚厚的雪,深的地方幾乎能把一個成年人給埋上。
這時候,誰敢放他進山?
於是,李小海天天盼著化雪。
接下來的日子,雖然一直晴空高照,可惜山裡氣溫太低,冰雪要等開春才能融化。
被雪困在家中的日子裡,顧夜每天不是製藥,就是研究針灸。
師伯送的《九靈針經》,她目前隻把人體的各大穴位認準,下針的手法什麽的,雖然記住了,但隻屬於紙上談兵,不敢拿人做實驗。
唉……要是醫仙師伯在,該有多好!
歲月悠悠,時光冥滅,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村子外的小溪,漲滿了春水,山上的積雪漸漸變薄,黃色的土地、灰色的岩石,慢慢展露它們的本色。
天氣回暖,耐寒的小草從岩石縫中探出頭來,在料峭的春寒中瑟瑟發抖。
家中炮製好的藥材,幾乎佔滿了大半藥房。
有了李家母女幫忙,顧夜一個月炮製的藥材,差不多是以前的三倍。
二月末的一天,陽光明媚,和風送暖。
顧蕭將藥房中的藥材,滿滿地裝了四大袋,掛在馬兒的兩側。
兩匹馬的馬背上,藥材包如小山一般。
顧蕭和顧茗,一人牽著一匹馬,往鎮上送藥材。
臨行的時候,爺孫倆特地叮囑顧夜:“春天,山上的獵物兇猛,你在家老實點兒,千萬不要上山。
聽到了沒?
”
顧夜很乖巧地答應了。
爺倆剛出發沒多久,李小海就跟在他娘和姐姐的後面,進了顧夜的房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顧夜,那模樣就像一隻向主人討要肉骨頭的小狗。
“有事?
”正在炮製柴胡的顧夜,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李小海笑嘻嘻地道:“現在山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咱們一塊兒去挖天麻吧。
天氣再暖和些,天麻的效果就變差了!
”
顧夜最近在家裡也悶得夠嗆,早就想上山放放風了。
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顏秋桐以為他們就在村子附近活動,也沒放在心上,隻囑咐他們不要錯過吃午飯。
補品吃了一個冬天,顧夜個子長高了近十公分,也胖了一圈。
胖,是跟以前乾瘦的模樣相比的,此時的她身材剛剛好,纖穠合度。
原本的衣裳都穿不下了,顏嬸又重新給她縫製了兩身襖裙。
現在的顧夜,樣貌在青山村是數得著的。
白皙的皮膚像頂級羊脂玉一般無瑕。
本來凹陷下去的兩腮,現在鼓起來了,形成漂亮的瓜子臉。
眼睛大而明亮,深黑色的瞳孔,仿佛深深的潭水,能把人吸進去。
挺翹的長睫毛濃密得如從兩排小扇子。
再加上挺直的瓊鼻,小巧豐潤的唇,幾乎讓人找不到一絲瑕疵。
這個小小少女,雖然年僅十二歲,卻已經吸引村裡男孩子們的視線。
不少情竇初開的少年,都趁她不注意,偷偷地盯著她看,背地裡,稱她是“神醫小仙女”。
這些人和事,對感情比較遲鈍的顧夜,絲毫未曾留意。
倒是顧茗,私下裡教訓了不少“覬覦”他妹妹的家夥。
整整一個冬天,顧茗練功都沒有一絲放松,進步神速。
他一個人對付兩三個成年人都能不落下風,教訓那些半大小子更是不在話下。
——————————
忍著不適,碼了三千字!
最近抵抗力有點差,過了年得了兩次感冒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