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快把它拿走!
”隱魃叫得慘絕人寰,好像兇殺案現場似的。
小飛鼠有些受驚,撓他撓得更瘋狂了。
顧夜從縮在地上,抱頭慘嚎的隱魃頭上,將那小東西輕輕拎起來,放在自己手心,輕輕地撫摸著它順滑柔軟的皮毛。
小飛鼠對陌生人顯然有警惕行,可是嗅到她身上跟主人相似的藥香後,回頭看了主人一眼,便老實地趴在她手心,享受著她的“按摩”。
顧夜嫌棄地踢了踢還在慘嚎的隱魃,笑道:“住嘴!
瞧你這德性!
這麽大的個子,居然怕老鼠,說出去不怕你那些隱衛屬下們笑話!
”
隱魃摸摸自己的腦袋,四處看了看,警惕的目光停留在顧夜的手上。
聞言,他癟癟嘴:“小時候在街頭流浪時,被老鼠咬過腳指頭。
這種叫本能的恐懼,不太好克服!
”
說完,朝著隱蔽在一旁竊笑不已的隱弘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你敢說出去試試!
”
小飛鼠作為寵物,被打理得很乾淨,銀灰色的毛根根分明,柔軟親和,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像上好的黑曜石,一對小耳朵仿佛透明一般,短短的小胡子一翹一翹的。
這麽可愛的生物,居然有人會害怕!
“百裡師兄,你是靠著這隻小飛鼠,找到小魃子的?
”小飛鼠好可愛,她也想養一隻,閑時當寵物,有事時可以追蹤目標。
顧夜掏出一把炒松子放在手心,小飛鼠好奇地嗅了嗅,碰起一顆用力咬了咬,沒咬動,又放了回去。
百裡雲霽提醒道:“這小東西平時吃昆蟲、水果和一些可食用藥材。
”
顧夜把堅果換成葡萄後,小東西高興地用前爪捧著,一臉滿足地啃起來,兩頰撐得鼓鼓的,可愛極了。
顧夜不客氣地據為己有:“百裡師兄,這隻小飛鼠送我吧!
”
隱魃聽了,苦著一張臉往後退了幾步:我的主子哎,你養隻老鼠幹嘛?
不會是為了嚇唬屬下吧?
他非常希望,能從百裡大藥師的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百裡雲霽一點都沒有猶豫地道:“喜歡,你就拿去吧!
”
他在衍城的時候,從小師妹那兒學到不少新奇的藥理知識。
師妹對他從來不藏私,別說討要一隻追蹤飛鼠,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他也絕不吝嗇。
“謝謝百裡師兄!
”顧夜歡呼一聲,捧著小飛鼠,一雙同樣黑亮的大眼睛,跟小家夥對視著,“百裡師兄,它有名字嗎?
”
“……”一隻追蹤鼠,起什麽名字?
百裡雲霽大老爺們,不懂小姑娘的小女心,“沒有,你看著給起個吧!
”
顧夜用食指揉了揉小飛鼠毛茸茸的腦袋,小聲道:“小飛,你以後就叫小飛了!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小飛鼠呆萌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顧夜就當它認同了。
隱魃內心掙紮地企圖說服她:“姑娘,你就不怕你養的那隻小黑貓,趁你不注意,把這隻小老鼠給活吞了?
”
“小墨不是普通的貓,它連魚都不吃,肯定不會吃老鼠的。
再說了,小飛不是普通的老鼠,它是隻可愛的小飛鼠,能在天上滑翔的。
想想還挺酷的呢!
”顧夜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小家夥的腦袋。
小東西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歪著腦袋看她的模樣,更可愛了。
百裡雲霽看了隱魃一眼,再看看一旁跟小飛鼠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師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所謂的劫匪,不過是小師妹自導自演的鬧劇罷了。
虧他還在一門心思想要尋找匪徒逃走的緣由,納悶自己的三日醉為什麽會沒了效用。
小小的三日醉,在師妹手中,還不是手到藥除?
百裡雲霽淡淡一笑,轉身離開,就連背影都那麽清雅出塵。
顧夜心中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塵哥哥先進駐了她的心,像百裡師兄這樣俊美的大藥師,絕對是她的菜。
真是可惜了……
小飛鼠扭頭看了看主人離去的身影,動了動,又停了下來。
因為顧夜手心中,多了一顆它最愛的大櫻桃。
每到冬天,它的糧食便變得單一起來,除了啃食一些草籽就是藥材。
沒想到這個冬天,它還能吃到甜甜的果子,太幸福了!
反正主人又沒有召喚它,就放任自己多吃些吧!
這個小吃貨,被顧夜的幾顆水果征服了。
褚慕樺從後山回來時,手上多了幾枝梅花,紅豔豔的,開得熱烈。
林若涵接在手中,心裡甜絲絲的:這是他,特地為自己摘的?
見小姑娘似乎很喜歡,嘴角一直勾起優美的弧度,褚慕樺尋思著,小姑娘們原來喜歡這個啊!
於是,在以後的日子裡,林府的林若涵經常會收到不一樣的花朵。
大多數時候是梅花,有時候是山茶、牡丹、玫瑰……
負責伺候暖房的丫鬟,不時苦著臉向姑娘哭訴:暖房裡出現采花大盜,花兒被人偷采摘了去……隻采花朵,不正盆抱走,還能是誰乾的?
內賊唄!
顧夜擔心自己養的花兒被采禿了,便隱晦地告訴哥哥們,小姑娘在乎的不是禮物,而是送禮物的人。
隻要是用了心思的禮品,都會被珍重對待。
褚大少送禮的面兒,才不單單局限在花朵上……這些都是後話了!
褚大少送了梅花後,看到妹妹手中的——老鼠?
妹妹可真夠重口味的。
小姑娘喜歡養貓兒狗兒鳥兒當寵物,那些動物雖然嬌弱,但看上去還算可愛。
妹妹的癖好,真是別具一格。
不過,仔細看來,這隻小老鼠雪白的肚皮,淺灰色的毛,整個身子像個小毛團,也勉強算得上可愛。
他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妹妹,這隻老鼠那兒逮的,髒不髒?
”
小飛鼠瞪圓了黑乎乎的眼睛,不高興地拿櫻桃核砸他:本鼠每天都洗澡,乾淨著呢!
被你這隻愚蠢肮髒的臭男人,乾淨一百倍一千倍!
顧夜向他和林若涵解釋了,這是百裡師兄養的用來追蹤的小飛鼠,人工飼養的,沒有有害病菌,也不會咬人!
林若涵聽後,這才敢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摸摸那隻小飛鼠。
軟軟的,肉肉的,手感還不錯!
該拜佛的拜了佛,該求神的求了神,褚家兄弟和幾位小姑娘,在盛隆寺吃過齋飯後,看看天色,擔心遲了會下雪,便急急忙忙地往回趕。
林若涵的腳,用了顧夜的藥,又經過按摩,已經好多了。
下山的時候,不願意讓褚家兄弟擡她,堅持由自己的丫鬟和袁海晴,一邊一個扶著走下去的。
今日顧夜的目標,超額完成。
下山的時候,顧夜偷偷觀察,三哥和衛姑娘不時交會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什麽。
三哥會這麽老實地上鉤?
顧夜有些不敢相信。
三哥這隻老狐狸,不要玩弄人家清純小姑娘的感情才好!
五哥就不用說了,恨不得整天黏在安雅郡主身邊。
安雅郡主呢,在五哥面前,像剪去了爪牙的貓兒,溫溫順順甜甜蜜蜜的,讓顧夜狠狠吃了一把狗糧。
顧夜磨牙——這是欺負她塵哥哥不在身邊嗎?
二哥跟袁姐姐,似乎也有了進展。
訂了親的人,還是要適當地交流,免得成親的當天,還跟陌生人似的,洞房都沒了樂趣……咳咳!
這不是她一個小姑娘需要擔憂的。
至於那些單身狗哥哥們,借著這次放風的機會,似乎玩得也挺開心的。
顧夜覺得這次冒著寒風出遊,果然不虛此行!
回到家中,她正在向娘親展示她的新寵物——小飛鼠一隻——還好君氏不怕老鼠,可也get不到它的可愛。
不過,對它能夠追蹤的事情,還是頗為感興趣的。
褚慕樺和褚慕楓,卻直接進了父親的書房,把今日劫匪之事,告訴了他。
一聽很可能是前朝餘孽,鎮國公不得不重視。
該死的前朝餘孽,差點害了他的寶貝閨女。
一次不成,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顧夜也被提溜到自家老爹的書房中。
一進門,她的好大哥就盯著她的眼睛,突如其來地問了句:“今日的劫匪,果真跟妹妹沒有關系?
”
顧夜冷不丁被這麽一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氣呼呼地道:“大哥這是懷疑我?
你準備要把我當犯人,拉進刑房,嚴刑拷打嗎?
”
“他敢!
”鎮國公看不得閨女受一絲絲的委屈,瞪著一雙虎目,怒衝衝地看著大兒子,“你真是出息了,找不到線索,就往自家妹妹身上潑髒水,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
”
“父親!
”褚慕樺對這個寵女成狂的老爹,真是沒轍了,“現在細細回想起來,今日的劫持簡直就跟鬧著玩的呢。
對手明明武功高強,人數上佔優勢,看上去來勢洶洶,可偏偏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受傷……”
“誰說的,林姐姐不是人嗎?
她的腳不是受傷了嗎?
”顧夜故意混淆視聽。
“她的腳是劫匪傷的嗎?
”褚大少追問了一句。
“那也是因為劫匪而受的傷!
”顧夜回了一句,轉過頭告小狀,“爹爹,你看大哥,他還是懷疑我!
接下來,是不是要懷疑我的身世上來?
懷疑我進入鎮國公府,是別有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