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染有些眼饞地看著,厚臉皮的他試探性地伸出大手。
在顧夜很大方地撕了一塊給他時,他才帶著大大的笑容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叫寧王老公。
還是……你們炎國都是這麽稱呼自己相公的?
”
“當然不是!
不信你問問國師大人?
他小時候可是在炎國長大的!
”顧夜又小心眼地給司徒岩挖坑呢,接著她解釋道,“這是我對我家夫君的愛稱。
”
她往淩絕塵嘴裡塞了一塊肉幹,繼續道:“‘老’的意思呢,本來是因為他比我老十幾歲。
可他自己卻逃避現實,不肯承認這點。
不過,民間有許多相濡以沫的老夫妻,都會稱呼對方‘老婆子’‘老頭子’,可見這‘老’是一種親昵的叫法。
‘公’就簡單了,‘相公’的意思。
現在明白了嗎?
”
靳墨染吃完肉幹,意猶未盡地看著顧夜,見對方沒有再給他的意思,也沒有再死皮賴臉的強求。
他看了一眼淩絕塵絕美的容顏,故意道:“哦!
明白了!
‘老公’就是年紀老的相公的意思!
”
顧夜明顯感覺到自家男人周遭的氣場,溫度下降了幾度。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靳墨染,道:“老靳,不知道你有沒有跟我家老公切磋的意思?
”
靳墨染默默看了淩絕塵一眼,衡量兩人的武力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找虐了。
見寧王似乎很感興趣,他趕忙道:“算了吧!
我承認自己打不過你老公,總行了吧?
”
司徒岩在一旁冷笑一聲,道:“堂堂暗衛教頭,居然有認慫的一天!
”
“這不叫認慫,這有自知之明,和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不慫,你來?
”靳墨染突然覺得小神醫愛懟國師大人,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家夥的嘴,的確挺欠揍的!
司徒岩移開視線,道:“惹寧王不快的,又不是本國師!
”潛台詞是:本國師幹嘛因為你一句話,跟寧王對上?
靳墨染盯著他,嘖嘖了兩聲,道:“剛剛還一口一個‘塵子’呢,這會兒稱呼對方寧王,是不是太遲了?
國師大人,我很好奇,你跟寧王大人,關系為何如此親密,親密到能互相直呼昵稱的地步?
”
顧夜嘿嘿笑道:“很簡單。
你們國師大人從小在炎國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好到能穿一條褲子!
”
“誰穿一條褲子?
又不是窮到買不起褲子!
”司徒岩倒沒有再因為“青梅竹馬”這個詞而暴走。
從靳墨染的反應來看,對方不過以為是顧夜那臭女人的調侃。
他若是反應太大的話,那就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刻意感了。
“嘖!
咱們的陛下心可真大啊!
國師大人要是炎國的奸細,那森國可就危險嘍!
”靳墨染搖頭笑道。
其實,他不過隨口感慨一下而已。
他又不是森國人,留在這兒不過為了報仇外加報恩而已。
對森國沒有多少歸屬感。
他的國家已經滅亡,天大地大任他遨遊——不過,這世間唯獨自由和美食不可辜負!
兩者若是有衝突,他還是可以暫時拋卻自由,而追求美食的!
司徒岩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要是奸細,森國早就並入炎國的版圖了。
目前,三大國鼎立的局面,互相牽製,才更為穩定。
他沒興趣打破這個局面。
滅國之戰能是這麽好挑起來的嗎?
一旦戰事起,那可是生靈塗炭啊!
“別聊了,時候不早了!
”淩絕塵清冷如寒梅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原因是……他懷裡的小媳婦,已經開始頭一點一點的打盹兒了。
這兩個人話太多,太聒噪。
會吵到他媳婦的!
司徒岩看穿了他心中的潛台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尋了一棵粗壯的樹木,靠著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那個冷酷、淡漠的俊美少年,已經漸行漸遠,模糊一片……
七月,在炎國已經是酷熱的盛夏。
而在這海拔較高,且多山林的森國,卻如暮春,晚風中帶著絲絲清涼。
淩絕塵給媳婦調整了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月圓從包袱中取出一件薄薄的披風,給師父披上。
王妃說了,等回到炎國,就讓她跟花好行拜師禮。
她是王妃的弟子,侍奉師父沒什麽好奇怪的。
民間許多徒弟,都是要被師父使喚和打磨很多年的!
更有甚者,還會動輒打罵徒弟呢!
都說先苦後甜,她們姐妹能遇到王妃這樣的主子和師父,前面十幾年經歷的痛苦和艱難,都不算什麽了!
第二日,顧夜是被自家老公搖醒的。
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迷茫中帶著委屈,又有幾分控訴地看著淩絕塵——人家好困,都不讓人家多睡一會會。
壞人!
司徒岩在一旁笑話她:“太陽都曬屁股了!
讓你這麽睡下去,還去不去阿罔山寨了?
要不,你在這兒繼續睡,我陪塵子進山!
“
顧夜起床終於有了宣洩的渠道:“姓司徒的,就知道你對我家老公賊心不死。
這是變著法兒想跟我老公獨處呢!
你就死心吧?
雖然你那張禍水臉貌美如花、傾國傾城。
我老公已經有我了,你哪兒涼快上哪呆著吧!
“
“撲哧!
“不小心笑出聲的,是正被使喚著煮粥的靳墨染。
他笑得嗆咳了一下,道,”國師大人,你明知道說不過小神醫,還一再撩撥她。
這不是找虐嗎?
從炎國到森國,這一路上我算見識過她的厲害了,輕易不敢捋她的虎須。
在下佩服你的勇氣!
“
見靳墨染並未把顧夜的話當真,司徒岩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了顧夜一眼,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
“說的好像你不是女子生養的似的?
這麽看不起女子,幹嘛還要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
一頭撞死算了!
“顧夜一邊刷著牙,嘴裡全是泡沫卻不耽誤她懟人!
靳墨染在一旁補槍:“你還是沒學乖!
她嘴巴這麽厲害,你打又不能打,罵又罵不過,還是學我,乖乖裝啞巴吧?
“
顧夜咕嚕咕嚕漱著口,從空間中偷渡水出來洗臉:“老靳,你這話說的。
好像我多獨裁,不讓人說話似的。
你也沒少說一句啊?
”
“是,是!
您說得都對!
”靳墨染狗腿地道,還不忘朝著國師大人遞眼色:學著點兒!
司徒岩吸氣,再吸氣。
淩絕塵遞給他一個空間出產的蘋果,他用力地咬下一口,狠狠地嚼著:“塵子,她跟你說話也這樣?
”
“不,我家小葉兒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一朵可人的解語花。
”淩絕塵自然怎麽好怎麽說嘍。
反正在他眼中,他媳婦哪哪都好。
司徒岩鄙視中帶著同情地看著他——瞧把好友給憋屈的,連句吐槽的話都不敢說。
唉,夫綱不振哪!
這麽沒口德的女人,就該把她休了。
塵子堂堂寧王,還愁找不到媳婦?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著顧夜的面說出來。
臭女人手中稀奇古怪的藥太多,他要是敢慫恿塵子休她,估計小命難保!
“你別不信哪!
我媳婦真誠善良,性格大方,走到哪兒都很受歡迎的。
至於為什麽跟你合不來,大概是氣場不合?
要不是就是八字犯衝?
”淩絕塵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別人先得罪他媳婦,他媳婦從來都不會主動招惹人的。
司徒岩“哢嚓哢嚓“地咬著蘋果,把它當作那臭女人的肉來洩憤。
不過,這蘋果味道真好,他從未吃過這麽甜脆可口的蘋果呢:”這蘋果哪兒來的?
再來一個!
“
淩絕塵雙手一攤,聳聳肩,道:“沒了!
想吃問我媳婦要去!
“
“還說不是妻管嚴?
吃個蘋果的自由都沒有!
塵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婚後生活真的幸福嗎?
“司徒岩冒著偌大的風險,關心著老友的真實生活。
“能娶到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想娶的人,你說我幸不幸福?
“淩絕塵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
“切!
你能不能再諂媚一點,說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才娶了這麽好的媳婦?
“司徒岩覺得老友變得太多,不會被臭女人下了控制心神的藥了吧?
老友的臉長得太不安全,這不,惹上這麽個毒婦!
淩絕塵從他的表情上察覺到他內心的想法,哭笑不得地道:“阿岩,你能不能別腦補過度?
我沒被控制,也沒被奪舍,更沒有被鬼魂附體!
我跟我媳婦,好著呢!
“
“你……算了!
你要是被逼的,就給我個眼神,我就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會把你從魔女的手中救出來的。
“司徒岩盯著他的眼睛看。
顧夜在旁邊看到了,擠到兩人中間道:“幹啥呢?
請保持安全距離!
還有,別盯著我老公的俊臉看。
他長得是好看,可惜已經有主了。
閑雜人等可遠觀而不可覬覦焉!
否則,拍死!
!
“
“老公,我想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你陪我一起唄!
“顧夜看了一眼老靳熬著的白粥,想想幾個人帶的乾糧,一點胃口都沒有。
打算拉著男人去開小竈。
“這事兒你也勞動你老公?
他可是寧王,不是你的跟班!
你不是有丫鬟……弟子嗎?
兩個女人不是更方便?
“司徒岩忍不住替好友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