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98章 允許你亵渎
她看向廳外隐隐約約的那一抹濃綠,稍微攏了一下自己的發髻,道:“那些世俗規矩不過是用來約束庶民和普通人的,我舅舅是皇帝,我是郡主,弟弟是郡王,我本來就可以活的潇灑一點。
”
以前是她蠢,所以才被楊炳天的花言巧語蒙蔽相信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白白的浪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年華。
她拍了拍杜懷柔的手,笑着道:“你去把柳大家叫進來吧,我也想見識見識這位柳大家的風采呢。
”
“好的姑姑,我這就去。
”
杜懷柔将柳扶衣請進來之後,漁陽郡主看着眼前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俊雅青年,眼中露出一抹奇異的光。
尤其是當柳扶衣對着她行了一個禮,用清朗溫潤的聲音喊她“漁陽郡主”的時候。
漁陽郡主保養得當的手對着柳扶衣勾了勾,“上前來。
”
柳扶衣手裡拿着玉箫上前兩步,頭顱微垂,像是不敢直視漁陽郡主的臉。
“你不敢看我?
”
柳扶衣溫聲道:“郡主高貴,又是如此天人之姿,柳某不敢亵渎。
”
杜懷柔早在柳扶衣進來時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此時屋子内除了漁陽郡主和柳扶衣,已經沒有其他人。
漁陽郡主聽着柳扶衣的話嘴角不由翹起,她上前抓住柳扶衣的玉箫,笑道:“本郡主允你亵渎。
”
……
在得知柳扶衣留宿楊府的時候,杜懷柔坐在梳妝台前正拆卸着自己頭發上的發飾。
一旁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見杜懷柔聽到這個消息沒有什麼反應後,又道:“我聽前院的二河說,郡王和玉超公子路上遇到一點意外,要明早才能趕到府裡。
”
杜懷柔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睛隻看着鏡子中不複當年天真恣意的自己。
她明明才雙十多一點的年紀,眼中的風霜與疲憊卻像是三十多的婦人。
“去給我拿一套丫……婆子的衣裳。
”杜懷柔眼中露出一抹諷刺。
現在的她可比不上世家豪門中嬌養出來的丫鬟。
“小姐?
”
杜懷柔聽着身後丫鬟的質疑聲,頭都沒有回的冷聲道:“雖然姑姑未說,但是我知道她還是擔心欣悅姐姐和禹浩弟弟的,我偷偷去看望一下他們,順便給我準備一些吃的。
”
丫鬟聞言不再遲疑,“是,奴婢這就去辦。
”
杜懷柔去看被禁足的楊欣悅和楊禹浩時,身邊隻跟了一個小丫鬟。
她先去的是楊欣悅的芙蓉院,隻是剛進門就被房間裡氣急敗壞的楊欣悅拿着茶杯砸了出來。
杜懷柔摸了一下自己被碎瓷片刮傷的臉頰,轉身時不小心将自己給楊欣悅帶來的燕窩踢翻,接着又安慰了一下院子裡看守楊欣悅的下人們,滿意地看到他們眼中對楊欣悅的埋怨後,這才往楊禹浩的院子走去。
相對于被怒火沖昏理智的楊欣悅,楊禹浩就要冷靜多了。
杜懷柔拎着食盒推開房門時,楊禹浩正盤腿坐在軟榻上,面前還擺放着一張布局雜亂的棋局。
“表弟,我聽下人說你晚上沒有吃東西,所以給你炖了點燕窩、拿了一點糕點過來。
”
楊禹浩聽到杜懷柔的聲音蹙眉擡頭,在看到杜懷柔臉上的傷口時,眉頭蹙的更緊了。
“你的臉怎麼回事兒?
”
杜懷柔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不在意道:“不小心摔的。
”
“懷柔姐,撒謊也要用點心。
”
杜懷柔笑着将燕窩和糕點擺放在楊禹浩面前的棋桌上,“不重要。
”
雖然杜懷柔這麼說,但是楊禹浩卻不能視而不見。
他起身走到自己的寝室,沒一會兒便拿着一瓶藥膏走了出來。
楊禹浩将那瓶用了一半的碧玉膏放到杜懷柔的面前,道:“這瓶碧玉膏是雲齊給我的,是大長公主身邊擅醫術的嬷嬷做的,對療傷祛疤有奇效。
”
“謝謝。
”
“不用。
”
杜懷柔提醒道:“但姑姑不想你和周家有過多的來往,他們……”
“懷柔姐,那是我的事情。
”
杜懷柔捏着瓶身,抱歉道:“是我多嘴了。
”
楊禹浩看着變了不少的杜懷柔,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懷柔姐,今天我爹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娘她,她……”
“姑姑沒有和你說嗎?
”
“說了。
”楊禹浩垂眸。
“隻是,他畢竟是我親生父親。
”
如果不是家裡的小厮偷偷告訴他郡主找了大夫來替他父親醫治,說不定他父親現在命都要沒了。
杜懷柔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說錯了嗎?
”
杜懷柔看着楊禹浩,問了一個之前周雲姝問他的問題,“你覺得姑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
“我母親……占有欲極強,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
母親雖然愛自己的父親,但這不代表她會為了自己父親喪失理智,放棄尊嚴。
或者說因為出身的緣故,她把自己的尊嚴看的很重,所以自父親背叛了她之後,她容不下他。
“那你覺得她這次做錯了嗎?
”
楊禹浩看着棋盤上逐漸被黑子吞噬的白色棋子,道:“我隻是覺得她做的太過火。
”
“那是因為姑姑為了你父親付出了太多。
”
楊炳天能捧着齊心蓮将紅蓮教創建起來,能在泸州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還不被上峰斥責,不被朝廷審查,完全是因為他的妻子是漁陽郡主。
可以說,楊炳天這些年能升官升的這麼快,完全是皇帝看在漁陽郡主的面子上。
所有人都羨慕漁陽郡主有一個鐘情于她,不納妾,不沾花惹柳的相公,可誰又看到楊炳天現在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靠漁陽郡主得來的呢。
杜懷柔看着心性比較善良的楊禹浩,起身道:“表弟,你能過上如今富貴奢侈的日子是因為姑姑,不是楊炳天。
”
“即便是親生父母也會有對自己孩子失望的那天,對姑姑好一點吧。
”
杜懷柔說完沒再看楊禹浩的表情徑自出門,在門口看到一直守在那裡的小厮時,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楊欣悅和楊禹浩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座府上雖然挂着的是楊府兩個字,但真正能做主的從始至終都隻有她姑母一人而已。
杜懷柔離開楊禹浩的院子,突然站在路中間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
姑姑說的對,水性楊花的男人最好是直接從根子那裡就給斬斷。
一想到她那好父親和好庶兄明天就要到了,她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們,她一定做的比姑姑還要青出于藍勝于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