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白靈兒準備帶賀芳、父母去古街逛逛,購購物。
葉小凡因為約了九爺陳裕見面,并沒有跟他們去。
金沙碼頭附近,有一個地标性的建築,觀海樓。
六樓面向大海的房間。
葉小凡來到這時,陳裕和祝三河早已經到了,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紅木桌上備好了茶點水果。
“葉宗師。
”祝三河熱切地鞠了一躬。
陳裕站起身,微笑側手,請葉小凡坐下,“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見面。
”
“上一次地點時間不好,這次有空,當然得再拜會一下陳老。
”
“哈哈哈,不必客氣,外人叫我九爺或陳老。
你我就不必這麼生分了,叫我老陳好啦。
“畢竟武者以拳頭論高低。
”
陳裕随之坐下,舉起茶杯。
他話鋒一轉,給祝三河打眼色,示意他先出去,别在旁邊打擾。
祝三河立馬會意,微微欠身,就準備離開。
“祝兄弟,請留步,有事情想問你。
”葉小凡喊道。
“您請問,三河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祝三河依舊恭謹。
“那個刁明飛怎麼樣了。
”
葉小凡先詢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刁明飛?
過得不大好,據說他家準備安排他去國外生活。
“我曾幫師父傳話過,也跟刁家人談過。
“對方得知是刁明飛先冒犯了宗師,立馬表示是刁明飛咎由自取,他們不會有任何記恨心理和報複舉措。
”
祝三河鄭重回答,賠笑道。
葉小凡點點頭,“那賭船其餘人呢,比如那什麼東海四少?
”
“常金龍這些人向來自私自利,和刁明飛隻是酒肉朋友。
“真要說為了刁明飛的事情,那天晚上,肯定就會有所動作。
”
祝三河繼續說道。
“也對,越顯貴的人越惜命,犯不着為了外人自找麻煩。
”
葉小凡若有所思,今早莫名心悸,心緒不甯。
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可他在東海,也就這麼一樁與人結仇的事情。
“您放心,我在東海消息還算靈通,如果刁家膽大包天,伺機報複,瞞不過我的。
”祝三河頗有自信。
“哦?
那正好,我近期一幅畫在美術館參展,被一位武者搶走了。
”
葉小凡一挑眉頭,這才是他找陳裕的主要目的。
陳裕師徒倆,也算是東海的地頭蛇了。
另有特殊的消息渠道。
“這……東海美術展有個天才畫家,好像也叫葉小凡,我粗略看過網上消息。
“我起初還以為您跟他重名了。
”
祝三河猛地一驚,滿眼錯愕,“那幅畫這兩天在東海圈子話題度很高,富人圈子都有不少人轉發那幅畫的照片。
”
“什麼美術展,什麼畫?
”
陳裕有些疑惑,深居簡出,也很少接觸手機一類的電子設備。
祝三河壓低聲音,簡單介紹了一下近日美術展展覽和失竊一事,東海本地都在傳這件事。
“厲害啊!
小凡,你在武道天賦非凡,在繪畫上也有一番高超造詣?
真是令我汗顔。
“活了大半輩子,也就會點粗淺千術。
”
陳裕錯愕過後,啧啧稱奇,仿佛在看一個資質妖孽的怪物。
“打發時間,随便畫畫罷了,不值一提。
“東西其實無所謂,燒了毀了,倒不會太可惜。
“但偷到我頭上,不能就這麼算了。
”
葉小凡一本正經,打定主意,要找出那個竊賊。
“那個人,至少有真勁後期的實力,不排除宗師的可能性。
“這是當晚的監控視頻,這人粗中有細,手法粗暴,但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
葉小凡将手機推出去,讓師徒倆看一看。
陳裕先接過去看了一會兒,“此人形體倒是有些古怪,體型魁梧,像是橫練高手,但速度能與宗師末流的人一較高下。
”
随後才将手機遞給祝三河。
“背影很陌生,沒印象。
而簡單的沖刺,看不出是練過身法來曆,更加無從判斷。
”
陳裕搖搖頭。
祝三河對宗師的事情,更是知之不多,看得有些懵。
他恭恭敬敬将手機遞回。
葉小凡眉頭緊鎖,有些失望。
“我會找道上的朋友問問,有這種實力的人不多。
“偷畫要麼是為了錢,要麼是愛畫。
“這人有這實力,其實犯不着偷,如果是為了錢,可選擇的珍寶太多了。
“所以,是被人授意或者嫌談價買賣太麻煩,索性直接偷。
“愛好書法字畫且有宗師左右實力的武者,數量不會太多,範圍進一步縮小。
”
陳裕态度嚴肅,一邊抿了口茶,一邊自信道:“要找到,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需要時間。
”
他擡眼微笑,說道:“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了。
”
“好,那先謝謝您了。
”
眼下隻能靠他們了。
至于張龍、洪塵武,若是事情發生在南省,他們能解決。
但在這勢力盤根錯節的東海,洪家他們就有些鞭長莫及了。
“哈哈哈,言重了。
”
陳裕十分樂意賣個人情。
祝三河在門外守着。
接下來的半天,葉小凡和陳裕閑聊着,話題很廣。
從近期的一些傳聞到武者圈子。
……
傍晚的時候,葉小凡謝絕了陳裕的飯局邀請。
觀海樓大門口。
師徒倆一前一後駐足在台階上,目送車輛離開。
“師傅,葉宗師的畫被偷,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疑人物。
“您還記得邪虎道人和他徒弟董泰山嗎?
“就是上個月,他們來海龍号遊玩,您親自接待的他們。
“董泰山的體型,和監控的竊賊對得上。
“也是以力量、速度著稱,這人内外兼修。
“當時他還挑釁您,跟您過了幾招,身法速度不遜分毫。
“另外監控裡那人兜帽遮着頭,肯定是因為發型比較獨特。
“比如光頭或者地中海秃頭,不得不用兜帽遮掩……董泰山那地中海的發型,太明顯了。
”
祝三河猶豫說道。
在門外守候時,他就猛地想到董泰山這麼一個一面之緣的高手。
陳裕回過頭,目光冷厲瞪圓,“這隻是你的猜測,沒有确鑿證據。
你要是亂說,引發誤會,這罪過我們倆可擔不起啊!
”
“光一個董泰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邪虎道人更是邪門,沒人見過他出手,但招惹到他的人,各個死狀凄慘。
”
陳裕當是和董泰山動過手,差點吃了虧。
“額……”祝三河脖子一縮,試探道:“您肯定當時就想到他們了吧?
”
陳裕冷哼一聲,擡手敲了他一下,“是耳朵聾了嗎?
沒有證據,不要瞎猜!
”
“哦,知道了。
”祝三河偷偷看陳裕,心下莫名肯定了猜測。
師父早就想到了董泰山。
這人是竊賊的可能性還挺高。
“找還是要找的,就是别查到他們身上。
”陳裕揚揚手,吩咐道。
“是,我明白了。
”
祝三河立馬明白了意思,做足樣子,兩邊不得罪。
他看了看手機,“對了,師父,葉少今天會去海龍号,說要拜會您。
”
“葉帝?
這小畜生找我,肯定沒好事情。
”
陳裕本就不大好的心情,這下更糟了。
在任何人,包括在葉小凡面前,陳裕都能從容面對。
唯獨面對葉帝沒有練過武的富二代。
陳裕卻得保持十足戒備。
不是因為葉帝的父親是東海最強的武者。
而是對葉帝的狠毒殘忍,想想就有些膽顫。
不得不說,這很丢面子。
陳裕會坐鎮賭船,不光是因為酬勞待遇。
更是因為,當初賭局輸給了葉帝,不得不履行承諾,大多數時間待在賭船上。
論牌技、骰寶這類賭博,排除上一次葉小凡故意輸給他外,陳裕隻輸過一次,那次讓他斷了一根手指。
其實還輸過一次,就是和葉帝的賭局。
當時太輕視葉帝,放出豪言,讓葉帝随便選玩法。
被鑽了空子。
葉帝賭的不是賭場裡任何一種賭博玩法。
陳裕掉以輕心,葉帝隻是一個沒有内勁的普通人。
就算不是賭牌賭骰子之類的,又何妨?
自己活了六七十年,吃的鹽比他吃的飯還多,還怕一些雕蟲小技。
于是答應了。
事實上,賭法很簡單。
當葉帝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三十個苦命人,并排跪在地上。
葉帝殘忍大笑,和陳裕比誰挖眼珠子多。
那些人自願參加,每個人都能獲得五十萬元,代價最多是一雙眼珠子。
陳裕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心情,既覺得荒謬,有人會為了50萬元,自願付出雙眼。
又震驚葉帝這人令人發指的殘忍心性。
陳裕一個自問曆經生死的宗師,都望塵莫及。
最後看着葉帝一連挖出了五個人的眼睛,反而越發興奮。
陳裕無奈認輸了,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殺仇人,但對無辜的普通人下不去手。
據說事後,那些人的眼睛依舊沒有保住。
自那之後,陳裕就對葉帝一直保持很深的警惕心,不願過多接觸。
……
觀海樓距離金沙碼頭很近。
陳裕師徒倆回到海龍号時。
過了約定時間半小時,一行人姗姗來遲登船。
葉帝、季海輝和常金龍被人簇擁,
一行三十餘人,上了海龍号後。
葉帝長相俊美陰柔,面白無須俊眼秀眉,身材清瘦柔弱。
嘴角挂着淡淡淺笑,三七分的及肩發,更顯得飄逸。
有喉結、前胸平平,的确是個男人,是很多少女心中玉樹臨風貴族公子的完美形象。
油頭粉面、眼泡腫大的季海輝,和還算帥氣的常金龍。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旁邊,反而像是跟班喽啰。
葉帝一揮手,帶着兩人進入包廂,沒有讓任何保镖跟随。
“葉少、海輝、金龍。
“我師父馬上下來,稍等片刻。
”
祝三河匆匆進來。
“哈哈哈,是我們遲到了,不知道九爺生氣沒有?
”常金龍哈哈笑着。
“沒有沒有,我們也才回來不久。
”祝三河偷看一眼坐在主位的葉帝。
“你們師徒倆,難得一起離開海龍号啊。
”季海輝一挑眉頭,“是見什麼老朋友嗎?
”
“是的,師父有個朋友來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