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過來,什麼事情?
”葉小凡恢複平靜。
“葉宗師……”段毅支支吾吾。
“什麼事情,直接說。
”
“我跟您請教血衣八式。
”
段毅已經從榮傲知道了血衣八式這一更為強大的橫練法門。
葉小凡微皺眉,搖搖頭,“之前段家送我鳳龜丸,作為讓我指點你的學費,但光是鳳龜丸,還不足以換血衣八式。
”
“這……”段毅有些窘迫,“段家沒有類似的秘藥和珍物。
”
“加上你們段家的家傳金鐘罩和三龍霸拳就行,秘傳換秘傳。
另外沒我允許,你不可以傳給其他人。
”
葉小凡沉吟道。
段毅躊躇不決,“能否讓我和爺爺商量一下?
”
“嗯,想好了再說。
”
血衣八式是葉小凡在衆多武學和青玉築基功的基礎上改良而出,耗費了不少心血。
但他并沒有将其看作絕不外傳的大秘密。
隻要他看得順眼,且對方能拿得出一定籌碼,教給外人并無不可。
血衣八式唯一讓他比較上心的,就是殺手锏血衣大手印,其威力不可小觑。
段毅心事重重地離開。
不用于葉小凡對血衣八式的态度。
段氏金鐘罩和三龍霸拳,是他們段家傳承下來,有不外傳的祖訓。
……
轉眼兩天過去。
上京郊外,原本冷冷清清的紫竹山。
此時不少人聚集。
以高家、何家等為首的18個家族高層帶着家族嫡系,守在山腳。
“老高,你兒子被淩龍閣抓起來了,淩璇竹怎麼樣才能放人?
”
隊伍前頭。
韓家家主韓铮好奇詢問。
周圍一些人側耳偷聽。
高甯、何薔和陳禅三人雇傭殺手,策劃了汽車炸彈的事情,早就私下傳開了。
18個家族暫時同盟,當初還被連累,在淩龍閣被約談。
高甯和陳禅當天被抓住關起來,何薔倒是機靈提前逃到津海,試圖逃亡國外,但依舊沒有逃過去,被抓了回來。
這三個家族,為此去了淩龍閣運作。
高振天冷哼一聲,“暫時沒法子,但如果葉小凡敗了,請蕭逸塵前輩出面,或許有機會挽救。
”
“依我看,就算有蕭老出面,那三個小家夥少說也得坐幾年牢,否則淩龍閣面子往哪擱?
”
“年少輕狂,太過魯莽了。
”
“就是,我們請蕭老出山之前,早已經排除掉了雇傭殺手的選擇,就是避免與淩龍閣正面沖突……他們三個太不懂事了。
”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
高振天、何大豐、陳東等三家高層,理虧在先,沒有管好家族子弟。
這會兒隻能臭着臉,任由這些人的埋怨。
遠處車隊駛來。
停在了路旁。
俊美瘦削的青年下了車,溫文爾雅,緩步走來。
一衆保镖跟随。
身邊老人氣度不凡。
“咦,史清河?
”
高振天不認識青年,卻一眼認出了那位平平無奇的老人。
“史清河是誰?
”
“此人槍法出神入化,能與蕭逸塵的刀法一較高下。
”
“……”
陸續有人認出老人身份,嘩然一片。
被衆多目光注視的史清河,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聽到外界聲音。
倒是走在前頭的西裝青年,彬彬有禮地沖高振天等人抱拳,“各位前輩上午好,紅玉商會薛白代家父向各位問好!
”
人群一陣寂靜,一會兒才陸續有驚呼傳出。
“紅玉商會?
”
“薛白……薛玉龍是你父親?
”
“難怪看着眼熟,原來是薛玉龍的兒子。
”
“紅玉商會……啧啧,還以為倒閉了呢,這些年銷聲匿迹。
”
高振天打量着薛白,暗暗點頭,驚歎薛白的形象與舉止。
在場老一輩人都聽說過紅玉商會。
這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商會,據說有上百年的傳承了。
專做武者生意,諸如丹藥、秘籍、刀劍。
但後來不知怎的,漸漸沒了動靜。
有傳言說是拆分了,也有說是随着武者沒落,商會轉行,做起了股票、房地産等生意。
高振天最後一次和薛玉龍打交道,都是三十年前的一次拍賣會上有見過。
此後就沒有紅玉商會的消息。
得知薛白的身份後。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加放在了薛白身上。
那一位曾經能與蕭逸塵一較高下的強者史清河,姿态孤傲冷漠,自然也沒人貿然上去觸黴頭。
“虎父無犬子啊,薛小子,你倒是跟你爸一樣,是人中龍鳳。
”
“幸會幸會。
”
“不知道令尊近來可好?
”
“……”
高振天等人走上前,态度和藹地問好。
就他們所知道的情報,紅玉商會太神秘,但毫無疑問,實力和底蘊都遠超一流家族。
他們哪敢在薛白面前擺譜。
個個甚至帶着一些谄媚。
薛白倒是十分有禮貌,不卑不亢與衆人交談。
“薛少來紫竹山,是因為蕭逸塵前輩?
”高振天試探詢問。
“當然。
”薛白笑了笑,但沒有進一步解釋。
站在人群中,姿态淡然,全場衆星拱月,都成了陪襯。
史清河目光看着竹林幽幽的小山。
臨近中午。
腳步聲傳來。
竹林中,有人慢步走下山。
挺拔的身影,白色鬃發散亂,衣衫破爛,帶着污濁和惡臭,一手拖着木盒。
出現在衆人眼中的蕭逸塵,更像是幹完活下山的老農。
“蕭老。
”
“難不成突破失敗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
”
“肯定是成功了!
大宗師返璞歸真,鋒芒内斂,絕非肉眼能夠窺測。
”
“在山上閉關多日,衣衫髒亂可以理解。
”
“……”
人群騷動嘈雜。
正常來說,高手自由不凡之處,儀态氣勢足以掩蓋外表的狼狽。
可眼前的蕭逸塵,實在沒有半點氣勢威儀,但也沒有狼狽疲态。
讓人揣測不定。
高振天有些不安。
此戰關系到衆多家族的顔面,也許還涉及到他們的存亡,不可能不緊張。
薛白也露出狐疑之色,突破成功還是失敗?
史清河走出人群,朝蕭逸塵奔去,看起來要動手試探。
可靠近蕭逸塵後,史清河就愣在了原地。
沒人看到他臉色的震驚。
蕭逸塵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老史,好久不見。
“不過十年前一别,你怎麼才這麼點長進?
“内勁四轉,都沒觸及武道意境層面,更别說心魂。
啧啧,不出意外,你這輩子走到頭了。
”
蕭逸塵語氣中透着一絲失望和寂寥。
史清河嘴巴翕動,眼睛顫動,怎麼都沒想到,如今在蕭逸塵面前,連動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就好像小麋鹿碰上了猛虎,瑟瑟發抖,不敢抵抗。
骨子裡無法壓制的恐懼,太過詭異了。
饒是史清河内心憤怒狂吼,奮發戰意,但内勁都仿佛在顫抖。
史清河停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蕭逸塵已經走到衆人面前。
衆人忽略了他身上洗毛伐髓排出的雜質惡臭。
“見過蕭老。
”
“拜見蕭老!
”
“……”
薛白率先欠身,其餘人反應過來。
一時間高呼聲此起彼伏,衆人如見君王。
蕭逸塵皺着眉,“現在什麼時間了?
赴約還來得及吧?
我想先洗個澡。
”
“當然來得及,您先沐浴更衣。
”薛白賠笑道。
“你是誰?
”蕭逸塵依稀覺得薛白有些眼熟。
“我是薛白,家父薛玉龍。
”
“哦?
薛玉龍啊?
好像我還欠他兩千來萬的藥錢。
”
蕭逸塵撓撓頭,搓落衆多污垢。
他記不太清了,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一直拖了好久,忘記有沒有還錢。
“您可能記錯了。
”
“是嗎?
”
蕭逸塵一聽,也懶得多想了。
回到了山腳住處。
衆人在外等候。
當他再次出來時,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樸素的黑色唐裝。
薛白的兩名保镖,擡着錦盒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