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暴斃,至死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殺。
毛勇等三人剛尖叫出聲,還沒跑出幾步,也都步入後塵。
死亡方式一緻,都被人一下扭斷了脖子。
處理完這些人。
下屬跟拎小雞似地,提着屍體繼續前進。
荊春榮迫不及待率先加快腳步。
他與赤霄子師出同門。
早年争奪觀主位置慘白,被迫逃離。
但對赤霄子的手段了然于胸。
包括這些血獸的制造、飼養一些淺顯情報。
天合觀能在赤霄子手上,短時間從寂寂無名的荒野小道觀,到全省權貴都争先交好,願意與天合觀建立濃厚友誼。
這血獸就是其中的關鍵。
它們的血液,能讓普通人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權勢越大的人,就越惜命。
所以,這多年心血和人命培育起來的血獸,無異于赤霄子的命脈。
制住它們,才有左右赤霄子的可能性。
荊春榮尤為興奮,直接帶走這些血獸,就已經血賺了。
但他最想要的,是那本隻傳掌門的秘籍。
他仿佛已經看到赤霄子妥協的畫面了。
可随風傳來的一些人聲。
讓他猛然驚醒。
“有人!
”
“而且上面人來不少。
”
“我們的計劃,可能出纰漏了。
”
“難不成走漏消息,天合觀早一步作出了防備?
”
“……”
荊春榮的幾名弟子,面面相觑,浮現相似的判斷。
荊春榮也猜到了,心情沉重,猛地一踏步,瞬間激射,如高高抛射出去的标槍。
轉瞬來到了三十餘米外的平台。
在他面前,是一些橫七豎八、血液幹涸的屍體,散發惡臭,仿佛腐爛多天。
“血獸被殺了。
“有高手!
且知道這些血獸的珍貴之處,收集了它們的血液。
”
荊春榮進一步判斷,迅速追上了前方的隊伍。
人群慌亂,還以為又有怪物襲擊。
看着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人類,荊春榮心情越發糟糕。
計劃不是一丁點的纰漏,而是完全沒有奏效。
顯然有高手在這隊伍之中,不僅保護了這些人,還狠辣地殺死了它們。
他目光如電,迅速掃視人群。
繼續往上追去。
直至來到了富大貴的隊伍。
“您是?
”富大貴下意識轉身,近在咫尺仿佛憑空出現的猙獰老臉,吓了他一大跳。
“血獸是誰殺的?
”
荊春榮單手将其提起,懸空離地。
富大貴根本無力抵抗,使勁渾身解數,沒能掙脫,“什麼血獸……”
“地上那些野獸。
”
“我、我不知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敢說謊,我就捏碎你全身骨頭。
”
荊春榮稍稍一用力。
一股勁道灌湧,陡然間讓富大貴發出哀嚎,隻覺得渾身筋骨劇痛,要一齊碎裂。
“葉小凡,是葉小凡!
這些怪物一出現,他就出手全殺了它們。
”
“葉小凡是誰?
”荊春榮微皺眉,“能殺死這麼多發狂的血獸,宗師都得筋疲力盡。
”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路上遇到的,我們隻是同行,不知道他什麼來路,現在已經朝天合觀去了。
”
四目相對。
望着那雙殘忍兇狠的目光。
富大貴肝膽俱顫,根本不敢說謊。
把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吐露出來。
“小畜生!
”
荊春榮随手甩開富大貴
他的一衆下屬已經跟了上來,都獲取到了類似情報。
“要把這些人全殺了嗎?
”一位女弟子殺氣騰騰。
荊春榮一擺手,“殺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已經沒法活捉血獸,但得把那些血液搶回來,媽的……小畜生,壞我大計!
”
怒火熊熊燃燒。
隻想立即追上那人。
血獸都死了,無一幸存。
他失去了跟赤霄子談判的機會。
……
另一邊。
葉小凡已經越過山腰。
期間,按捺不住,決定先喝下一瓶山精的血液精華,親身試一試效果。
味道醇香濃厚,并沒有尋常血液那種血腥味。
相反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并不難喝。
體内血肉髒器都在興奮地顫栗,争先恐後汲取這種純粹的精華。
青木築基離下一階段玄骨期越發接近了。
隻是這種血液很特殊。
葉小凡像引導藥力一樣運轉功法,指定它們專門提升骨骼強度。
體内其它器官、部位都在争先吸收,可它們提升幅度有限,且吸收效率不高,無法最大化價值。
這種粗暴的飲用方式,絕對會有相當一部分會逸散浪費。
所以,盡管迫切想要提升青玉築基功。
但葉小凡最終還是按捺住了繼續飲用這些血液。
它們太稀有了。
每一滴都該珍惜。
哪怕用在家人身上,其實也比自己獨自享用,要好得多。
計劃好後,葉小凡決定回村子後再決定這些血液的使用。
沒走多遠。
一片森林攔住了去路,十分古怪。
每一棵蒼天大樹都都一模一樣,冠如華蓋、高聳入雲。
間隔距離、大小高度、枝葉數量都分毫不差。
大自然不存在這樣的鬼斧神工。
可要說人為制造,也不可能。
至少葉小凡想不通,能有什麼樣的技法、手段,能弄出這樣近乎天然迷宮一樣的森林。
想要繞過去,但走了七八公裡,始終沒有找到繞開詭異森林的道路。
這片森林無邊無垠,環繞峰頂。
“這已經大大超出了富大貴所說的鬼打牆了。
”
葉小凡嘀咕着。
靈眼和靈識在這會兒都看不出任何蹊跷。
毅然決然踏入了森林。
進入的一刹那,他回頭看一眼,背後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明他隻走了兩三步,本該一兩米外,是一片坐落于森林之前的黑褐色怪石叢。
可現在,看不到那些怪石叢了。
隻剩下無窮無盡的樹木,一眼望不到頭。
就在進入的一瞬間,他被拉入了森林中心。
辨不明東南西北,找不出來路。
連片的樹木華蓋,就仿佛一片無垠的天花闆。
他現在都有些懵。
怎麼富大貴隻是輕描淡寫地提醒鬼打牆,這麼恐怖的。
富大貴能這麼多年靠帶人上山謀生?
這片迷宮森林,明明比成群結隊的瘋狂野獸危險無數倍。
足以将人生生困死在這裡。
一次僥幸,兩次三次……絕無可能,更别說頻繁帶人走出這片森林了。
要麼富大貴掌握了某種訣竅,故意隐瞞不說。
要麼這片森林跟某些人似的,懂得看人下菜碟,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葉小凡顧不上那麼多。
順着一棵樹,扶搖而上,鑽出了樹冠,站在了離地三四十米的高空。
廣闊夜空,群星閃耀,一輪明月高挂。
無數樹冠猶如黑色平地,四面八方都看不到盡頭。
看不到峰頂,自然也找不到天合觀的方位。
他仿佛成了牢籠裡的困獸,明明竄起一絲驚慌。
從沒有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情。
葉小凡莫名煩躁,有股想要毀掉一切的暴虐。
以他的實力,十天半個月餓不死,更能夠靠修煉來獲取青木之氣和靈雨,不可能被餓死的。
就在他準備動手,先打斷周遭大樹留下一些記号時。
葉小凡突然壓制住了這股念頭,主動落到地面,然後站在原地,念誦清心咒澄明心境,主動閉合五感。
青木之氣在體内運轉,身心合一,靈識感受周遭生機,順着地面蔓延。
呈環狀擴散,無盡延展開來。
這裡的樹木,生機雄渾,感受不到詫異。
但隐隐呈現某種特殊規律,指向了某個方向。
且期間存在一些不同尋常與樹木氣息一緻的小石碑,不知道具體作用。
葉小凡邁開步伐,朝左前方筆直走去。
百米之後,靈識感受到的東西,煥然一變,邊緣處不再那些詭異的樹木了。
當他徹底走出森林範圍。
葉小凡睜開眼時,是一座古樸山門,牌匾字體蒼勁,書寫‘天合觀’三字,兩副對聯。
後面是一層層青石台階,直至千層之後,一座雄偉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