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慧本來就是蓄謀已久，平日裡又「溫柔」慣了，她有心和王寡婦打好關系，王寡婦又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實誠」人，不過去了趟百貨商店回來，倆人就親近了不少。

　　「中午我正好回去包包子，過一會兒我兒子兒媳就要回來了，你中午在我們家吃點？
」

　　王寡婦剁了一斤的肉，剩下的肉準備留到明天中午包白菜肉餃子，她估計着中午能包出來的份量是不少的。

　　雖然心裡有點肉疼，但這是玉珠婆家的親戚，那肯定不是缺這一口肉的人家，她也不能小氣了。

　　孫昭慧笑着說：「今個兒中午就算了，我今天就是來認認門，等周末我再帶着侄子來做客，你兒子兒媳能稍微指點指點他們就好了。
你要是有空，抱着孩子去我們那邊認認門，以後也能常來走動。
」

　　人家一心為了孩子，王寡婦也沒察覺到哪不對，她也想不出人家家條件這麼好，還能圖她什麼，應下後很熱情的把人送走了。

　　王寡婦哼着曲包完包子蒸着包子，高大個羅朝生進了院門。

　　「回來了？
」

　　羅朝生點點頭，禮尚往來的問：「上次來鬧事的人沒再來吧？
」

　　王寡婦把事情全須全尾的說了一遍，「她們以後肯定不敢來了。
」

　　羅朝生點點頭，「那就好，晚上還是要看好門戶。
」

　　他打水洗衣裳，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沒一會兒，隔壁聽到動靜的張奶奶也來打聽羅大爺的情況了。

　　包子還沒出鍋，香味飄了滿院子，等一出鍋，王寡婦招呼兩人吃。

　　張奶奶也不推拒，一個白面肉包子而已，咋還不能拿着吃了？
等吃完回去也提過來點東西就是了。

　　羅朝生推拒不過也拿了一個，面發的好，吃起來暄乎的很，肉餡調的也好吃，肥瘦相間吃起來不膩，又有汁水。

　　「你這手藝不錯。
」

　　王寡婦多少有幾分得意，「我兒媳婦和她姐就愛吃我包的臘肉菇子包子，可惜到了這邊沒有糧食關系，弄什麼都不方便。
」

　　姜馨玉和陳奕還沒進院就聞到了包子味，吃飯的時候還提了一嘴孫昭慧想讓兩人給她侄子指導補習的事。

　　「她說周末帶着侄子過來，你倆誰有空，就順便幫幫他們。
」

　　這是姜玉珠婆家的親戚，姜馨玉也不覺得孫昭慧能打什麼主意，補習功課也是上進的事。

　　不過上次她姐結婚時，周齊二嬸還和周齊她媽拌嘴來着，周齊二嬸看起來和氣，卻不像是個省油的燈，她還得向她姐打聽一下，省的婆母被坑了。

　　中午提着給舍友們帶的包子回了宿舍，出來準備去上課的時候被陳秋華喊住了。

　　「你們非要告春霖，陳奕他奶都被氣中風了，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親戚，有必要把事情弄到公安局？
」

　　姜馨玉看清楚了她眼中的指責，彎着唇笑說：「這不是我們的責任，如果她直說要要錢，我們會直接還給她，可她讓人來偷，四姑，你不也是贊同的嗎？
不然也不能連着兩次家裡沒人就正巧進了賊。
她現在會中風，你也有責任。
四姑來指責我們，是不是不太合适？
」

　　陳秋華半晌沒出說話。

　　她還以為自己在偷存折事件中完美隐身了，卻沒想到姜馨玉斷定和她有關系。

　　驚愕心虛又氣憤，陳秋華隻能聽着姜馨玉繼續說：「四姑你把我攔下就是想指責我們？
還是想通過指責好讓我們算了？
」

　　陳秋華沒那麼理直氣壯了，「陳奕他奶最近在住院，你們去看看吧。
」

　　姜馨玉心裡想笑，「四姑你要是真心為老太太好，還是别讓我們去看的好，不然病情加重，我們可

　　負不了責任。
」

　　「馬上上課了，我得趕緊走了，就不和四姑說了。
」

　　陳秋華心情不怎麼好的回了值班室，坐在椅子上沉着臉。

　　此時她深覺王素梅就是禍害，她要是沒來首都，家裡就不會生出這許多事，她媽也不會中風。

　　何家的人不敢再來鬧事，陳家也沒人再找過來，石頭胡同裡平靜了下來。

　　星期天的時候，孫昭慧提着一兜橘子和石榴帶着自己娘家兩個侄子過來了。

　　兩個侄子都參加了兩次高考了，卻沒一次考中的，中專線都沒過。

　　倆人一個十七，一個十九，年紀不算大，都還能再努力兩年。

　　姜馨玉問了過去倆人的成績，兩人兩次高考總成績就沒超過一百的。

　　她聽到的時候心裡多少有些涼，這成績，顯然是基礎就挺差的，要補的話得從基礎開始補。

　　不過婆婆都答應了，她們也不能不辦事。

　　她還要帶孩子的，這種事就留給陳奕表現吧，嘻嘻。

　　陳奕在村裡給知青們上過課，平日裡也給姜馨玉講過高數上難度的題目，對于給人補習還是有一手的。

　　他媽都答應了，他也不能敷衍了事。
準備了解一下兩人的學習情況定下補習計劃，打算每周末抽空有效率的給兩人上兩個小時的課。

　　不過二十分鐘他就看明白了，這倆人其中一個的心完全不在學習上，至于另一個，态度是挺端正，但腦子不太靈光，别人很容易理解的知識點他要好幾遍才能理解。

　　他媽真是給他找了個好差事。

　　與其在這磨着，他甯願泡在研究所裡不出來。

　　姜馨玉抱着孩子和孫昭慧說着話，時不時暼陳奕一眼。

　　夫妻倆現在都挺了解對方的，哪怕他沒有表現出不耐，他時不時微皺的眉頭還是洩露了略煩躁的心緒。

　　一個小時後，陳奕給兩人布置了學習任務，并直言：「等下次來我會檢查你們的學習狀況，如果還和今天一樣，下一次就不用來了。
」

　　聽到這話的孫昭慧沒想到他把話說的這麼不客氣，正瞠目間就聽陳奕認真對她說道：「孫阿姨，補習想要有效率，學習态度是關鍵，要是上課都不認真，我覺得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就算再考兩次也考不上，不如趁早工作去。
孫耀東還不錯，态度很認真，就是基礎不好。
」

　　另一位孫建偉不滿了，「我也在認真聽。
」

　　陳奕：「不，你沒有。
」

　　這小子的眼神總是偷瞟坐在屋口的姜馨玉，再時不時東張西望，哪裡有學習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