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鴻前輩真是我輩楷模啊!
”
城主府内,齊聚一堂。
元陽宗主坐在上首,陳江河緊随其後,李鸾則是老老實實站在陳江河身旁,給陳江河斟茶倒酒,當真如侍女一樣。
這是為陳江河所設的送行宴。
陳江河已經獲得了元陽劍宗的身份認證,可以随時前往中央之地。
冰墨劍客身為通陽城主,是最該感謝陳江河的人,陳江河剛坐下他就舉杯說道:“北冥前輩,這一杯是我敬你的,冰墨始終惦記着您的恩情。
若不是您仗義出手,隻怕我這條小命已經魂歸黃泉,通陽城也已經不複存在。
”
說罷。
一飲而盡。
随後依次是張賜、淩庚……
但凡是通陽城内的元嬰修士,幾乎沒有還沒受過陳江河恩惠的。
他們都懷有感恩之心。
一輪敬酒之後,元陽宗主開口,感慨道:“可惜古鴻前輩早早返回宗門,不然今日我們還能與他喝上一杯。
”
衆人皆道遺憾。
能跟渡劫境大能攀上交情,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張賜舉杯笑道:“這有什麼?
我相信将來北冥前輩也能進入渡劫境!
換句話來說,北冥前輩是從咱們通陽城走出去的呢,将來咱們通陽城面子上有光。
”
陳江河跟着笑了起來。
随後他拜托這幾位照拂一下天水派。
不管怎麼說,苦拙是中洲第一個對陳江河伸出橄榄枝的人,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陳江河對天水派也有了些許感情。
冰墨劍客立即答應下來。
誰要是敢對天水派動手,就是跟他過不去。
元陽宗主目光落在李鸾身上,“倒是你這個小丫鬟,帶去那邊可能會有些麻煩,你知道的……她身份比較敏感。
”
陳江河,“無礙。
”
元陽宗主不再多說什麼。
李鸾心中有些不滿,同時還有些許忐忑。
神城之名早有耳聞,不過礙于身份,李鸾從來沒有去過神城,因為她之前一直都生活在無心海之下,雖說海底的空間早就被渡劫大能聯手打造成跟陸地沒什麼差别,但海底總歸是海底,與陸地有着天然的區别。
酒宴上。
元陽宗主邀請陳江河去宗門做客。
這兩天他收到了宗門台上長老發來的消息,想見一見陳江河,但是并不勉強。
如果陳江河不願意,就算了。
陳江河不假思索道:“沒什麼方便不方便,過兩日我與宗主一同前往元陽劍宗,還請元陽劍宗不要嫌我叨擾。
”
雙方氣氛融洽,推杯換盞。
李鸾就這麼站在陳江河身旁,一個勁鄙視陳江河不長點心,到時候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那就是陳江河确實有很強的個人魅力,但凡與他打過交道的人,無不會被他的個人魅力所折服,李鸾内心也有這種感受,不過她知道自己是個俘虜,與陳江河立場不一緻,所以一直沒有承認這點。
聽着酒杯碰撞的聲音,李鸾望向窗外的通陽城夜色。
正值通陽城的隆重節日,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處處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我去外面透口氣。
”李鸾請求。
得到陳江河的允許,李鸾走到外邊的走廊,雙手撐在欄杆上眺望通陽城的絢爛夜色,一時間竟有些癡迷。
也讓她泛起思鄉之情。
不知道站了多久,陳江河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李鸾身旁。
把李鸾吓了一跳。
雖說心中有許多想要罵人的話,李鸾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
自己的小命可是捏在陳江河手裡。
“你知道我來自什麼地方麼?
”陳江河忽然開口。
李鸾愣了下,不知陳江河為何提起這茬。
但還是說道:“我知道,你來自遙遠的北洲,我聽說過那個地方,是貧瘠苦寒之地。
”
陳江河,“我在那邊建立了一個宗門,名為北冥宗,就在前段時間……我宗門來了一位北庭的化神修士,他的師尊是北天王。
”
李鸾聞言大驚失色。
忙說這不可能,怎麼會有人不長眼到脫離北庭加入北冥宗?
“很不可思議?
”陳江河笑道。
李鸾遲疑,“他是自願的?
”
“是不是自願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已成為北冥宗的一份子,這就足夠了。
”
李鸾陷入沉默之中。
因為這件事情超出她所能接受的範圍。
貴為北天王的弟子,怎麼會背叛無心海加入人族的宗門?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李鸾不解。
陳江河瞥着李鸾說道:“如果你能做出重大的貢獻,我會把你當成自己人,或者是讓你離開。
”
李鸾冷笑。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李鸾反問。
得到陳江河肯定的答複,李鸾嗤笑道:“讓我給你們做貢獻,你想都不要想!
而且我告訴你,無心海會得到最終勝利。
”
陳江河不語。
其實他也認為,無心海确實很強大,不論是頂尖戰鬥力還是中層力量,幾乎都是碾壓性的。
奈何陳江河自小就認定一條死理——
人定勝天!
“那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江河沒有生氣,讓李鸾稍稍意外,她還以為陳江河一怒之下會殺了她,以至于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
李鸾内心平靜下來,詢問陳江河為什麼會覺得中洲能夠赢?
陳江河搖頭,“萬年之内赢的層面不大,但我始終相信,隻要我們這些人還沒有死絕,星星之火就能燎原。
”
李鸾默然。
過了兩日,陳江河與元陽宗主一道前往元陽宗山門。
大老遠幾人就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上,插滿了一柄柄寒光四溢的長劍,這就是元陽劍宗的劍山。
而宗主殿,就在劍山之巅。
沈甯讓二人在劍山稍等片刻,他去把太上長老喊過來,李鸾在這個地方待得渾身不自在,陳江河索性讓她在殿外等候。
不一會兒後,沈甯陪同一名老者進入主殿。
老者正是元陽劍宗的太上長老,也是元陽劍宗的立派祖師爺。
喚為——
星澤。
“見過星澤長老。
”陳江河做足禮數。
星澤長老神色激動,上下打量着陳江河,連說了三個好字。
“果然英雄出少年!
”
陳江河不卑不亢,“星澤長老謬誇了,我隻是一步一個腳印才走到今日。
”
星澤長老的激動沒有散去。
竟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之情,讓身為弟子的沈甯百思不得其解。
星澤長老甚至主動握着陳江河的手,感慨道:“沒想到老朽這輩子還能遇見浩然宗的弟子,我還以為這世上隻有我一人了。
”
“坐,先坐下來,咱們再慢慢聊。
”
陳江河點頭。
一番寒暄之後,星澤把話題引到浩然劍之上,并且讓陳江河不要誤會,他意思不是想奪走浩然劍,隻是這把劍承載着他最初的夢想,想要見一見。
并且還說陳江河若是介意,可以不必拿出來。
陳江河最終還是将浩然劍取了出來,遞到星澤長老的手裡。
星澤長老渾身哆嗦起來。
這是激動所緻。
當初他身為浩然宗弟子的時候,隻見過浩然劍一面。
那時候的他,還是宗門内的小角色。
經過數千年的滄桑,他終于成長為返虛境界強者,而且還創立了一座六品宗門,可是浩然宗已經成為曆史的一縷塵埃,那些對他厚愛有加的長老前輩也都不複存在。
滾滾熱淚落下,星澤長老哽咽不已。
沈甯與陳江河對視了一眼,皆歎息不已、坐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一刻鐘過去。
星澤長老物歸原主,并且感謝陳江河将這把劍給他撫摸,讓他仿佛看見了昔日浩然宗的場景,而後話鋒一轉,道:“隻是我不明白,你是從北洲而來,這把劍為何會落在你手裡?
”
陳江河猶豫。
不知道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
“前輩可知封妙嫣封師姐?
”陳江河開口。
星澤長老渾身一顫,身子發抖說道:“是封妙嫣師姐嗎?
”
“可我聽說她早就……”
陳江河嗯了聲,将封妙嫣的遭遇告訴星澤長老,星澤長老沉沉歎道:“原來如此,當年我還是個金丹弟子,而封妙嫣師姐已經是元嬰境界,隻不過當年我們從紫微界域遷徙到浩然宗之後,就沒聽說過她的下落。
”
所有人都默認封妙嫣已經死了。
不過封妙嫣也确實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幸好遇見了陳江河,否則還會繼續在那個鬼地方沉淪。
最終遺忘一切。
星澤長老,“封師姐活着就好,将來的成就定然比我高,當初封師姐被師門視為渡劫境的苗子,隻要不出意外……”
“北冥,希望你能替我向師姐問聲好,如果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我這個當師弟的要為她出頭。
”
陳江河了然。
還說封妙嫣現在過得很好,讓星澤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星澤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臉頰也紅潤了不少,沈甯頭一次看見師父這麼高興。
陳江河欲言又止。
星澤長老讓他暢所欲言,不必顧忌什麼。
“封師姐知道我要來中洲,拜托我調查清楚浩然宗被滅的真相,關于這件事星澤長老知道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