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方才說話之人乃是羅雪兒之父羅絕。
”
方津成站在陳江河旁邊,向陳江河介紹說話之人,并且還提到羅絕這一脈算是旁支,與羅震那一脈相比起來不太受重視。
所以羅絕才會這麼憤怒。
眼看羅雪兒即将獲得家族的搭理栽培,竟然在這關頭釀出這種事端。
是個人都會生氣。
羅絕沉聲說道:“立馬把這個狗賊的腦袋砍下來!
”
羅雪兒擋在羅絕身前,面色剛毅地說道:“你要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除此之外,我還會随他離開這個世界,你自己做決定吧!
”
“你!
”
羅絕憤怒不已,氣得渾身都在哆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以自己的性命要挾我,這是女兒能夠做得出的事情麼?
”
羅雪兒盯着羅絕不說話。
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态度十分堅決。
這時。
周奉公忽然開口,對羅雪兒說道:“雪兒姑娘,這是何苦呢?
你還是跟你的父親回去吧,我這條命不值錢,不值得雪兒姑娘為我付出這麼多。
”
“奉公在此拜謝!
”
羅雪兒壓根聽不進去,仍然說道:“我不管,你不能死!
你要是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
周奉公面露難色,“這……”
他隻能向羅絕投去無可奈何的目光,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羅絕氣得眼珠子幾乎噴火。
可誰讓羅雪兒是他的女兒?
他數次揚起巴掌,終究沒有落下。
羅雪兒忽然低頭垂淚,讓羅絕不知所措。
“你又怎麼了?
”
羅雪兒紅着眼眶哭道:“娘親走得早,父親又整日忙碌,我從小就是沒有人關愛的人。
自從我遇到周公子,我的人生才有了點色彩,你難道忍心奪走我人生唯一一抹色彩嗎?
”
羅絕聞言愣住。
眼裡的怒火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正如羅雪兒所言,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有花太多心思在羅雪兒身上,二人之間仿佛隻有父女之名,并沒有父女之實。
他看了眼羅雪兒,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周奉公。
他仿佛下了什麼決定,招來刑場的負責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刑場負責人連忙點頭,并且開始驅散人群。
陳江河遲疑片刻後随人群離開,不過在離開的時候用神念向周奉公傳遞了些許信息,周奉公茫然擡頭望向人群,眼底的激動立馬沉寂下去。
但他的内心遠不如表面看起來平靜。
周奉公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能夠遇見陳江河。
而且陳江河的實力比之前似乎強了許多,以至于他通過神念給自己傳遞消息,周圍的金丹強者竟無一人能夠察覺。
一個念頭從周奉公腦海中浮起。
他要活着!
正當周奉公胡思亂想之時,羅絕闆着臉走到他面前,道:“你先起來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
周奉公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
羅雪兒立馬上前為周奉公松綁,羅絕以及他帶來的人都沒有上前阻攔。
這是何意?
羅絕深深看了眼周奉公,“你叫什麼名字?
”
“小生周奉公。
”
羅絕點點頭,“名字倒是好聽,你是哪裡的人?
父母是做什麼的?
”
提起這個,周奉公眼底浮現茫然與傷感,搖搖頭說道:“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小世界,我的父親在那個小世界裡締造了一個帝國,而我就是他最不中用的皇子之一。
”
羅絕稍顯詫異。
很少有人會承認自己的中庸。
由此可見周奉公還算是個坦誠之輩。
“你願意對我女兒好一輩子麼?
”羅絕又問。
周奉公腦子沒反應過來,羅雪兒也詫異地望向羅絕,羅絕繼續說道:“我方才想了想,這些年來我确實愧對雪兒,所以我現在想要彌補她。
你若是能夠答應我保護雪兒一輩子,我可以向家族求情,讓你們結為連理。
”
羅雪兒激動落淚。
“父親……”
周奉公腦袋都是懵的,不過他很快說道:“請羅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對雪兒好一輩子!
”
“還叫什麼羅大人?
是不是太生分了?
”羅絕似笑非笑。
周奉公立即改口,“是,嶽父大人!
”
羅雪兒如釋重負。
羅絕帶着二人返回源城,而他則是前往城主府。
羅家子弟的婚姻大事都得由源城宗府審核,羅絕打算動用關系撮合二人。
抵達城主府門口。
那幾名跟在羅絕身旁的中年人欲言又止。
羅絕開口,“諸位有什麼想說的,便盡管開口吧。
”
其中一人說道:“兄長,我覺得此事不妥。
”
“我畢竟虧欠雪兒太多太多,完全就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這有何不妥?
”羅絕反問。
那人遲疑道:“我不是說這樣做不妥,而是覺得宗府那邊不會輕易審核通過。
您想想看,羅震前不久才被殺害,而小族老又被當衆羞辱,各大世家在小世界的收獲被賊人奪去。
可以說城主府内外都充滿了戾氣,若是這時候提出這樁婚事,未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我怕族裡會強烈反對。
”
“而我們……”
“則是會被用來殺雞儆猴。
”
羅震遲疑了片刻,最後說道:“我覺得那些族老不是心胸狹隘的人,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
況且平日裡我們這一脈不受重視,在他們眼裡就是蝼蟻罷了。
”
其餘人不再勸說。
彼時。
方津成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陳江河後頭。
“許公子,我們不救人了?
”
陳江河淡笑道:“不用我們出手,已經有人救他了。
”
方津成滿腦疑惑,“誰?
”
陳江河,“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少知道為好。
”
方津成聞言不再多問。
以免讓陳江河心煩,那樣反而得不償失。
陳江河在城内閑逛了許久,又給王婧姗買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姑娘最喜歡這些東西。
回到府邸門口。
方津成告辭,準備離去之時被陳江河喊住。
“許公子,有何吩咐?
”方津成詢問。
陳江河,“你敢不敢去一趟城主府?
幫我把話傳到羅空那兒。
”
方津成打了個激靈。
城主府是他最不敢去的地方,沒有之一。
隻要踏入那個地方,自己就會渾身不自在,仿佛有千萬隻眼珠子盯着自己。
對他而言——
那簡直就是陰曹地府、萬丈深淵!
不過。
方津成硬着頭皮說道:“沒問題,我去過幾次城主府,早就對那個地方輕車熟路。
”
“許公子想讓我轉告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