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有人居住的痕迹。
這是登島以來陳江河最大的收獲。
代雨笙還在猶豫要不要前去查看,陳江河已經降落到院子門外。
代雨笙不得不落在陳江河身旁。
陳江河看着眼前的小院,莫名生出些許熟悉感。
“咦?
”
“這種風格的小院倒是獨特,跟咱們北洲的風格有些許不同。
”代雨笙說道。
經過她的提醒。
陳江河才明白眼前的小院是什麼風格。
不正是華夏風格麼?
難不成這座院子的主人來自地球?
一想到這個可能。
陳江河微微激動,對小院内喊道:“有人麼?
”
無人回應。
代雨笙指着門框上的蜘蛛網說道:“陳公子,這兒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
陳江河眼底升起失望。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疑似來自地球的人。
對方竟然不在家。
在院子外繞了幾圈,陳江河遺憾歎道:“走吧,這兒是有主之院,我們就不打擾主人了。
”
代雨笙颔首。
随着陳江河走遠,他的内心卻逐漸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并且距離這座院子越遠,這股悲傷便越是強烈。
最終。
陳江河停下腳步。
代雨笙疑惑地望向陳江河,“陳公子,你怎麼了?
”
陳江河擡頭摸了摸眼眶,道:“為什麼我會落淚?
難道這座院子的主人跟我有關?
”
代雨笙明白了緣由,立即說道:“我曾聽說,遊子在外若是遇到了至親留下的物品,會莫名感到悲傷。
陳公子,咱們回去看看吧,沒準院子的主人是你的至親。
”
陳江河正有此意。
二人重新回到院子門前。
陳江河腦海浮現出許多猜測。
會是誰?
母親?
江愁眠?
還是王婧姗?
或許隻有推開這扇門,自己才能知道真相。
他把手按在門上,發現門上已經積了層厚厚的灰塵,陳江河反而有些猶豫了。
直到不久後才下定決心推開門。
院子占地不大,隻有二百平左右,分為院子與廂房。
一口井,一棵枇杷樹,一張石桌。
這便是院子内的全部東西。
代雨笙跟在陳江河後面進入院子,驚訝說道:“這麼多年沒有人居住,院子内竟然沒有長荒草,可以推測出院子主人實力不弱,否則這座院子早就倒在風雨中。
”
陳江河心中頓時有些失落。
根據院子内的痕迹,可以推斷出院子主人至少已經離開十年。
意味着自己的猜測都是錯的。
下一刻。
陳江河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讓他渾身僵硬無比!
是啊!
怎麼把最重要的他忘了?
“我的父親……”陳江河聲音沙啞。
當年陳知白為了尋找救妻子,據說已經進入昆侖界,距今已有三十載!
與這座院子的年份吻合。
代雨笙未曾見過陳江河這般激動的模樣,于是沒有開口打擾,就這麼靜靜站在一旁。
陳江河從思緒回到現世。
他快步穿過院子,走到廂房門口。
沒有猶豫,推開了門。
廂房的裝飾很簡單,隻有一張床與一張書桌。
眼尖的陳江河在書桌上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書籍,于是他走到書桌前将其拾起,深吸了口氣後翻開第一頁。
一行毛筆字映入陳江河眼簾——
“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我覺得該寫點什麼。
”
接下來的幾頁,寫的都是關于北洲的風土人情,讓陳江河看得入迷。
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陳江河看了一個時辰。
等他回過神。
才發現這本手劄已經快被他看完。
隻剩下最幾頁。
陳江河甚至有些不舍得看完。
但為了弄清楚院子主人的身份,陳江河還是決定翻閱最後幾頁。
下一頁所記載的不再是北洲風土人情,而是院子主人的一些心情與日記。
“三年六月三日,天氣晴朗,有妖物躍出海面被我斬殺。
”
“三年七月一日,陰雲連綿,仍然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感覺渾身疲憊。
”
“三年七月三日,天氣糟糕,思念妻兒想回家。
”
“……”
“五年九月十五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準備去海的對面碰碰運氣。
”
“五年九月十六日,我想回家,轉身卻已看不見回家的路……”
陳江河手指都在顫抖。
看到這兒,他幾乎可以肯定院子的主人就是他的父親陳知白!
等他翻閱到最後一頁時,末尾處的三個字刺痛了陳江河的眼睛,那是他父親的名字!
陳江河萬萬沒想到。
自己會在異界他鄉以這種方式與父親有交集。
這也是他第一次觸碰到與父親有關的東西。
滴答!
一滴淚水從陳江河眼眶流淌,落在落款處。
陳江河吓得急忙擦拭,生怕淚水模糊了字迹。
“父親,我終于找到你了。
”陳江河哽咽道,隻是他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尋找什麼東西,如果想要治母親的心疾,那麼他完全沒有必要來昆侖界,因為地球上就有無心草。
要知道陳知白很有可能來自别的界域,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所以陳江河推測,陳知白要麼是逃避仇家,要麼是在尋找另一件物品。
至于是什麼,陳江河猜不到。
陳江河怅然若失,坐在書桌前發呆。
他閉上眼睛想要感應父親存在過的痕迹,卻發現由于年代久遠所以他完全感應不到父親存在過的氣息。
“他離開這兒已經二十三四年了,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好?
是生還是死?
”陳江河很擔心父親的安危,從手劄上的信息來看,陳知白已經前往無心海深處。
而父親的實力微弱,若是沒有機緣恐怕已經死在無名角落。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陳江河便攥緊拳頭說道:“父親,無論你身處何方,我都會找到你!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
代雨笙推門而入。
因為陳江河許久沒有動靜,她生怕陳江河有什麼意外。
看見陳江河無礙,代雨笙這才放心。
陳江河把院子主人的身份告訴代雨笙,代雨笙先是吃驚而又後心疼陳江河。
終究還是晚了。
随後她問起陳江河的打算,陳江河答道:“我打算在這裡住幾天,你覺得呢?
”
代雨笙,“我都聽陳公子的。
”
于是。
二人就在這座院子住了下來。
半個月後。
陳江河才依依不舍離開,關上門的時候他暗道:“父親,孩兒要上路了。
您有您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責任。
”
“将來若有機會,你我父子二人對酒當歌。
”
“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