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件事，我可是有證據的，平白無故我怎麼會瞎說。
”姜九璃悠悠站起身：“夏姨娘之前什麼作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怎麼就能确定婉婉是您的女兒。
”

　　“姜九璃，我處處敬你，遷就你，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姜清婉急了：“父親，别相信她的話，我是您的女兒啊，母親，你說句話啊。
”

　　夏懷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是啊，我雖然現在不是你的妾，但婉婉确實是你的女兒。
”

　　“行了，都别裝了，父親這麼多年都被蒙在鼓裡，實在是過分，今天我就直接挑明了。
二皇子，準備好了嗎？
”姜九璃側目，看着夜承冀。

　　夜承冀彎眉一笑，潇灑地打開折扇：“自然是準備好了。
”

　　夏懷震驚地看着他：“二皇子……你……”

　　“你不會真的以為本王對你有什麼心思吧？
”夜承冀笑道。

　　姜痕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證據拿上來，好讓父親徹底看清楚她的為人。
”

　　夜承冀招了招手，一個男人被帶了上來。

　　那個男人佝偻着身子，臉上長了一顆黑痣，胡子一大把，渾身髒兮兮的，身子很瘦弱，樣貌極其難看。

　　“你是誰！
”姜抻喝道。

　　“我……我叫劉良，十幾年前，是夏懷找到我說……讓她懷孕，然後給我一筆錢。
”劉良事先被夜承冀調教過，這會兒什麼都說了。

　　姜清婉晃了晃身子，不敢相信：“不可能，這不可能……母親，你說句話，他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

　　她晃着夏懷的胳膊，夏懷癱坐在椅子上：“他說的是真的。
”

　　姜清婉眸子一睜：“什麼……”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當年跟我說你懷孕了，我才打算留下你和婉婉，現在告訴我……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我真是替别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

　　酒杯狠狠地被姜抻摔在地上，他怒火中燒，揮起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好好的一桌宴席散了一地。

　　“走，都給我滾！
”姜抻大喝一聲。

　　夏懷看了眼夜承冀，眼中有憤懑和失望。

　　夜承冀的目光隻有冰冷。

　　“二皇子，麻煩了。
”姜九璃小聲道。

　　夜承冀點點頭。

　　夜承淵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他一點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姜清婉的過去，隻是覺得很丢人。

　　夏懷拉着姜清婉往外走，姜清婉淚眼婆娑地看着姜抻：“父親……”

　　“别叫我父親，你不是我的女兒！
”

　　姜清婉直到被拉出去的時候，還是蒙的。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九璃，她怎麼會知道……我怎麼就不是父親的女兒了。
”

　　“是……是二皇子，他欺騙我的感情，聯合姜九璃一起，坑騙于我。
”夏懷痛心疾首道：“而且，我買的那些殺手，全都失敗了，姜痕和姜赦回來了，我手裡積攢的錢已經所剩無多了，婉婉，日後你可要小心她啊。
”

　　話音剛落，從周圍忽然冒出來幾個士兵，将夏懷抓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
”姜清婉緊緊地拉着夏懷的胳膊。

　　“二皇子有令，此女子妄想攀附皇子，此等大罪應當斬首。
”士兵兇惡道。

　　“我是四皇子的側妃，你們誰敢動？
”姜清婉喝道。

　　士兵冷笑：“你隻是個側妃，難道能和二皇子平起平坐？
”

　　“你們……你們敢忤逆我！
”

　　“廢話少說，就地斬首！
”那士兵二話不說，手起刀落，直接斬斷了夏懷的頭。

　　鮮紅色的血濺了姜清婉一身，姜清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屍體，睜大了雙眼，眼神直勾勾的。

　　“母親……”她呢喃：“母親……”

　　眼淚滑落，姜清婉呆坐在地上，眉眼漸漸染上一層紅色的血絲：“姜九璃……我要你生不如死。
”

　　院子裡，狼藉一片，姜九璃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父親，你别怪我心狠，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
”

　　姜抻神色孤寂：“是我害了瑩兒，當年，我和夏懷隻有過一次露水情，後來，她找到我告訴我她懷孕了，我便把她養在外頭，一直沒敢告訴瑩兒。
後來，夏懷說瑩兒和别人有苟且，拿了些所謂的證據，我信了，任由他們毒死了瑩兒。
現在想想，我真是蠢，她分明是觊觎我的家産，瑩兒性格溫和穩重，怎麼會背叛我！
我當時怎麼就不明白。
”

　　姜抻陷入濃濃地懊悔中。

　　“什麼？
是夏懷毒死了我們的母親？
”姜赦怒道：“父親，這件事你竟然默認了！
您怎麼能……”

　　“原來如此，之前我一直很疑惑，為何父親對小璃的态度忽然變了，原來是以為小璃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姜痕還算鎮定，但是心裡對姜抻的印象已經不如從前。

　　“父親，有個問題，我想問您。
”姜九璃道：“當年，我母親為何同意嫁給您？
”

　　姜抻擡起頭，整張蒼老的臉上流滿了淚水：“我和瑩兒相遇在山上，我對她一見鐘情，便去和嶽父提親，嶽父說我和瑩兒是天作之合，命定的姻緣，我記得當時瑩兒好像和她的師兄定下了情緣，我為了得到她，不惜拆散他們。
”

　　姜九璃很不解。

　　這和溫覺深的說辭沒什麼不一樣，外祖父不可能算不出來母親的命運，為何會如此說。

　　“外祖父除了說了這個，還說了什麼？
”

　　姜抻想了想：“好像還說什麼，他和瑩兒此行的目的就是嫁給我。
”

　　姜九璃思忖，這就奇怪了。

　　什麼叫此行的目的。

　　“父親可知道，母親和外祖父留下來什麼典籍？
”

　　姜抻搖搖頭：“沒有，若不是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瑩兒會醫術。
”

　　姜九璃也沒有隐瞞：“父親猜到了。
”

　　“這些日子，我也琢磨出來了，興許，瑩兒嫁給我隻是想安穩度世，又或許想要隐藏什麼。
”

　　“父親，很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便不必再想了，我母親雖然因為你們而死，但她一定不會怪你的，她那麼善良。
”姜九璃道，心裡依舊很痛心。

　　姜抻苦笑一聲：“是啊，她那麼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