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為什麼這麼不願意讓我帶她走，難不成還是有什麼隐情？
”姜九璃故作疑惑道。

　　姜清婉趕緊擺手：“那倒是沒有，隻是姐姐為何非要她？
”

　　“喜歡啊，沒什麼道理。
”姜九璃聳聳肩：“就像妹妹喜歡我一樣，可有什麼道理？
”

　　姜清婉：……

　　确實……沒什麼道理。

　　眼看着拗不過姜九璃，姜清婉隻好作罷：“那姐姐帶走就是了。
”

　　“現在府裡的事情都是妹妹和姨娘在管嗎？
可别太累了，管那麼多事情，怎麼管的過來，這樣吧，明日我和父親說說，分一些給我，我也好給你們分憂。
”姜九璃非常貼心地拍了拍姜清婉的手背。

　　姜清婉拒絕的話噎到了喉嚨處。

　　姜九璃是不是腦子有泡啊，以前怎麼沒見她這麼勤快！

　　“就知道妹妹一定會同意的。
”姜九璃拉着地上的竹蘅往前走，還時不時地兇她幾句：“要不是我習慣了你伺候，我才不會把你帶回去，若是再敢偷東西，我就把你逐出姜府。
”

　　竹蘅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低着頭，眼淚唰唰地掉。

　　她沒有偷東西啊！

　　“二小姐，你看這……”方媽媽是姜清婉這頭的人，知道竹蘅的重要性。

　　他們還沒有從她嘴裡套出有用的東西呢，人就被這麼帶走了。

　　“盯着竹蘅，她以後去哪兒，做了什麼，都要向我彙報。
”姜清婉吩咐道。

　　方媽媽應下。

　　姜九璃步子很快，竹蘅險些有些跟不上，也不敢吱聲。

　　回了息舒院，銘兒見姜九璃帶了竹蘅回來，表情明顯變了變。

　　“銘兒，你進屋來。
”

　　銘兒點點頭，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跟着進了屋。

　　屋裡的窗戶是開着的，姜九璃也沒有刻意去關門。

　　姜九璃盯着銘兒的臉看，看了半晌後，才開口：“銘兒，你有個病重的母親，常年在床，下不了地，你為了救你母親，現在在做姜清婉的幫手，負責監視我，對麼？
”

　　銘兒大驚失色，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滿是錯愕，她正欲解釋什麼，又聽姜九璃道：“我給你個機會，從今日開始，聽我的，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同樣的，我會保你母親性命，你母親的病，整個皇城，隻有我能治。
你若是不信，我明日便差人送你和你母親離開皇城，永遠不許回來。
”

　　姜九璃說的明白，銘兒雖然隻有七歲，但也早熟，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

　　大小姐知道自己是做什麼來的，如若不從，她就會被送走。

　　她遲疑了片刻，姜九璃補充道：“我不是什麼慈善之人，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好人，但如果我發現你做了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我定不饒你！
”

　　竹蘅聽着這些話險些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小姐什麼時候這麼強勢了，而且這門還開着，不怕外人聽了去？

　　銘兒小眼珠轉了轉，雙膝跪地，雙手交疊置于頭前方，行了個跪禮：“若是小姐真能治好我母親的病，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小姐，絕無二心。
”

　　果然先前那副樣子是裝出來的。

　　這小丫頭看着很機靈，能不能信任還要看以後的表現。

　　“你先出去打掃院子，盯着外面點。
”

　　銘兒起身，應了聲，出了屋子。

　　等她走後，姜九璃的神色一緩，看着竹蘅的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眼眶也跟着打濕。

　　“小姐……”竹蘅哭着跪下來，磕了三個頭：“奴婢叩謝小姐大恩。
”

　　沒有提及之前的事，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姜九璃越發地心疼她，她上前扶起她，拉着她坐在自己旁邊，鼻子發酸，險些跟着她一起哭。

　　“竹蘅，你不必謝我，是我應該謝謝你。
東西不是你偷的我知道，姜清婉的真面目我也知道，如今我把你找回來，就是要一起把我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她摸了摸竹蘅的手和臉，粗糙的觸感，讓她心疼：“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

　　“他們打我罵我，不給我吃飯，所以我才會去偷剩菜剩飯，不過這些沒什麼，隻要能繼續陪着小姐，竹蘅不在乎這些。
”

　　“我在乎。
”姜九璃抱了抱她：“你放心，你受的這些苦，我都會替你讨回來，現在姜家被姜清婉母女掌握，我不便和你多說。
你的臉和手，我會給你治好，你别擔心。
”

　　“真的嗎？
小姐真能治好？
”竹蘅甚是驚喜，饒是伺候姜九璃那麼多年，也隻知道她會些武藝：“小姐什麼時候學會的醫術？
還有小姐怎麼知道銘兒的家境？
”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我慢慢與你說。
”

　　“奴婢知道了。
”

　　姜九璃起身，順着窗戶往外看，銘兒在院子裡本本分分地打掃落葉，并沒有偷聽的嫌疑。

　　“這個銘兒你以後注意些，現在不可全信她。
”

　　“奴婢也覺得這小丫頭鬼的很，既然是姜清婉派來的，一定是有頗多心思的。
”

　　姜九璃點頭：“嗯，竹蘅，再委屈你些時日，等我把府内的大權搶過來，我們便不必藏了。
”

　　“竹蘅全聽小姐吩咐。
”

　　窗外刮起了寒風，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小雪，雪花洋洋灑灑的，煞是好看，姜九璃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然後融化，冰冰涼涼的觸感竟有些舒心。

　　“小姐，風起了，有些冷，還是關上窗戶吧。
”

　　“嗯。
”姜九璃有些感傷。

　　母親去世兩年多了，每每到了下雪天，她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母親最是喜歡雪花。

　　母親曾經教導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不必強求。

　　可她重活一世，就是為了複仇，什麼天命地命，她不信。

　　如果說上一世是命中注定，那這一世，她便要颠覆這命中注定。

　　“随我去祠堂，看看我母親，叫上銘兒一起去。
”

　　“是。
”

　　姜九璃給竹蘅找了件衣服，把她那件衣不蔽體的衣服直接扔了。

　　銘兒擺好了掃把，跟着竹蘅和姜九璃去了祠堂。

　　姜家的祠堂修繕的很好，從外頭看，金碧輝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室的殿宇。
祠堂内燭火很多，青煙缭繞，頗有些寺廟的氣息。

　　姜抻對這些很講究，雖然利益為大，但也不可亵渎了祖先，沒有祖先，就沒有現在的姜家，這道理，他自然也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