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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六章 背着(二更)

催妝 西子情 5353 2024-09-21 15:49

  宴輕攬着淩畫,躲在濃茂的林間樹上,透過林木空隙,看到杜唯帶了一千多官兵來,将望書、琉璃、雲落、端陽強行帶走了。

  淩畫心裡也快罵娘了,她仔細回想了一番,從昨兒晚上進入江陽城,直接去了名望樓後院,今兒一早離開,并沒有做任何不妥的事兒,那麼杜唯為什麼帶着人追出來?

  這杜唯是什麼毛病?
難道來往江陽城的陌生人,無論你如何模樣,改頭換面,都要被他強行扣押?
無論男女,人都出了城,還要帶着官兵追回去?

  她問宴輕,“哥哥,你能聽清他們說什麼嗎?

  宴輕自然聽得清,他耳目靈敏,這麼遠的距離,聽的雖然不是十分真切,但也能聽個大概,于是跟淩畫壓低聲音說了一遍。

  淩畫松了一口氣,“跟我猜測的差不多,看來他不是因為我們哪裡做的不妥暴露了,而是出現在江陽城的人,他都要查一遍,進城的人可能不管,但隻要出城,就要查個清楚。

  昨兒,他們進城時已入夜,城門口盤查的不嚴,她還以為這江陽城與普通城池差不多,無需太過謹慎,但因她出門在外,是個謹慎的性子,還是讓衆人都遮掩了一番,頂着夜色入了城。

  直到進了名望樓,都沒遭受到為難,她以為今日也會平安無事。

  可見,她小看了杜唯。

  宴輕覺得新鮮了,笑着說,“那個讨厭的人,就是杜唯?

  淩畫仔細辨認了一番,離得遠,她沒有宴輕目力好,看不太清,隻能大概看一個模樣輪廓,“我隻記得他年少時的模樣,如今與當年,他的變化太大,我不太認得出來,應該就是他吧?

  當年,那個少年離京時,眉眼倨傲不服氣,如今周身病恹恹的,趴在馬背上吃藥,看起來身體很不好,誠如琉璃所說,是個病秧子。

  他的病是如何落下的,應該與當年那匪徒之首沒殺他,卻喂了他一顆藥丸有關。

  “怎麼辦?
人都被他給劫走了,我們是回去救他們,還是如何?
”宴輕頗有意思地說,“你看,他吩咐人來搜山了,看來是想找我們兩個。

  淩畫思忖片刻,對宴輕問,“哥哥,若是我們去涼州不帶他們的話,你能保護的了我嗎?

  宴輕笑,“那要看幽州那一關好不好過,涼州總兵周武上不上道了。

  淩畫認真地說,“我還是挺相信你的。
況且,還有暗衛跟着,少了他們幾人,也不是十分影響。

  “那我們直接走?
”宴輕挑眉,“不救他們了?

  “嗯。
不救他們了。
”淩畫當即做了決定,“看這個情形,我們若是回去救,正好落入杜唯的圈套,事情鬧大,于我們不利。
到了下一個城池,我讓暗樁聯系江陽城裡的暗樁,給他們遞個消息,杜唯若是不放人,讓他們安心待着,杜唯若是真為難他們,危及生命,讓他們再殺了杜唯調動江陽城一切勢力自救。

  宴輕點頭,“行,聽你的,那我們走?

  “走吧!
”淩畫很果斷。

  于是,宴輕攬着淩畫,足尖踏着樹梢,蜻蜓點水般掠過,沒多大一會兒,從這座山頭,便去了前方的山頭,沒在山尖上多停留,便一路向前,小半個時辰,便安全跳出了江陽城官兵搜查的範圍。

  宴輕足尖落地,松開淩畫,面色如常,不帶氣虛氣喘。

  淩畫佩服,“哥哥,你好厲害啊。

  宴輕哼了一聲,“當年我習武時,師傅讓我負重踏牆走十裡,一早一晚要走一個來回,規定三炷香。
已多年沒練了,到底有些不行了。

  淩畫挽住他手臂,“反正我覺得很厲害,你這輕功,是不是也能做到踏水無痕啊?

  宴輕用扇子敲她發頂,“想什麼呢?
江湖俠士的畫本子看多了吧?
水上沒有東西飄着,如何能踩在水上行走?
再厲害的輕功,也隻能幾腳就落水。

  淩畫哎了一聲,“武俠畫本子上果然都是騙人的。

  “也不盡然。
”宴輕道,“若是武功高強者,輕功絕頂者,遇到水草多的河灘,是也能做到踏水過岸。
不過提一口氣,也就百丈遠而已。
還是不能做到踏水無痕,若是能做到,那該是頂尖高手了。
反正我沒見過。

  淩畫點頭,她也沒見過。

  她對宴輕說,“哥哥,我們得買一匹馬。

  “這荒山野嶺的,去哪裡買馬?
”宴輕掃了一圈,“目測幾十裡怕都沒有城鎮。

  淩畫苦下臉,“那我走不動幾十裡啊。

  她有點兒想回去救雲落、琉璃他們了。

  宴輕低頭瞅了她一眼,大多女子都裹腳,淩夫人對淩畫雖然嚴格,但是并沒有給她裹腳,但她的腳也很小,細胳膊細腿,腳也不大,走這等山林荒地,真是難為她了。

  他歎了口氣,“我背你?

  背着一個人走幾十裡,他還沒試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背她走到下一個城鎮。

  淩畫問,“你以前負重練功,背多少斤?

  “一百斤。

  淩畫松了一口氣,“我隻有八十斤。

  宴輕氣笑,“所以?

  淩畫低咳了一聲,“哥哥,我先自己走着,等我走的累了,走不動了,你背我走好不好?
就當你練功了。

  宴輕氣笑,“我已多年沒負重練功了。
我都是睡覺練功。

  淩畫拽他衣袖,可憐兮兮地說,“我肯定會走不動全程的。

  宴輕無奈點頭,“行吧!

  如今無人可用,他背媳婦兒天經地義。

  淩畫商量好宴輕,見他答應後,便坦然無畏地向前走,走了三裡地後,有一個木頭樁子,她一屁股坐在了木頭樁子上,“哥哥,要不咱們回去救他們吧?

  就他們兩個人,她懷疑能不能走到下一個城鎮。

  宴輕背着手長身玉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給她算一筆賬,“回江陽城需要四十裡,往前走下一個城鎮,需要五十裡,你選哪個?

  淩畫“啊?
”了一聲,“回江陽城有這麼遠嗎?

  “咱們騎馬出城走了三十裡後,那個讨厭的來追,我帶着你躲開搜山的人,就躲了七八裡,如今你又走了三裡左右,你算算,是不是四十裡?

  淩畫一算還真是,她苦下臉,“可是若讓你背我走幾十裡,我也心疼啊。

  她雖然纏着他答應,但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不能走,自認為怎麼也能走個十幾二十幾裡路的。
剩下的路程她走不動了,就讓他背,趴在他背上,也能親近親近。

  誰知道,自己這雙腳這雙腿這麼廢?

  宴輕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在她生前蹲下身,“上來吧,我背你。

  淩畫糾結,“五十裡地,你……”

  她想說你能行嗎?
忽然想起,男人大約都不喜歡女人對他說不行,不管他有沒有長風花雪月的心腸,事關尊嚴。

  于是,她閉了嘴。

  “怎麼?
擔心我不行?
”宴輕輕嗤了一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淩畫默了默,默默地起身,趴在了他的背上,小聲貼着他耳邊說,“哥哥,若是累的話,你就放我下來,我歇一會兒,就能自己走了。

  “走了三裡地,腳都磨破了,你怎麼自己走?
”宴輕背着她起身,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雖然她看不到。

  淩畫就知道她剛剛掏出小瓶子偷偷給腳抹藥,被他瞧見了。

  她摟着他的脖子歎氣,“我如今怎麼這麼廢物了呢?
以前的時候,被東宮的人追殺,也是能一口氣跑十裡地。

  “那是性命攸關時。
”宴輕嫌棄她,“别在我耳邊說話。

  癢!

  淩畫“哦”了一聲,乖巧地趴在他後背上。

  江陽這一片的天,要比江南的天冷些,好在風不硬,不怎麼傷臉,淩畫趴在宴輕的背上,被他背着,跟他聊天,聊了一會兒天後,她不知不覺,就犯了困,強撐着眼皮,但不管用,沒多久,就睡着了。

  她頭一歪,氣息綿長,宴輕便知道,她睡着了。

  他又氣又笑,心想着就走了那麼三裡路,就把她給累睡了,可見真是嬌氣,不知道她這麼多年在東宮的追殺下是怎麼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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