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95章 招搖
當着老夫人的面找她的茬,還以為老夫人和從前似的說話管用呢,老夫人以後還能不能繼續住清輝院都得看她爹的心情,這些人不夾起尾巴做人,反倒蹦跶的比誰都歡。
沈莺一說不過沈菀,就習慣找老夫人告狀,“祖母,你看大姐姐她理直氣壯的态度,再不管束,遲早有捅破天的時候。
”
但這回老夫人沒向着沈莺,反倒看沈莺的眼神帶了失望。
淩王僞造免死金牌的事,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可知道有什麼用,太後都奈何不了他,甚至差點把茂國公搭進去,淩王截聖旨,皇上不僅沒罰他,甚至還誇贊他有膽識,太後管不了,皇上縱容,這事也已經過去了,還提這事,這不是沒事找事,往沈菀槍口上撞嗎?
自己挑起的事端,被沈菀輕松拿話捏住,說不過沈菀,就找她告狀,除了讓人看出她沈莺隻會仗勢欺人,虛張聲勢外有什麼用。
老夫人失望透頂,輕斥道,“平常你們鬧騰就算了,今兒府裡辦喜宴,還不安生。
”
到底誰鬧騰?
誰不安生了?
罵沈莺就算了,還把她捎帶上。
不過難得老夫人沒有明目張膽的偏幫沈莺,看來佛堂清淨之地,确實利于修身養性。
又喝了一盞茶,就陸陸續續有賓客來了,正堂也熱鬧起來,雖然老夫人被奪了诰命,那些夫人也打心眼裡唾棄老夫人縱容二老爺養外室和私生子,還幫着善後的行為,但誰也不會表露在臉上,畢竟都不是缺心眼。
但沈菀也明顯感覺到大家對老夫人不似從前那般熱忱了,奉承也少了很多,沈菀都感覺到了,更不必說老夫人自己了。
坐了半個時辰,沈菀屁股都坐硬了,來的賓客也多了起來,魏國公夫人、延平王妃還有右相夫人都到了,沈菀托她們幫四太太招呼大家,然後就去花園了。
花園裡人更多,為了這場喜宴,花園裡添了不少花卉,姹紫嫣紅,彩蝶翩翩,無處不洋溢着喜氣。
大家閨秀們放紙鸢,投壺,撲蝶,還擺了琴台,不時有潺潺流水般的琴音回蕩在花園裡。
那些大家閨秀看到沈菀都過來請安,這些日子某位爺過的委實招搖,拿假的免死金牌在刑場救人,截聖旨,不僅沒受罰,還被皇上嘉獎了,更重要的是,雖然眼下朝堂上大皇子和晉王奪嫡争的頭破血流,但不聲不吭的,淩王早已有了和他們争奪儲君的實力。
平陽侯手握兵權,深受皇上信任,還負責建鐵騎兵,雲家富可敵國,平陽侯世子娶了安王府淮安郡主,延平王府欠淩王救命之恩,還有右相府……
就算淩王受宸妃牽連,沒法參與儲君之争,但直接參與不行,還可以間接,比如扶持其他皇子。
沖着淩王背後這些勢力,誰也不敢小觑了他,而沈菀這個淩王妃都不是受寵能形容的了,淩王連害喜都舍不得她來,自己替了啊,巴結淩王妃估計都比直接巴結淩王管用。
沈薇忙前忙後的招呼那些大家閨秀,周到妥帖,着實讓沈菀刮目相看,沈薇甚至連沈菀都顧及到了,怕沈菀累着,讓雲茉雲蕊陪沈菀去涼亭歇腳。
沈菀也确實有些乏了,雲茉雲蕊和那些大家閨秀都不熟,聊不到一塊兒去,索性陪沈菀到涼亭歇腳。
喝了盞茶,用了兩塊點心,見有魚餌,雲蕊喂魚玩。
玩着玩着,突然有些内急,雲蕊就把魚餌遞給了銀霜,帶着丫鬟玳瑁往茅房方向走去。
沈菀和雲茉說着話,好一會兒不見雲蕊回來,雲茉往涼亭外張望道,“怎麼去這麼久還沒回來?
”
沈菀也覺得雲蕊去的時間太長了些,銀霜道,“奴婢去找找二表姑娘?
”
海棠擡手往遠處指,“那好像是玳瑁……”
等玳瑁回來,沈菀就問道,“怎麼就你回來了,你主子呢?
”
玳瑁有點懵,“姑娘沒回來嗎?
”
雲茉就道,“你不是寸步不離的跟着二妹妹的嗎?
”
玳瑁頓時擔心起來,急道,“剛剛奴婢随姑娘過來,碰到一姑娘和她的丫鬟在草蔓裡找什麼東西,二姑娘就問了一句她們在找什麼,那姑娘丢了隻耳墜,二姑娘就幫她一起找,奴婢怕二姑娘遲遲不回去,王妃和大姑奶奶會擔心,就讓姑娘先回來了……”
她都幫那姑娘找到耳墜回來了,姑娘還沒回來,玳瑁急的不行了,“姑娘不會有事吧?
”
因為雲茉一再被人算計,雲家上下都有些驚弓之鳥。
别說玳瑁擔心了,沈菀和雲茉也擔心啊,雲茉出嫁了,雲家隻有雲蕊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了,難保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雲蕊身上去。
沈菀趕緊讓銀霜帶人去找,然而銀霜才出涼亭,就看到雲蕊過來,銀霜道,“王妃,不用去找,二表姑娘回來了。
”
看到雲蕊過來,沈菀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等雲蕊進涼亭,雲茉就道,“你跑哪兒去了?
”
雲蕊眸光有些躲閃,“沒,沒去哪兒,就是不小心迷路了。
”
玳瑁狐疑的看着自家姑娘,茅房離的又不遠,就一條岔道,怎麼會迷路呢?
平陽侯府是沈菀從小長大的地方,沈菀再熟悉不過了,她一聽就知道雲蕊沒說實話,不過雲蕊不想說去哪兒了,沈菀也沒追問,隻要沒出事就行了。
雲蕊坐下來,海棠看到她背後道,“二表姑娘後背沾了些灰土,頭發也有些。
”
玳瑁過來一看,還真是,連忙伸手幫着拍幹淨。
雲蕊臉火辣辣燒疼,再見沈菀和雲茉都看着她,她心虛的不知道眼睛往哪兒看好,見跟前有差,趕緊端茶喝,結果忘了玳瑁還在給她拍後背,這一喝茶,沒差點把她活活嗆死。
欲蓋彌彰都蓋到臉上去了。
沈菀和雲茉互望一眼。
有問題。
這邊雲蕊想死的心都有了,那邊延平王世子和唐澤他們忙着招呼賓客,猛然發現半天沒見到陸乘人影了。
唐澤東張西望道,“陸乘呢?
”
延平王世子道,“我已經好半天沒看到他了。
”
右相府大少爺成弈道,“他方便去了,不過去了有兩刻鐘了。
”
又過了一會兒,陸乘才回來,見他走過來,唐澤道,“再不回來,我都要擔心你是不是掉茅坑裡去了。
”
陸乘,“……”
等陸乘過來,延平王世子就發現他嘴唇破了,而且很明顯是被人咬破的,延平王世子笑的意味深長,“誰咬的?
”
見延平王世子和唐澤都盯着他的嘴唇,陸乘耳根泛紅,“沒,沒人咬……”
唐澤拍着延平王世子的肩膀,道,“你還不知道陸乘,他從來敢做敢當,他說沒人咬他,那肯定是不小心磕誰牙上去了。
”
陸乘,“……”
想把唐澤的嘴縫起來。
聽到他們在說話,雲祁走過來,陸乘轉頭看他,雲祁看到他的臉,嘴角抽了下,吩咐小厮道,“帶宣平侯世子下去洗把臉。
”
陸乘有點懵,摸着自己的臉道,“我的臉有髒東西?
”
雲祁搖頭,“髒東西倒沒有,就是過于招搖了些。
”
陸乘,“……?
?
?
”
招搖?
他這臉招搖什麼?
見雲祁眸光落在他右邊臉上,陸乘猛然想起方才在假山裡堵那姑娘時,那姑娘見到他倉皇之下朝他栽過來,好巧不巧的親在了他右邊臉上……
陸乘臉爆紅,飛快的轉身走了,身後是延平王世子和唐澤肆意的笑聲。
笑的陸乘和他們割袍斷義的心都有了。
他臉上有姑娘的唇印卻不告訴他,得虧雲祁提醒,不然待會兒整個喜宴都在議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