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89章 發黴
成王對皇上忠心耿耿?
書房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話要别人說,沈菀隻會嗤之以鼻,但成王妃說,沈菀就不得不懷疑成王妃是在諷刺成王。
永安郡主就是為傳話而來,方才就想和沈菀說了,隻是淮安郡主她們都在,雖然母妃不介意,她也不介意,但送淩王一幅畫,還要淩王自己去成王府取,這送東西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些,永安郡主說不出口,隻能等人都走了,再和沈菀說。
永安郡主話轉達到了,便沒再多留,福了下身,便告辭了。
沈菀讓海棠送永安郡主出府。
永安郡主走後,沈菀就靠在大迎枕上走神,想的很入神,謝景衍都走到床前了,她都沒發現。
謝景衍見了道,“在想什麼,想的這麼認真?
”
沈菀回過神來道,“方才永安郡主和我單獨說了幾句話,成王妃說成王失蹤之前,想送你一幅畫,與母妃的案子有關,她不便再回成王府,讓你自己去拿。
”
謝景衍眉頭擰成川字,“什麼字畫會與我母妃的案子有關?
”
沈菀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沒想出來,她猜測道,“不一定是字畫,成王做的那些事,成王妃沒告訴永安郡主,極可能是成王書房裡有什麼東西和母妃的案子有關,她不方便來淩王府,你我又不知道哪天才會去靜慈庵,所以才拿字畫做借口,拐着彎的讓永安郡主給你傳話。
”
成王妃背着成王,找太後把永安郡主塞到他們陣營來,沈菀相信成王妃不會害他們。
成王是肯定沒機會再回成王府了,但皇上為了皇家顔面,不會讓人查抄成王府,成王的罪行皇上很清楚了,他們不用再去成王府裡翻找證據,可能是成王妃怕他們不去找,才讓永安郡主來給他們傳話。
謝景衍确實沒想過去翻成王府,要翻也是皇上派人去翻,看來還是有去成王府一趟的必要。
“晚上我去看看。
”
這話說出口,謝景衍都有些無力感。
之前刑部尚書想給他看太後懿旨,不敢直接給,拐着彎的讓他自己去翻他的書房,現在成王妃又這樣。
刑部尚書是怕被太後知道,禍及滿面,成王妃應該沒什麼顧忌的才是。
但願真如成王妃說的,成王書房裡有他母妃案子的證據。
吃過晚飯後,天擦黑下來,謝景衍就帶着陳風陳雨去了成王府。
等謝景衍飛檐走壁,翻牆進成王府時,夜色暗的不見什麼光亮了。
成王失蹤了,成王書房的守衛也沒了,輕而易舉就進了書房。
屋内,沈菀側躺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孩子,移不開眼。
才出生的孩子,很乖,基本除了吃奶就是睡覺,一點也不鬧騰。
孩子眉眼确實很像大哥,但額頭像極了謝景衍,沈菀摸着孩子的小手,心底希望孩子聰明像謝景衍,當然了,她大哥也不笨,但不得不承認,世上如謝景衍這般聰明的很少見,就是性子最好還是别像他,太會氣人了些。
沈菀一個姿勢保持久了,胳膊有些酸,奶娘上前道,“王妃該睡了,奴婢把小世子抱下去吧?
”
沈菀點頭,不舍的看着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她是想帶着孩子睡的,但謝景衍不同意,怕夜裡孩子鬧騰,她會睡不好,再加世家大族也都沒有親自喂養孩子的,沈菀就讓奶娘帶孩子睡了。
不過這些天即便沒帶孩子睡,她也睡的不是很好,她習慣了被謝景衍抱着睡,但才生完孩子,需要排惡露,謝景衍在不方便,沈菀就把他攆去書房睡了,他至少得在書房睡半個月才能回來。
奶娘把孩子抱走了,沈菀又睡不着,正想找點什麼事打發時間,謝景衍就回來了。
沈菀還以為他回來還早,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他手裡還拿着幅畫。
沈菀見了道,“這畫與母妃的案子有關?
”
謝景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直接把畫遞給沈菀了。
沈菀接過,打開。
然後人怔住了。
畫上畫的就是宸妃。
不過畫紙有些發黴了。
沈菀擡頭看着謝景衍,“這是在成王書房暗室裡找到的?
”
謝景衍搖頭,“畫是在書桌底下撿到的。
”
難怪會發黴了。
天寒地凍的,地上潮氣重,畫掉在地上沒人撿,不發黴才怪了。
雖然這幅畫上畫的是宸妃,但這與宸妃的案子有什麼關系?
說沒關系吧,畫上畫的就是宸妃。
說有關系,可這畫上除了宸妃,再沒别的了。
沈菀望着謝景衍,“除了這幅畫,可還有别的線索?
”
謝景衍道,“屋子裡太暗,不點燈看不清楚,就先回來了,明天白天再去一趟。
”
雖然是成王妃讓他去成王府拿畫的,但成王妃沒讓他大晚上去,他點燈,必然會把人引過來,反正兩府離的不遠,他明天再去就是了。
沈菀眸光再落回畫上,道,“成王妃讓你去拿的不會就是這幅畫吧?
”
謝景衍道,“應該不是,成王妃落發靜慈庵時,成王已經離京了,她要把畫給我,大可以直接差人給我送來,或者讓永安郡主帶給我,沒必要讓我去一趟。
”
沈菀想想也是。
謝景衍要把畫卷起來,沈菀看着畫,突然反應過來道,“等等!
”
她把畫在展開,道,“這畫是成王畫的。
”
謝景衍眉頭擰成麻花,“成王沒事畫我母妃的畫像做什麼?
你确定沒看錯?
”
謝景衍看過成王做的畫,不過那已經是好多年前了,他已經不記得了,自打宸妃出事,他被貶去看守皇陵,因為救沈菀落水,差點病死,沈渡進宮幫他求情,他才得以回京,沒過半年,又騎馬摔斷雙腿,也就是娶沈菀之後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這一年來,他和成王打交道的次數就不多,更别提看到他作的畫了。
謝景衍沒見過成王的畫,但沈菀見過啊,這筆鋒走勢一模一樣,再加上畫是在成王的書房裡找到的,不是他畫的還能是誰?
不過沈菀也疑惑,成王沒事畫宸妃的畫像做什麼,他要畫也該畫宋皇後才是啊。
而且還随意的丢在地上,好好一幅畫黴迹斑斑,實在想不明白,沈菀就不想了。
雖然沈菀很肯定,但謝景衍還是不信這畫是成王畫的,不過是不是明日去成王府就知道了。
翌日,沈菀醒來,她下床洗漱,丫鬟把飯菜端進屋,遲遲不見謝景衍進來,銀霜去書房找謝景衍,回來道,“王妃,王爺不在書房,院子裡的丫鬟也沒見他出去,不知道王爺去哪兒了。
”
沈菀猜謝景衍是去成王府了。
就算要去,也不用去的這麼早吧?
冬天飯菜冷的快,沈菀就不等謝景衍了,坐下先吃了。
謝景衍跳窗進了成王的書房,想看成王作的畫,找了幾幅,就确定沈菀沒說錯,那幅畫是成王親筆了。
當時謝景衍臉色就不好看了。
不管什麼理由,成王都不應該畫他母妃的畫像。
然而更讓謝景衍臉色難看的還在後面。
就在他确定成王筆迹的時候,陳風找到了暗格。
暗格裡放了好幾幅畫。
陳風拿了一幅打開。
畫的是宸妃。
再拿一幅。
還是。
一連五六幅,看的謝景衍臉黑成鍋底色,想把成王活剮了的心都有了。
陳雨沒注意到這邊,他在找其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成王的書房要比尋常的屋子更冷一點兒。
陳雨翻箱倒櫃,這裡拉拉,那裡扯扯,路過博古架,都要動一下瓷瓶。
這一動,發現問題了。
一個看上去很精緻的紅玉瓷瓶,以他暗衛的手勁,竟然沒掰動。
他又試了一下,還是不行。
陳雨雙手握緊瓷瓶,輕輕轉動。
然後靠着牆的博古架自動分開了,露出一扇門來。
謝景衍還在因為那幾幅放在暗格裡的畫氣的火冒三丈,陳雨就自己進暗室查探了,這本就是他身為暗衛該做的事。
隻是沒片刻,陳雨的急切的聲音就傳了來,“爺,您快來!
”
謝景衍把畫放下,就進了暗室。
暗室台階往下,寒氣撲面而來,越往下走越冷。
下面竟是個冰窖。
而在冰窖深處,寒冰台上安詳的躺着一個女子。
那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謝景衍的生母,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