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杜子騰一愣,“殿下,不是該将這些東西帶到大理寺去?
然後我們寫了折子送到皇上那邊!
”
“皇上看了一定會敕令審查,到時候臣将那些受害人統統接到京城,來個三堂會審,不信沒有天理了。
”
趙軒隻等着杜子騰将這些計劃一件件全部說了出來,這才冷冷看着他,眼神分明有些嘲諷。
這個杜子騰一路上被追殺,腦子裡還不是很清醒。
他看着杜子騰淡淡道“杜大人的勇氣可嘉,不過想法當真是天真了。
”
杜子騰臉頰一紅,他哪裡聽不出來七皇子話語裡的嘲諷語氣。
可他素來喜歡公事公辦,不想這些日子以來接觸的慕修寒還有眼前的這位爺都是不走尋常路的主兒。
趙軒看着他道“你說你将這些證據和卷宗先送到大理寺,那你能不能保證大理寺裡所有人都是手腳幹淨的?
他們其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是二皇子和陳家的心腹?
”
“如果其中隻要有一個人是陳家那邊的,提前看到卷宗,你覺得二皇子不會提前采取措施自保嗎?
”
杜子騰頓時傻了眼。
趙軒繼續道“你可别忘了成銘是怎麼死的。
”
杜子騰心頭狠狠揪痛,誰也想不到成大人最後做出那樣古怪的事情來,說不準也是誰的親信,以死護着幕後的主子。
趙軒看着杜子騰道“好,即便是你的大理寺現在都是你的人,那麼大理寺的奏折需要先送到丞相手中,經過中書門下再交給皇上。
”
“這期間經手的人太多,你能保證這些人不會在奏折上動手,你又如何保證皇上看到的是你原本準備的那些。
”
“這種事情,說輕說重,都不太好進行下去。
”
趙軒說一句,杜子騰的臉色就黯淡了幾分。
趙軒頓了頓話頭繼續道“最後即便是之前所有的事情都順順利利的完成,可那些在你的卷宗上畫押按手印的百姓,他們的身份不會被洩露出去嗎?
”
“反正本殿的那個二哥,别的本事沒有,害人殺人的本事絕對讓你想象不到。
”
他定定看着面前臉色變了幾分的杜子騰道“到時候,所有的物證被銷毀,人證被殺光,你該如何告下去?
”
“那些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他們不該最後又因你而死。
”
趙軒冷哼了一聲看向杜子騰道“杜大人,你到時候沒有證據卻要告一個皇子。
”
“你可知道誣告皇族是什麼罪嗎?
”
杜子騰額頭頓時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裡,渾身都暈染着一絲絲的涼意。
他那一瞬間想到了春熙還有春熙肚子裡的孩子,若是他死了,他的春熙會不會也像成家的少夫人一樣,帶着孩子颠沛流離?
這還是能僥幸逃出來,若是跟着他一起被連累砍了頭,他怎麼對得起那個處處維護他的妻子?
杜子騰突然半跪在了趙軒的面前道“還請殿下明示!
”
趙軒點了點頭道“很簡單,你既然能豁出去你的性命,也要讨個公道。
”
“那就直接面聖好了!
”
“這幾天父皇晚上休息的還好,你明天清晨進宮,我會讓你有合适的理由進去,也會讓你見着皇上的。
”
“你且記得一點,即便是要挑明了講,那就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
“但是陳家逼良為娼的事情不要說多,那畢竟是醜聞,父皇不想将這事兒鬧的天下人盡皆知。
”
“殿下,那我們……說什麼?
”
趙軒淡淡笑了出來,轉過身看向了窗戶外面的風景道“也不要說二皇子活埋礦工的事情。
”
“你要說就詳細說說二皇子在江南地區開礦,并且私自鑄造假币,還有鑄造兵器,甚至在江南招募自己的私人武裝,吞并各種莊園,和當地的豪強地主勾結的事情。
”
杜子騰猛地擡起頭看向了站在窗戶邊的趙軒,心頭暗自發寒,這七皇子也是個狠角色啊!
趙軒轉過臉看着他淡淡笑道“還可以說在他江南的那些秘密莊園裡,甚至還搜出來龍袍之類的物件兒。
”
杜子騰是真的傻眼了忙道“殿下,這……這沒有的事情啊!
”
趙軒俊朗的臉上掠過一絲殺意,唇角含着溫潤的笑。
“本殿說有便是有!
”
杜子騰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趙軒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今天好好歇着,明天一早就進宮。
”
杜子騰點了點頭,沖趙軒行禮後朝着木門走去。
“杜大人,這世上無毒不丈夫,不要存着幾分愧疚,按照本殿吩咐你的去做,不管用什麼手段,替那些人報仇伸冤,也是你的功德一件。
”
“是,殿下!
”杜子騰沖趙軒行禮後,緩緩走出了木頭房子。
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