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普通民宅裡,慕修寒臉色鐵青,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側位上坐着一身銀灰色錦袍的趙塵,此時卻死死盯着對面站着的千山。
十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千山這個混賬東西一直抱着他娘親的骨灰壇子不松手。
不管是吃住還是做什麼,骨灰壇子不離身,感覺他才是自己娘親的親兒子一樣。
古若塵現在被慕修寒封了幾處關鍵的穴位,還被喂了五石散。
現在恨不得殺了那個拿着他娘親骨灰威脅他的臭小子,奈何有心無力。
“啟禀門主!
”外面急匆匆走進來幾個天機門的部下,半跪在了慕修寒的面前。
慕修寒忙直起了身體看着面前的屬下,這些人都被他派了出去,按照趙塵指出來的地點,查詢沈钰珠母子的蹤迹。
要說如今最了解趙炎這個人的大概隻有他的得意門生趙塵了。
現在趙塵親娘的骨灰還在慕修寒的手中,随時随地要給他來個灰飛煙滅,趙塵哪裡敢在慕修寒面前耍花招。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趙炎不為人知的秘密之所都告知了慕修寒。
如今慕修寒派出去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回來複命。
别說是慕修寒了,即便是趙塵都覺得有些緊張。
“查得怎麼樣了?
有什麼消息沒有?
”
那些人行禮後道“回門主的話,屬下等人分成了幾批人馬,按照王爺告訴的地方去找。
”
“并沒有發現什麼蹤迹,更是沒有少夫人的迹象。
”
慕修寒的臉色一點點的垮了下來。
他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癱坐在了椅子上。
此時真的是心急如焚,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按理說趙塵不至于已經答應了他,又告訴他一些假地址?
他别過臉看向了趙塵,視線裡多了幾分銳利。
身後站着的千山,又緩緩将骨灰壇子舉了起來。
趙塵此時隻是覺得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都不想再和慕修寒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捏着眉心,苦笑道“罷了,我說什麼你們都會懷疑。
”
“我以我娘親的骨灰來起誓,我告訴你的那些地址沒有一個糊弄你的。
”
趙塵現在其實對自己的師傅感情頗有些複雜。
一方面敬重,一方面又覺得驚恐害怕。
之前他一直理解不了,自己的師傅為何做了那麼多毫無頭緒的事情,原來都是為了打壓自己的親生父親,并且登上帝位。
趙塵想到這裡,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他此番覺得最無聊的就是将自己囚在龍椅的方寸之間,背負着那麼大的壓力,活得一點兒也不自在。
若是讓他去坐那個位置,能活生生将他逼瘋了。
在别人眼裡那是無上的權利和榮光,在他古若塵的眼底,那就是一個籠子。
現在師傅為了那個籠子殺了那麼多無辜,趙塵心頭第一次對師傅生出幾分厭惡來。
是的,厭惡。
之前趙塵派出同門師兄,暗中協助太子趙軒殺他,他隻是覺得心痛還未曾到達厭惡的地步。
甚至于他間接殺了自己的父皇,他都沒有太多的感觸。
畢竟父皇與他來說就是害死她娘親的兇手,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現在趙炎自己登基做了皇帝,這件事情讓趙塵覺得自己在師傅面前就是一條狗。
既然如此,他出賣趙炎好似也沒有太多良心上的過意不去。
慕修寒看着古若塵都用自己娘親的骨灰起誓了,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可能查的所有的地方都查過了,趙炎這個孫子究竟将他的妻兒藏到了哪裡。
他慕修寒雖然得罪了不少皇室子弟,趙家皇族對他也不感冒。
後來打也打了,殺也殺了。
硬生生将他從大周朝的肱骨之臣,現在變成了一個造反的佞臣,如今為何又要綁架他的妻兒。
慕修寒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兒和他沒有多大的關系,說不定和南诏舊事有關,可是又說不上來能有什麼牽扯。
現在珠兒的娘親也已經死了那麼久,總不能将珠兒娘親從地底下挖出來給他做皇後吧?
慕修寒猛地腳下的步子停在了,古若塵被他這一驚一乍給吓到了。
慕修寒自言自語道“既然那厮的南疆封地,還有其他的地方都查不到信息,那麼隻有一處地方沒有去查去搜。
”
古若塵眼角抽了抽每次看到慕修寒這個樣子,總覺得這厮又要幹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突然意識到慕修寒要去哪兒查了。
“慕修寒,我知道你膽大包天,可如今宮城裡的情形和之前的不一樣了。
”
“你們天機門在宮城裡埋下的那些釘子,一個個都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