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忙疾步走到陸嬰住着的暖閣外面,臉色帶着幾分慌張。
沈钰珠不好再說自己的事情。
“怎麼了這是?
”陸嬰忙站了起來。
沈家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段兒時間,沒得又是府裡頭的那個小賤人出什麼幺蛾子?
她甚至都想到了沈知書那個丫頭。
自從她親娘和弟弟走了之後,人固然乖巧了許多,卻終日病病殃殃的。
動不動就去尋死,說是這府裡頭呆不下去了。
還說阖府上下的人都欺負她,甚至經常去沈嘯文那邊哭訴。
讓陸嬰一陣陣氣悶,她從來沒有苛待過庶女,不想落了一個惡毒繼母苛待庶女的名聲。
後來鬧得厲害了,陸嬰便要命人将她送回到莊子上,索性養病去吧。
沈知書這才不鬧了,乖乖巧巧的呆在自己的綠漪閣。
如今她先忙钰姐兒的親事,忙完钰姐兒的,随便給沈知書找個富戶嫁了,她也過幾天清淨日子。
這些日子,府裡頭鬧得隻有沈知書。
她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看向了秦管家道“莫不是二小姐那邊出了事兒?
”
秦管家忙躬身道“不是二小姐。
”
陸嬰頓時一愣,不是沈知書,那是誰又造次鬧事兒?
秦管家擡頭掃了一眼沈钰珠,吸了口氣道“許家的那位貴妾姨娘來了,在門口兒呢。
”
“許公子的生母?
”陸嬰頓時傻眼了。
沈钰珠也是愣怔在那裡。
她和許茂山的親事,一直都是許家嫡母王夫人在和母親攀談。
況且許茂山的生母據說生下孩子後,兒子就被抱到王夫人身邊養着。
不過這位杜姨娘因為生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庶長子,雖然孩子被正室夫人抱走了。
但許家也沒有虧欠她什麼,她倒是過的也體面得很。
據聽說許家除了王夫人,便是這位杜姨娘獨一份兒的。
大哥從禹州回來後,也提起過這位杜姨娘,隻說臉色冷冽不是很好相處。
可許茂山是記在王夫人的名下,即便是沈家要和王家聯姻,說和,斷然沒有和一個姨娘直接說和的啊。
不想這杜姨娘怎麼突然就親自來了呢?
“走,出去瞧瞧!
”陸嬰聲音微微發冷。
沈钰珠也忙跟了上去。
按理說許家來人的話,必然會先知會他們沈家一聲,沈家也好待客。
現在這成了個什麼事兒?
“王媽,你一會兒收拾一間幹淨客院出來,若是親家姨娘要住,服侍一定要周到。
”
“是!
”王媽忙帶着人去收拾住的地方了。
沈钰珠跟着陸嬰剛站定在沈府的門口,就瞧着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
她定睛看去,此時沈府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馬車跟前站着剛下馬車的幾個婦人。
左右兩側的從打扮上來看,估計是服侍主子的婆子。
這兩個婆子扶着站在中間的一個貴婦,深紫色裙襖,外面罩着繡金絲牡丹紋的罩衫,披着一件名貴的狐裘大氅。
雖然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樣貌卻嬌好,隻在眼角眉梢間掠過一絲絲蒼老。
她的五官看起來果然和許茂山有些相似,此時看向沈家人的表情很冷,冷的讓人心頭發顫。
今兒天氣不錯,街頭的人也多。
這不到半年的時間,沈家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幾乎承包了整個雲州城老百姓的談資。
如今已有人緩緩停在沈家門口,等着看笑話兒了。
陸嬰一愣,心頭微微一沉,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許家的這位杜姨娘是不是瘋了?
既然來了,不請人通報進府裡頭來叙話,卻等在了沈家的門口。
眼見着四周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杜姨娘像是很滿意這個效果,依然冷冰冰的站着。
不多時整條街的人都曉得了。
沈家大小姐即将議親的男方家,好像有人大老遠從禹州城過來鬧事兒來了。
這可是怎麼說的?
這些日子,陸嬰也是有些心急,動靜兒鬧得大,幾乎整個雲州城的人都知道沈家大小姐要嫁給禹州來的才子。
雲州城的那些閨中女子們,說起來還酸溜溜的。
畢竟許公子這樣的夫君,倒是很難得。
人長得好看,關鍵學問也好,最最重要的是人品端正清白,家裡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
現在卻出事兒了。
陸嬰身上有诰命,本不必理會面前知州府的一個小小姨娘。
可是架不住人家生出來好兒子,她還想讓人家兒子做女婿呢。
陸嬰忍下了心頭的不快,臉上強行擠出來一個笑容,上前一步朝着杜姨娘走了過去。
“原來是杜姨娘來了,走了這麼久,從禹州趕過來也辛苦了!
”
陸嬰忙笑道“杜姨娘,還請進府裡頭一聚。
”
“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在沈府裡頭先住下來,咱們姐妹兩個好好叙叙舊。
”
陸嬰這話說的真的是擡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