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
”慕熙彤抓起了手邊的美人觚狠狠砸了出去。
身邊站得比較近的宮女們也不敢躲,硬生生被砸破了頭,卻連哭也不敢哭出來,忙紛紛跪在了慕熙彤的面前。
慕熙彤臉都氣歪了,表情猙獰至極。
她咬着牙看着慕修寒和沈钰珠離去的方向,眼神越發陰冷了幾分。
皇上今天召見大臣們有些累了,早早歇了下來,入夜時分整座後宮陷入了無邊的冷寂中。
皇上病重已經有些時日沒有恩寵這些後宮的女子們了,即便是剛剛得寵的慕熙彤也不是能夜夜伴君。
入夜時分,慕熙彤穿戴好,外面罩着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大大的兜帽将她的一張臉遮擋的嚴嚴實實。
她順着卿熙宮的側門帶着兩個心腹走了出去,一直走過了漫長的宮道,到了禦花園西側的林子裡。
乾元帝病重,甯安太妃從來不管事,陳皇後這些日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後宮漸漸變得松懈了起來,成了藏污納垢之地。
慕熙彤走進了林子裡,不多時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朝着她走來。
那個身影看起來身形嬌小,隻是穿着一件黑色裙子,外面又罩着黑色披風,頭發也不施任何裝飾。
即便是遮着臉頰的面紗也是黑色的,她緩緩朝着慕熙彤走來,無聲無息,像是陡然從地獄中緩緩爬出來的惡鬼。
每走一步,都能給人帶來死亡的氣息。
慕熙彤看着緩緩站定在面前的黑衣女人,神色變得焦躁不耐煩起來,冷冷道“拿來!
”
她的态度傲慢無禮,覺得多看這個女人就是賞臉給她了。
那女子絲毫沒有惱怒,還是慢騰騰的動作從懷中拿出來一隻墨玉瓶子。
慕熙彤猛地搶了過來,那女子似乎還想要告訴她什麼,卻被慕熙彤打斷了去。
“曉得,每次給皇上吃一粒!
每次都啰嗦!
”
“還有,本宮如今已經被皇上封為了貴人,你以後沒事兒不要找本宮,知道了嗎?
”
慕熙彤說完便轉身離開,剛走出了幾步遠,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身後站的規規矩矩的那個闆正身影道“此件事情你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兒,你曉得本宮的手段。
”
“那些丹藥你照舊煉制罷了,敢動别的心思,本宮扒了你的皮!
”
那個黑色身影點了點頭,隻是在擡眸之間,看着遠去模模糊糊的慕熙彤的影子,眼底陡然掠過一抹兇光,随後藏在黑紗下面的唇角一點點勾起絲絲的嘲諷。
沈钰珠跟着慕修寒上了東司馬門外的馬車,待馬車駛出去很遠,她才吸了口氣看着慕修寒道“世子爺,你說慕熙彤到底要做什麼?
”
沈钰珠不得不想這個問題,那個女人真的是瘋了。
可再怎麼瘋狂,她還是姓慕的,後宮和前朝緊密聯系在一起,若是慕熙彤在皇上面前有了什麼閃失,自然也是要牽扯慕修寒的。
慕修寒仰起頭靠在馬車的車壁上,輕輕揉着鬓角,低聲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瘋子,她還能是什麼?
”
“後宮裡的事情,稍稍一個差錯,便能讓一個家族徹底從大周朝的曆史長河中被抹去。
”
慕修寒也是被慕熙彤這一出子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歎了口氣道“現在隻能希望她在後宮安分守己,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
沈钰珠看着慕修寒的疲憊,莫名有些心疼,擡起手握住了慕修寒骨節分明的手。
他的手很糙也很冷,沈钰珠靠在了他的身邊,摩挲着他的手道“現在人人私底下都說當今瘋了,呵!
我瞧着皇上可是一點兒也不瘋。
”
“利用慕熙彤這枚棋子,将計就計,這般算是牽制世子爺你呢!
”
慕修寒點了點頭,他手中的兵權那麼重,自己父親也掌控着兵權,現在慕家可謂是如日中天,皇上哪裡不膽戰心驚?
現在将慕熙彤封為貴人,一方面便是當着天下人的面兒拉攏慕家,一方面何嘗不是一種牽制。
但凡是機會具備,借着慕熙彤的錯處打擊慕家,豈不是兩全其美。
沈钰珠和慕修寒回到了将軍府,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沈钰珠幫着慕修寒整理穿在身上的将軍甲胄,慕修寒還得回東大營繼續練兵去。
不想管家吳長貴急匆匆走到了暖閣的外面躬身道“啟禀世子爺,侯爺請你今天回永甯侯府一趟。
說是宮裡頭的貴人回府省親,是皇上特地恩賜的,還請世子爺定奪。
”
“知道了,”慕修寒的聲音漸漸染上了一層寒意。
沈钰珠幫慕修寒整理緞帶的手指微微頓在半空,擡眸看向了慕修寒。
慕熙彤回府省親,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