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處帳篷是大漠上的牧民搬遷的過程中丢下的,帳篷破破爛爛的,加上在大漠的風沙中被磋磨了很久,早已經支離破碎。
外面的狼嚎聲此起彼伏,聽着數量不像是一頭,在這個倒黴地方,如果碰到一頭狼還好說。
怕就怕碰到一群狼,而他們隻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受了傷,這形勢變得有幾分不太美妙了。
顧落霞雖然是商賈人家出身,也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可面對現在這個恐怖的情形也是吓得渾身發抖。
她忙靠向了斛律長風,身體剛碰觸到他結實的胸膛,登時一個哆嗦忙避開。
斛律長風很享受這樣的碰觸,沖顧落霞邪魅一笑“靠都靠過來了,躲什麼?
”
已經這麼危險的關頭,顧落霞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她狠狠吸了一口氣,忍着拍死這個混賬東西的沖動,顫抖着聲音道“我們該怎麼辦?
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
“不怕,有我在。
”
正因為有你這個衰貨在我才更怕了好不好?
顧落霞暗自腹诽,可也沒敢說出來。
這家夥亦正亦邪,她現在看着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扶我起來,”斛律長風很欠地擡起了手朝着顧落霞勾了勾手指頭。
他的神态淡定從容得很,感覺此時外面不停嘶吼的不是瘋狂饑餓的狼群,而是來他們家小住的幾個親戚而已。
顧落霞已經對此人絕望了,擡起手将他從破舊的氈子上扶了起來。
“去我懷中取個東西,我胳膊剛才被壓着有些麻了。
”
顧落霞定了定神,還是擡起手摸向了他的懷中。
“哎哎哎,摸哪兒呢?
”斛律長風斜挑着眉,笑嘻嘻看着顧落霞。
顧落霞登時想要打死他,終于忍無可忍。
“罷了,你若是想欺負逗弄我也不必想這麼多的招數,我實在是奉陪不起。
”
“今兒生也好,死也罷,聽天由命吧!
”顧落霞狠狠推了斛律長風一把,自己蹲在一邊,抓着之前斛律長風給她的小短刀,死死盯着已經被外面野狼抓破的破洞。
斛律長風曉得自己這是玩兒脫了,忙看着顧落霞笑道“對不住,讓你一路跟着我擔驚受怕的。
”
“我是真的沒有耍你,你……”他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看着她道“你瞧着我是真的不方便。
”
“在我腰間挂着一個小竹筒,你把它取下來。
”
斛律長風喘了口氣,之前躲避追殺,他為了護着顧落霞不小心着了道兒,被狠狠在腿上砍了一刀,現在行動有些不便。
顧落霞聽着心頭不禁微微一愣,瞧着他不像是戲耍她。
她起身走到了斛律長風的身邊,這一次順利地将他挂在腰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竹筒拿了下來。
斛律長風吸了口氣看着她道“我一會兒将狼群引過來,你把那小竹筒拿到外面,拔下後面的塞子放到天上去。
”
“什麼?
”顧落霞登時傻眼了。
“快,我拖住狼群,你把竹筒放出去找幫手。
”
斛律長風扶着帳篷斑駁的牆壁緩緩站了起來,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抵在了已經被狼群扒拉開的門口。
那一瞬間,他高大的身影映入了顧落霞的眼眸,倒是顯出了别樣的高大來。
斛律長風倒提着刀,堪堪站在了門口,轉過臉看了顧落霞一眼。
他嗤得一聲笑了出來“聽聞那個江餘年很愛你,不過怕是這份兒愛隻是停留在口頭上,若是他真的喜歡,必然如本王現在才對。
”
斛律長風說罷一腳踹開門朝着外面瘋狂撲咬的狼群沖了出去。
顧落霞那一瞬間竟是失聲,她拼命地想要喊出來,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禁定定看着那個偉岸還帶有幾分狂野的身影沖了出去。
将危險留給他自己,将一方平安留在了身後,身後就是顧落霞,也是他要保護的一切。
顧落霞心頭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擊中,居然說不出話來。
她咬了咬牙,朝着另一側被狼群抓開的破洞狂奔了出去。
随後動作麻利地将斛律長風交給她的那個奇怪的小竹筒拿在了手中。
她一把撕開竹筒末尾的機關,咚的一聲,一朵最是奪目燦爛的煙花飛入了天際。
整個大漠的天際都被這一朵絢爛的煙花照亮了,瞬間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散開了。
狼群的嚎叫聲,斛律長風的厮殺聲,大漠裡的呼嘯的風聲,彙合成了一股混亂的局面,讓人一陣陣覺得心悸。
斛律長風因為腿上的傷口,行動分外的不利。
此時面對那麼多的狼群,他固然勇猛異常,但畢竟是力不從心,漸漸抵擋不住狼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