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知書提到沈家的二少爺沈知禮後,沈嘯文頓時神色垮了下來。
自己兒子的心性他自己清楚得很,雖然才華卓越,但心胸不是很寬廣。
如果他的生母被送到了莊子上,萬一真的出了什麼岔子,那孩子會恨他一輩子的。
沈知書瞧着父親和祖母的神情緩和了下來,忙哭求道“父親,祖母,姨娘身子弱,已經在祠堂裡跪了幾天了。
禮哥兒曉得了後,正往家裡趕。
”
她定了定話頭哭道“父親要是将姨娘送到莊子上,禮哥兒見不到姨娘,不曉得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求求父親,求求祖母,看着禮哥兒的面子且饒了姨娘這一回吧!
”
沈夫人看着地上癱着的趙氏,妥協了。
雖然這個趙氏有戲弄她的心思,但畢竟是禮哥兒的生母。
她歎了口氣道“罷了,你且搬回到蓮花軒,好好反省自己。
好得禮哥兒也要趕考了,你收斂一些才是。
”
趙氏一愣,鬧到了這個地步她怎麼敢再生出什麼事端,忙應了一聲。
“父親!
”正當那些丫鬟婆子将地上的趙姨娘扶起來,準備離開祠堂,不想沈钰珠緩緩上前一步。
沈嘯文等人具是一愣,這又是怎麼了?
“你還有何事?
不曉得長輩們都累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沈嘯文眉眼間掠過濃濃的厭惡。
對于這樣的厭惡,沈钰珠已經習慣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這麼讨厭她,無所謂了。
“父親,”沈钰珠緩緩沖沈嘯文躬身福了福道“既然趙姨娘身子弱,那她保管着的,我娘親的那些東西,便由女兒親自打理吧!
”
沈钰珠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大小姐這是要執掌府裡頭的中饋嗎?
趙氏也是氣的臉色發白,這個小賤人,居然什麼樣的空子都能鑽。
可是身子弱這事兒,她現在還真的不好辯駁。
一邊的沈知書也是愣住了,娘親身子弱就是一個離開祠堂的借口,居然被沈钰珠這個賤人拿住了話柄。
沈老夫人眉頭微微一蹙冷冷道“你還未出閣,這些銀子公賬到了你的手裡,你豈能管得好?
”
沈钰珠沖沈老夫人笑道“祖母放心,妹妹能管得好,钰珠也一定能管得好。
況且管得是我娘留下來的東西,不管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
”
沈老夫人臉色一沉,沈家這麼些年的花銷,基本上都是靠着蕭氏嫁過來時帶着的嫁妝。
如今沈钰珠硬是要回去,她們斷然沒有辦法不給。
以前這個丫頭素來不管這些的,這才讓趙氏接手管着,她什麼時候變得鬼精了起來?
“你這丫頭胡鬧得很,”沈嘯文一聽沈钰珠要要回去蕭氏給她留的嫁妝,他也是有些心虛,不過這事兒鬧到公堂也是他們沈家沒理。
他看着沈钰珠道“你素來不管這個,連一個賬冊都做不好,管這麼多做什麼,還不退下!
”
沈嘯文從知州府回來已經累了,好不容易處置好趙氏,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沈钰珠。
他甩了甩衣袖剛要走,突然被沈钰珠擋在了身前。
“放肆!
!
”沈嘯文猛地看向了面前的女兒,那雙宛若地獄之火淬煉過的冰冷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沈钰珠看着父親一字一頓道“之前您的愛妾當着刑獄司官員的面兒親手殺了人,您隻是将她關在祠堂裡反省。
”
她頓了頓話頭冷冷笑道“您是雲州府的通判,那些屬下們自然不敢将您的寵妾怎麼樣。
可是您這樣在官場中公私不分,丢了臉面事小,丢了為官之道,被有心人傳到上面去,您丢的可不僅僅是臉面了。
”
“你住口!
!
”沈嘯文頓時臉色巨變,她這是威脅他這個做父親的嗎?
他猛地擡起手朝着沈钰珠掌掴了下來。
不想沈钰珠絲毫不避,擡眸冷冷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萬千的冰霜凝結,讓他心頭頓時生出了幾分寒意,這一巴掌硬是打不下去。
沈钰珠冷冷笑了出來道“父親,真正惹麻煩的不是我,是誰,您心裡比我要清楚!
钰珠就是想要回娘親的東西而已。
”
“若是這事兒,您決計要鬧,女兒奉陪到底。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我拼着讓全天下人笑話,這個理兒也要說道分明了才是!
”
到了這種地步,沈钰珠已經不在乎什麼虛僞的親情和世人的眼光了。
既然今天趙氏将她诓到這裡看她演戲,她不收點子利息,怎麼對得起自己白白跑來的這一趟。
一邊冷眼看着的沈老夫人眸色微微一閃,這個丫頭今兒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之前那一場鬧劇,她也有所未聞,今日這丫頭不好糊弄。
她心思一動想起什麼來,冷冷看着沈钰珠道“也罷,你既然這般說,我們若是不允了你,豈不是顯得沈家的長輩小氣!
來人!
将先夫人的東西搬到大小姐的攬月閣裡去。
”
沈钰珠心頭一頓,老夫人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