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此生最看重的是陸家的名譽,當年兒子領了一個邊塞的女子回府。
因為這件事情,他兩年都沒有搭理自己的兒子。
甚至陸家長媳都沒能踏進陸家半步,陸夫人被陸大人養在了外面。
直到後來陸夫人生下了陸明哲,老爺子這邊才松了口,即便如今也不待見陸夫人。
好在有個争氣的長孫陸明哲從中周旋,陸家家長們的面子才緩和了下來。
此時如果真的将這件事情鬧大了去,沈嘯文這厮縱然死一萬次,也不能恢複陸家姑娘的名聲。
他的這個女兒本來就不着調,讓他在世人面前擡不起頭,如今再鬧出去,指不定别的世家怎麼說他們陸家呢。
沈钰珠看着陸老爺子的臉色松動了幾分,擡眸看着他道“老爺子,此件事情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
陸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你父親的事情也配你一個小輩大放厥詞?
”
沈钰珠并沒有因為陸老爺子不客氣的話,萌生絲毫的退意。
她擡眸看着陸家老爺子,臉上的神情卻鎮定如常。
“老爺子,雖然钰珠是小輩,可這件事情總得解決不是!
此番鬧大了對陸家和沈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
“陸家的名譽,翁城縣主的名譽,聽聞陸家馬上要搬到京城,長公子也到了升遷的時候,”沈钰珠不緊不慢,不慌不忙。
她每數落一件事,陸老爺子的臉色沉下去一分。
沈钰珠看着陸老爺子一字一頓道“您是長輩,也是過來人,此間事情不能拖太久。
”
“若是拖太久了,對誰都不利!
”
“哼!
你待要怎樣?
如何解決?
難不成我陸家的女兒被你們一個小小的沈家随意欺負?
”
陸老爺子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狠狠扇沈嘯文幾個耳光。
沈钰珠定了定神,緩緩起身看向一邊哭哭啼啼的陸嬰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曉得老爺子舍不舍得?
”
陸老爺子臉色一沉“且說來!
若是今兒你們沈家不能給陸家一個交代,你們沈家的人一個也走不出這府門去。
”
沈钰珠點了點頭,臉上帶着萬分的鄭重其事。
“家母去世得早,在我剛剛記事的時候就走了。
”
陸家人頓時微微愣怔,現在是讨論沈家先夫人蕭氏生與死的時候嗎?
沈钰珠話鋒一轉定定看着陸家老爺子道“家母去世後,家父一直沒有再娶。
”
“如今沈家還沒有一個當家主母主持中饋,沈家需要一個當家主母,钰珠看着……看着翁城縣主就很好!
”
沈钰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再也沒有說下去。
不過她話音剛落,不管是陸家的還是沈家的人,一個個臉色劇變。
除了陸嬰用帕子捂着臉哭,其餘的人都傻了。
陸老爺子猛地轉過臉看向了自己身邊坐着的女兒,他經曆那麼多沉浮,哪裡看不出今兒這事兒有些說道的。
陸嬰住的地方,那是内宅。
沈嘯文再荒唐也不敢闖進來的,這個人膽小怕事,偶爾會犯渾,也不至于連内宅和外宅都分辨不清。
他蒼老的臉上瞬間暈染着冷冽冰霜。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是個什麼東西,之前還鬧着要去尼姑庵做姑子去,今兒這一出怕也是她的大手筆。
他頓時心思轉了幾轉,今天的事情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固然覺得沈嘯文做自己的女婿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可現在居然成了唯一一條可走的路。
沈嘯文張了張嘴,腦子徹底亂了,怎麼覺得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一邊的沈老夫人又醒轉了過來。
不管娶誰,隻要不革自己兒子的職就行。
她随後想到了什麼,若是能娶翁城縣主回來,說不定還有好多的嫁妝帶過來。
陸嬰是個雷厲風行的,她猛地站了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道“罷了,嫁人總比做姑子強,這事兒便這麼定下了。
”
“爹爹若是再整出其他的幺蛾子,女兒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
“放肆,你怎麼說話的?
”陸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
“女兒不管,女兒的名聲要緊!
”陸嬰索性一跺腳,轉身走進了内間再不出來。
陸老爺子氣的吐血,狠狠拍着桌子大罵自己的這個不孝女。
他本來還想拿捏一下沈嘯文,不想自己不要臉的女兒居然這般行事。
沈钰珠看着陸老爺子那張青白色的臉,心頭的那一口氣終于舒緩了出來。
陸嬰進沈府的門兒,這件事情,九分數了。
一炷香後,沈钰珠跟着一臉蒙的父親沈嘯文回到了沈府。
沈老夫人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原以為钰姐兒會攀附上陸家長公子這門親事,結果老子倒先攀附上了,做了陸家的乘龍快婿。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雲州城。
說是沈大人參加陸家老爺子的壽宴,因為詩文卓越被老爺子看上,将自己女兒許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