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不礙事吧?
要不要屬下請世子爺……”
吳長貴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少夫人這個樣子,之前跟着少夫人即便是行千裡之外,去豫州城救了世子爺。
那一路上的艱難險阻,也沒有見到過自家少夫人的表情這般的頹喪過。
沈钰珠跌跌撞撞朝前走,走出了道觀,沿着逼仄的巷子一直往前。
吳長貴忙不疊跟在身後,看得是心神懼怕。
此時正好看到沈钰珠出了道觀,卻不朝着馬車這邊來,李泉忙跳下馬車追了過來。
“主子!
主子!
”李泉也看出來沈钰珠的不對勁兒來。
大半夜主子非要來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哪裡想到來了之後,竟像是丢了魂兒,丢了心。
吳長貴看到李泉後,這才從驚懼中清醒了過來,忙低聲沖李泉道“李泉兄弟,你快将馬車趕到這邊來。
”
“還有今夜的事情絕對不能和府裡頭任何人提及,連你的妻子也不行。
”
連雲香都要保密嗎?
李泉微微一愣,更是被眼前的局面給吓到了。
他當下也不敢多想,瞧着事情鬧得挺大的。
李泉慌慌的折返回馬車前,躍上了馬車,駕着馬車朝着沈钰珠追趕了過去。
馬蹄聲驚醒了沈钰珠的深思,她茫然的看向了擋在面前的李泉和吳長貴。
這兩個人半跪在她的面前,擡起頭驚恐不安的看着她。
沈钰珠的視線掠過了他們的頭頂,卻看向了遠處墨藍色的天際,隻有幾點清冷的星子,閃爍着鬼火一樣的光。
她狠狠吸了口氣,苦苦追尋母親的死因,不想竟是牽扯出了另一樁孽緣。
她的母親和慕修寒的母親都死于魏氏之手,而趙炎那個男人扮演着關鍵的角色。
沈钰珠的眼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偏生她的生父竟是那麼個畜牲一樣的東西。
當年濟北王攻下南诏皇宮,雖然是乾元帝下的令,可放火燒死南诏皇族的卻是他親自動手。
後來竟然還能喜歡上南诏長公主,千方百計霸占,折磨。
沈钰珠越想越是氣悶,像是被刀子狠狠戳了心窩子,一時間竟是喘不過氣來。
她的心頭疼的厲害,偏偏自己身上流淌着那個人的肮髒的血液,她若是沒有懷了這個孩子,如今便自盡了算了。
許是她情緒波動太過厲害,突然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動,這可是孩子的第一次胎動。
像是從黑暗中暈染出的一抹光,将她拽出了冰冷的永夜。
沈钰珠的深思終于回來了,了心頭卻還是又些疑點。
疑點就在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中,母親留給她的那個盒子裡。
放着一塊兒大周皇族的血玉玉佩,那塊兒玉佩如今八九不離十應該是濟北王趙炎的。
可還有一塊兒張子岡大師雕刻的冰玉玉佩,并且在冰玉玉佩旁邊還放着一卷殘詩詞,裡面竟是藏頭詩,不過被毀掉了大半兒。
那些詩詞裡卻提到了宮裡頭的玲珑塔,那座神秘的占星樓。
而且那詩詞殘卷一看就是被母親翻閱了無數次的,邊兒打了卷兒。
并且自己的娘親還在詩詞的旁邊填了自己寫的詞,每一首都愛意濃濃。
沈钰珠頓時心頭一驚,剛才聽到濟北王說,那冰玉玉佩是他贈給自己母親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母親為何會那般珍重這塊兒玉佩,甚至還将那詩詞同冰玉玉佩放在一起收藏。
反倒是那塊兒血玉卻像是随意丢進了匣子裡?
如果玉佩是濟北王那樣的人送給娘親的,娘親該是恨死了他,為何還會将玉佩小心翼翼收藏。
她曾經閱讀過那些詩詞,筆觸溫潤,寫詩的人絕對是個性子溫和的人,怎麼也和暴虐的濟北王聯系不起來。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是她和慕修寒都沒有想到的嗎?
他們也許隻是避開了最外面的迷霧,真正的秘密還藏在某一個詭秘的角落裡,默默等待着他們。
沈钰珠心頭稍稍定了下來。
李泉和吳長貴看着她的表情幾乎要吓死了,不得不擡高了聲音看着沈钰珠道“主子,您要不先馬車,外面更深露重,小心身子。
”
沈钰珠回過神,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吳長貴這才松了口氣,他覺的自己像是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遭,渾身都滲出冷汗來。
很快馬車停在了永甯候府的門口,沈钰珠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直膽戰心驚候着的張媽還有金钏兒急匆匆走了出來,沖沈钰珠躬身福了福。
随後張媽上前一步扶着沈钰珠的手,入手冰涼,她像是握着一塊兒冰似的。
張媽心頭狠狠一顫,忙驚呼了一聲。
“不礙事,歇一會兒就好了,”沈钰珠不想讓張媽跟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