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昌那一瞬間,呼吸都凝滞了。
她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她和重山哥哥約定在那一片小樹林裡見面。
這件事情隻有他們二人知道,不……
雲昌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苦笑了出來。
這個人也知道。
原來她一路上的感恩戴德,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玩笑。
真正是造化弄人!
和夜闖皇宮的他相遇,将她帶出皇宮一路逃亡的那個人,還有什麼漠北俠客。
哈!
原來都是柔然國王子斛律欽的遊戲而已。
他騙了她,騙的她好苦!
他甚至還設局将她帶回京城,報信給自己的母妃,讓母妃提前去了那片林子抓走了重山哥哥。
怪不得她懷了身孕,母妃都沒有怎麼過問,因為斛律欽暗中已經與母妃結成了同盟。
從始到終,隻有她蒙在鼓裡!
雲昌渾身哆嗦着,藏在赤紅色廣袖裡的兩隻手狠狠攥成了拳。
她驚怒交加,擡起手朝着斛律欽掌掴了過去。
斛律欽一把抓住雲昌的手,卻是一拉一扯将她整個拽進了柔然國的金賬馬車裡。
四周的人看着這一幕,硬生生看呆了去。
這是怎麼說的?
雲昌公主和柔然王子斛律欽和親,早就定好了的,雖然二人沒有見過面。
但是兩國和親,氣氛應該是和諧美好的,不想一上來兩個人便是劍拔弩張?
陸嬰也吓傻了,驚呼了一聲剛要上前一步救公主出來,不想斛律欽一把掀開了簾子。
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陰狠,硬是逼迫着陸嬰不敢再有絲毫的異動。
“出發!
”他聲音沙啞冷冽。
幾個柔然和大周的官員都傻了,可誰也不敢惹事兒。
畢竟現在這一場和親都是雙方急需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嬰被一個嬷嬷拽到了後面的馬車裡,前去柔然的送親隊伍緩緩行動了起來。
陸嬰掀開車簾看向了前面那輛裝飾華麗的金賬馬車,隻聽得裡面傳來雲昌公主絕望壓抑着的哭泣聲。
陸嬰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一顆心頓時狂跳了起來。
在她心目中,雲昌公主一直都是溫婉大方的女子。
怎麼會剛見着自家夫君的面兒,就對夫君大打出手,還出手這般的潑辣,簡直和宮裡頭傳出來的雲昌公主的名聲分外不符。
“陸姑娘,您還是不要管了,”身邊的老嬷嬷低聲勸道。
這個嬷嬷是姑母甯妃身邊的心腹,這一次也跟着她們一起送親來了。
難道這次和親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陸嬰緩緩放下了簾子,聽着前面隐隐約約的哭聲,她眉頭狠狠擰了起來,總感覺這一趟和親注定不太平。
金賬馬車裡,雲昌狠狠捶打着斛律欽的胸口。
饒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不能撼動斛律欽分毫。
斛律欽也給她揍得有幾分疼,最一開始他隻是讓她揍自己幾下出出氣。
不想她哭着鬧着嘴巴裡左一個重山哥哥,右一個重山哥哥,讓他心頭火起。
他一隻手抓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兩隻纖細小手,随後欺身而上将她逼迫到了自己身下,擡起另一隻手死死掐住了雲昌尖俏的下巴。
“夠了!
你是我的妻子,卻是想和别的男子私奔,還有了身孕。
”
“你哪一件,哪一樁事做得對?
”
“我如今帶着柔然王族儀仗将你迎回到柔然,你安安心心做我的王妃。
”
“我全了你的面子,又哪裡虧欠了你?
”
雲昌渾身顫抖着,她的嘴唇哆嗦着,唇形很好看,帶着幾分淡色櫻紅,偏偏配上如今的柔弱無骨的凄楚,竟是美得驚人。
斛律欽稍稍松開了些手勁兒,攫着她的下巴凝神道“罷了,這些我都不計較,甚至連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計較。
”
“你隻記着一點,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斛律欽的女人,你的生死悲歡都是我的,沒有其他人可以橫在我們中間。
”
“你……你卑鄙!
”雲昌咬着牙。
斛律欽冷笑了出來“沒有讓你同那個人逃走,便是卑鄙了嗎?
”
“若是如此……”斛律欽定了定神,視線根本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
真的是很奇怪,就這麼些日子,他居然喜歡她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她對他的不忠,帶給他的恥辱,卻因為這幾日短短的相處,竟是永恒地刻印在他的骨子裡,讓他不能自已。
他吸了口氣,終究是沉淪了。
他俯身吻住了她冰冷微顫的唇瓣,品嘗着這絕望到極點的美好。
“嗚嗚嗚……放開我!
别碰我!
”雲昌怒極将他一把狠狠推開,塗着豆蔻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臉。
斛律欽頓時惱羞成怒,摸了一把臉上滲出的血,狠狠掐着雲昌的手臂。
“怎的?
别的男人碰得,我卻碰不得?
我還是不是你的夫君?
”
“雲昌,你要記得我才是你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