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猛地擡眸死死瞪着面前的慕修明,她明白如果再一次落在陳思道的手中,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那又如何,大不了便是一死罷了!
慕修明從沈钰珠的眼眸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恐懼和哀求,臉色微微變了幾分,帶着幾分莫名的焦躁。
他退後一步淡淡道“來人!
”
外面得令走進來兩個勁裝護衛,在慕修寒的指使下,用黑布将沈钰珠兜頭罩住,在她的嘴巴裡塞進了一枚麻胡桃。
這又是在轉移地點,慕修明果然是個小心謹慎的主兒。
她被抓了起來,大約走了幾十步,就被塞進了一輛馬車裡。
沈钰珠被蒙着頭也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色,她隻能認真聽着馬車外面的動靜兒。
一開始隻能聽到夜晚的蟲鳴聲,感覺像是在郊外。
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聲音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京城裡最繁華的那幾條街道。
來往馬車行車的聲音,花船上姑娘們拉琴的聲音,還有夜市上小販們叫賣的聲音。
沈钰珠的一顆心一點點的沉了下來,載着她的馬車怕是朝着陳國公府走去了。
陳國公府就矗立在繁華的崇文街,占地甚廣,四周繁花似錦。
沈钰珠狠狠咬着牙,一會兒怕是自己劫數難逃,罷了,拼了!
很快馬車不知道又拐到了什麼地方,四周的嘈雜聲漸漸小了幾分。
大約又是行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兩個護衛将她從馬車裡拖了出來,似乎走過了長長的青石地面,大約穿過了中庭,終于走進了一間屋子。
沈钰珠什麼都看不到,隻感覺到自從走進屋子裡,扶着她走的換成了女子,動作也輕柔到了極點。
她被身邊的兩個婦人小心翼翼扶着坐在了床榻上,接着便聽到屋子裡的門輕輕關了上來。
瞬間四周安靜得要命,卻能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沈钰珠緊咬着牙關,能感覺到那個人緩緩走了過來。
他什麼也沒有說,擡起手便開始解她身上的繩子。
動作倒是溫柔得很,生怕将她傷了去。
一抹巨大的狐疑從沈钰珠的心頭升騰而起,她眉頭蹙了起來。
不是陳思道!
同慕修明将她要過來的人絕對不會是陳思道。
那厮恨她入骨,也被她整慘了去,怎麼可能這般溫柔的對她,還幫她揭開捆在身上的繩子?
一顆心狂跳了起來。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容易産生一絲絲的恐懼,沈钰珠不确定慕修明究竟将她賣給了誰?
繩子完全解開的那一瞬間,沈钰珠猛地擡起手。
沒有了軟劍,舉手為拳,朝着面前之人搗了過去。
她算準了角度和距離,隻要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這一拳直接砸在對方的喉嚨上,能讓對方暫時性昏迷。
隻要抓着這個機會,她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可是伸出去的拳頭,瞬時打了一個空,随即手腕被對方狠狠握住,兩條手臂都被對方反剪到她的身後。
肩頭的關節被拉扯了一下,疼得她眼淚瞬間滲了出來,頓時渾身無力。
随即四肢百骸的重要穴道,都被那人點了一遍。
蒙着她頭部的黑色布袋,一下子被掀開。
沈钰珠猛地擡眸看去,登時眼睛都瞪圓了。
面前站着一個穿着玄色錦袍的高大男子,暈黃色的燭光在他身後投下一道光影,強大的威壓逼迫而來。
不是陳思道,居然是陸家長公子陸明哲。
沈钰珠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再熟悉不過的陌生人,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了起來。
陸明哲本來冰冷的臉頰,因為沈钰珠剛才的拼死反擊,更顯的清冷了下來。
可看着她瞪大了的眼眸,蒼白的臉色,還有略顯憔悴的神情,頓時心軟了。
陸明哲緩緩擡起了手,他的手型很好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觸到了沈钰珠唇邊将她嘴巴裡的麻胡取了出來。
沈钰珠重重喘了口氣,死死盯着面前的陸明哲。
“陸明哲!
”沈钰珠咬着牙道,“呵呵!
我本該想到的。
”
突然很多事情,她當下全部想明白了。
“果然是三殿下身邊最得意的謀臣,這一招當真是高明!
”
陸明哲不動聲色轉身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沈钰珠的面前,聲音倒是鎮定醇厚“嗓子啞了,喝點兒水,緩過來再罵也不遲。
”
沈钰珠冷哼了一聲,當真是嗓子眼兒焦灼難受得很。
自從被慕修明從毓秀堂的暖閣裡帶走,到現在滴水未進。
她低下頭就着陸明哲遞過來的玉盞将裡面的水喝了個幹淨,這才覺得眼前也變得清亮了起來。
她擡眸盯着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