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徑直走到了第二輛馬車前,雲香忙扶着她上了馬車。
進宮的這些貴婦們都不能帶自己的丫頭去,一會兒進了宮城的門,都是裡面的宮人們服侍。
雲香塞了暖手的爐子在沈钰珠的手中,還是忍不住低聲道“主子保重!
”
沈钰珠笑了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笑道“不必擔心。
”
雲香那張幾乎要哭出來的臉,這才稍稍松懈了幾分。
沈钰珠剛坐進馬車,身子微微僵了僵。
馬車的簾子半放着,陰影處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正因為他身形高大,顯得馬車裡的空間稍稍有些局促。
慕修寒曲着腿,靠在馬車的車壁上,手中卷着一側太平廣記。
沈钰珠還以為他不願意和自己同乘,畢竟之前兩人鬧得有些僵。
她定了定神還是硬着頭皮坐了進去,心頭稍稍有些憤憤。
方才慕熙彤用那些話嗆她,他便是坐在這裡看笑話的嗎?
随後唇角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本就是嫁進來的一個外人罷了,慕熙彤畢竟是他的妹妹,自己這般在意便是矯情了。
可心頭居然還是有一點點的痛。
兩個人都不說話。
沈钰珠上了馬車後,便捧着雲香塞給她的暖手爐子,仰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慕修寒攥着書卷的手指,卻一點點的僵硬了起來。
這個丫頭都不願和他說一句話嗎?
他要不要和她說一句,可他到底是堂堂大周永甯候府的世子爺。
這丫頭給他戴了那麼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他還不能說她幾句了嗎?
退一萬步來講,他那天強吻了她,是他沖動了。
可他是她的夫君啊。
她難道不該有一點兒身為妻子的覺悟嗎?
她居然推他,打他,倒是他将她寵壞了。
罷了,這些都算了,他不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如今但凡她能好好兒的和他道個歉,不,不必道歉。
她哪怕主動和他說句話,他就原諒她了。
慕修寒等了許久,終于坐不住了。
換了個姿勢,手中的太平廣記倒了個個兒,還是沒有等到沈钰珠說一句話。
他終于擡起頭看向身邊坐着的沈钰珠。
此時她仰靠在車壁上,車窗的車簾被風輕輕掀起了一角,炙熱的陽光滲透了進來。
一線暖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嬌媚的五官變得生動了起來。
雖然這丫頭閉着眼,身上卻籠着一層高貴,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慕修寒不禁看得有些呆了,這不像是普通官宦家出來的女子,倒像是個驕傲的公主。
他猛的回過神,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這個丫頭普通也好,尊貴也罷,就是看不上他,他又能怎麼辦?
“該死的!
”慕修寒暗自罵了自己一句,能不能有點子出息。
慕修寒糾結中,永甯候府的馬車終于行駛到了宮城的東司馬門外。
沈钰珠跟着慕修寒下了馬車,宮宴還有些時候才開始。
沈钰珠他們還算來的早,不多時邊看到世家大族的馬車源源不斷的停在這裡。
随後分成了兩撥,前朝的官員們都要去養心殿等着被皇上召見。
剩下的那些女眷們在各自當家主母的帶領下,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慕修寒隻在離開沈钰珠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小心,便跟着自己的父親永甯候離開。
“表妹!
”一道清冷的聲音襲來。
沈钰珠順着聲音轉身看了過去,卻看到一輛華麗得馬車停在東司馬門外,随後一群貴女疾步走了過來。
為首走過來的是個穿着盛裝華服,容色清冷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看到魏夫人站在這邊,忙朝着這邊走來。
不過她還未近身,身後一個大約十七八歲,容顔豔麗的女子疾步走了過來。
那女子一把抓住慕熙彤的手笑道“曉得你會來,不想居然來的這麼早?
”
沈钰珠一聽這個女子喊慕熙彤表妹,又看向了來者的打扮和氣勢,腦子裡頓時想起來一個人。
迎面走來的這一批女眷應該就是相府的家眷了,眼前這位身材嬌小,眉眼豔麗的女子定是魏相的掌上明珠。
也是魏相唯一的女兒魏雲珠!
據說魏相一門,不管是妻還是姨娘都給他生養了許多兒子,唯獨最小的孩子魏雲珠是個女兒,還是正室夫人所生。
魏雲珠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明珠,府裡頭上上下下都寵着護着這位大小姐。
相府夫人程夫人忙上前給自己的大姑子見禮,兩家人看起來關系很好,一時間問安聲此起彼伏。
卻将沈钰珠這個永甯候府正牌兒的少夫人晾在一邊,帶着幾分刻意的羞辱。
魏夫人沒有将自己府裡頭的新婦介紹給親戚們認識,程夫人自然也聽說自己大姑姐和這位新婦不合拍。
她其實也從心裡面瞧不起沈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