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穿着夜行衣,可絲毫掩蓋不住身上那股子邪魅的氣息。
五官棱角分明,挺鼻深目,帶着幾分西域人的特點。
尤其是那雙眼眸,居然是紫色。
像是世間最璀璨的寶石鑲嵌在他的眼眶中,裡面汪着最奢華的葡萄酒,潋滟靈動,卻又危險重重。
沈钰珠心頭一驚,若論武力,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擡眸死死盯着這個陡然出現在她書房裡的男子,聲音沉了下來道“你到底是誰?
為何闖進這裡?
”
沈钰珠看着這人雖然邪門兒得很,但他身上那天然的貴氣,不像是采花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松開了沈钰珠,卻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她。
他唇角微翹,勾着一抹笑。
“姑娘怎麼會解西域的火毒?
”
沈钰珠心頭一怔,瞬間想起來之前在那座破廟裡救下來的慕修寒。
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來,那個慕家的子弟給她惹來了大麻煩。
她擡眸看着面前滿身邪氣的男人“閣下什麼意思,我不懂。
”
“不懂嗎?
”那人拿出來一支玉钗,上面鑲嵌着米粒大小的紅寶石,正是她的簪子。
沈钰珠想起來了,之前在路上被慕修寒劫持,她頭上的簪子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掉落在路上。
她猛地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子,心思一頓。
他說到西域火毒,而此人帶着明顯西域人的特征,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慕修寒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敢對慕家的子弟下毒,這人也是個狠角色。
都怪她那個時候隻顧着救人,回來後又被趙氏構陷。
這一樁樁下來,她倒沒有在意自己戴的簪子掉了。
光憑借一支簪子,他就找到了這裡來?
這一遭,雲州城到底招惹了多少厲害人物?
沈钰珠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她重生一世,隻想護着自己想要護着的人,清算那些欠着她的人,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牽扯進朝堂的這些紛争中。
“呵呵,公子夜半闖進一個女子的閨房隻是為了問這個?
”沈钰珠冷冷笑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
紫瞳男子頓時一愣,潋滟的紫眸暈染出一抹冷意來,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玩味。
“丫頭,你膽子不小啊,本殿……本公子倒是更加欣賞你幾分,”那人擡起手,纖白修長的指尖緩緩拂過了豔麗的唇。
“這樣吧,你告訴我西域火毒的解法,今夜你密謀陷害大周讀書人的事兒,本公子便當做是眼瞎了,看不到如何?
”
沈钰珠微微一愣,不曉得此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她現在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對付他。
她狠狠吸了一口氣,擡起手道“簪子,拿來!
我會将解毒的方子給你寫下來!
”
那人一愣,笑了出來。
“拿去!
”
那人将簪子放在桌子上。
沈钰珠拿起了一方帕子襯着手才拿起簪子,簪子上并沒有其他毒物,她這才放心收了起來。
“呵!
小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倒是小心謹慎之人。
”
沈钰珠沒有理他,坐在書案邊将解西域火毒的法子寫了下來,送到了那人的手中。
她緩緩道“公子過目,我隻是路過救人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
她定了定話頭道“冤有頭,債有主,公子若是要找便去找慕家的人,我隻是個路人!
”
那人猛地擡眸看向了沈钰珠,眼神一閃,又低頭掃了一眼紙上的東西,淡淡笑了出來。
“這個法子當真是不錯,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
那自然是不錯,十年後,耗盡了多少大夫的心血才研究出來的解毒法子。
如今在這世上絕無僅有。
她看着那人道“我外祖父是行商,見識過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這法子也是我外祖父告訴我的。
”
那人又細細看了一遍,這才将方子折疊起來塞進了袖子裡。
他定定看着沈钰珠,露齒一笑,倒是再沒有提及别的。
他貌似也就是來找一張方子,随後翻身從窗戶口躍了出去。
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毒醫古若塵是也,原本看過本公子臉的人都要死,今兒算你命大!
”
濃黑的夜色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古若塵?
沈钰珠頓時額頭滲出了冷汗。
如今這世上的人還不知他的名号,十年後此人的身份可是天下人聽了都要心驚膽戰的。
他是大周最厲害的毒醫,生死之間,全憑他的一念之差。
此人研究醫術,也研究毒術,江湖,朝堂的那些厲害人物都想要拉攏他。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價值應該還沒有被人們所發現。
沈钰珠狠狠吸了一口氣,此人下毒的本事極高,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對這方面也是癡迷到了極點。
如今看來他也就是為了那個解毒的方子找上門來的,想必拿了方子後,不會再叨擾她了。
沈钰珠疾步走出了書廬四處查看,卻看到外面芭蕉林下躺着一個小丫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