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才一說,在裡面的淮王妃,就狠狠打了個寒戰。
她整個人,都顯得激動起來。
将軍夫人拉住淮王妃的手,低聲安慰:“别怕,陛下在九爺面前答應了。
九爺有攝政的權利,若是他再敢對你有半點不好,有九爺為我們做主的。
”
淮王惡狠狠地瞪了淮王妃一眼,被人背着放在了椅子上。
“雲姒,你膽子可真大啊!
”
淮王咬牙切齒地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
雲姒:“我們拉淮王上岸,救了淮王一命,這也有錯?
”
陸鶴:“就是,淮王大半夜不睡覺,去千鯉池洗澡。
幸好遇到了我跟我師父,不然就淹死啦!
”
淮王看着如此嫑碧蓮的兩個人,氣得牙齒打顫:“你們就不怕本王告訴父皇嗎!
”
雲姒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淮王身邊,端起茶水:“說什麼?
我們可什麼都沒有做。
救人也有罪的話,那我馬上改掉好啦。
”
說罷,雲姒傾身過去,唇邊是一陣壞笑,壓着聲音道:“我不承認,你拿我有什麼辦法。
誰能給你作證?
你若是敢瞎說,我就敢把你變太監的事情暗中宣揚出去。
”
陸鶴在一旁,把話聽得清清楚楚。
看着這麼嫑臉的師父,真是愛了愛了呢!
淮王的太陽穴隐隐跳動,咬牙道:“本王看見了那書信上面,說蘇韻柔的孩子,不是楚王的。
你個陰毒的女人,本王還以為你有多愛楚王,原來……”
雲姒挑眉,眼中不屑。
“看見了又怎麼樣?
你還能威脅到我?
你倒是可以去威脅蘇韻柔,但是蘇韻柔在天牢裡面,生了孩子就要被殺頭了。
你洩露出去,對我也是好事一樁。
但是你若是想要利用這事情,跟蘇韻柔聯手整我,隻要我發察覺,我就把你變太監的事情,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
完全被拿捏住的淮王豎眉瞪眼,滿臉兇神惡煞:“賤人,不要臉!
你身為大夫的原則呢,我是病人,你怎麼能把我的病痛到處說!
”
雲姒“哐啷”一聲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我具有靈活的道德原則,反正這件事情你知道了,要是洩露出去,不管是不是你說的,我都會認為是你說的。
到時候,你就等着身敗名裂。
我呢,置身事外!
”
原想着威脅雲姒一把,誰知道被黑吃黑。
淮王當真是恨透了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他的好計劃,現在全崩了!
淮王咬牙:“賤人!
”
雲姒挑眉:“死太監,陰陽人,爛屁股!
你再罵一句試試看。
”
陸鶴在一邊點頭:學到了學到了!
淮王轉頭就怒瞪向了陸鶴。
陸鶴更不怕他:“我也可以到處嚷嚷。
”
“你們……你們!
”
“來人,淮王不治了,送出去。
以後别來我面前晃,讓我看見你……”她壓聲:
“我一時把淮王喊成了死太監,那可就是你自找的了。
”
雲姒擡手就把淮王指着自己的手狠狠打了下來。
淮王身子不穩,搖搖欲墜。
知情的小太監沖上來,扶住了淮王。
雲姒:“把你的經驗分享一點給淮王,不然他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太監~”又是小小一聲。
“你呃……”原本要叫罵出聲的淮王,一個字節硬生生卡在了喉嚨,氣得徹底地倒了下去。
“這……這怎麼辦?
”小太監吓壞了。
雲姒終于放開聲音:“淮王睡着了呗,還能怎麼辦,扶上床。
你要是不放心,叫我的徒弟,李太醫他們來看着他,我不太方便。
”
雲姒轉頭,朝着淮王妃點了頭:“我們今日幹了這麼久的活兒,也沒有休息。
如今就不打擾了,有事叫我,我就在偏殿。
”
淮王妃看着雲姒收拾了淮王,雖然知道不是為了她,可是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激動跟感激。
經曆過一場生死,淮王妃忽然覺得,要是成了寡婦,一個人在淮王府生活,再領養個兒子女兒,不愁吃穿的,其實也不錯……
“主子!
”
空青給雲姒收拾了床鋪,道:“淮王還恨主子把他閹了,奴婢還害怕他會做什麼惡事害主子,現在……真解氣!
主子拿着他痛處戳,他不會敢造次了!
”
雲姒躺下,讓開了外面,讓空青上來也一起躺着。
空青也沒有矯情,小心地爬上去,幫雲姒拉了拉被子:“主子,奴婢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很重要,但是一定得現在就說。
”
“說吧。
”雲姒閉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空青側身看着雲姒:“湘雲說,蘇韻柔還得到了主子的那塊玉佩。
”
雲姒皺眉,微微睜開眼。
“玉佩是霍臨烨的,她拿走做什麼?
”那塊玉佩,對現在的雲姒來說,在不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誰知道這種人心裡在想什麼。
”空青道:“隻是那半塊玉佩,是楚王的東西,主子不要了吧?
”
“我去拿了,到時候讓他以為我又喜歡他了,我的冷漠都是裝的,那怎麼辦?
”
雲姒真是被吓怕了,擺了擺手:“從和離至今,我每每夢到楚王府都會被吓醒,睜開眼,以為自己還沒和離成功。
還在被打,被割血,被霍臨烨逼着給蘇韻柔下跪,被那些下人欺淩,吃馊飯,怎麼和離都離不了……”
就這樣,李善慈居然還要撮合她跟霍臨烨在一起?
“誰也沒有資格替我說原諒,誰也沒有資格來撮合,除非她嫁給霍臨烨,把我經受得來一遍。
”
如果不是九爺,就算是她說出高門顯貴的身份也不會有人信,可能信了,淑貴妃害怕對自己的虐待暴露,雲家來的時候,她也成枯骨一堆。
空青感覺到自家主子身子都繃緊了,趕緊貼上去,抓起枕頭邊的扇子給雲姒扇風:“主子,睡吧,奴婢一定好好陪着主子。
”
雲姒接過扇子,也給空青扇。
九爺,是她的救贖。
主仆兩人,依偎着。
門外的人影,在黯淡的陰影下,站了許久。
他的手,略微的有些發顫,喉嚨,更是幹澀無比。
沒有驚動,也沒有敲門,就這麼站在廊下,一整夜沒有動。
就這樣,他怎麼還想着,再把雲姒挽回呢?
清晨時分,天還未亮,雲姒給淮王妃檢查了之後,就朝着九王府去了。
而與此同時,李善慈剛好醒來。
“好些了沒?
”李豫有些緊張,已經準備好了,将她打暈。
李善慈混沌的眼神,逐漸清醒起來,伸手就推開李豫:“哥哥你打暈了我?
不要再碰我,我要去找慎哥哥!
”
“什麼‘慎哥哥’!
那是九爺!
”
李豫伸出手,給她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斷指:“不要瘋了,善慈!
”
李善慈看見李豫的斷指,忍不住捂住嘴巴哭出聲來:“哥哥,讓我去問吧,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我不想要成為個笑話!
”
看着她下了床,李豫實在是忍不住,扯住了她的衣服:“你給我聽清楚,你跟九爺的婚約,作廢了!
早就作廢了!
”